楚河一大早的起床了,见父母在看着电视吃着早点,可能是因为二婶的事情,一家三口都没有怎么说话。
楚河看着电视上正在播的早间新闻,心情有些复杂。
此刻,电视上的画面正是一个主持人正在报道封查王铁柱公司的画面。
王铁柱,江都市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因违反法律法规,终是被抓入了监狱。
父母都是仔细的看着,他们想听听,王铁柱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又被判了多久。
楚河原本以为父母是想看看王铁柱这恶人是怎么受到惩罚的,然后把这些年受到的怨气都一并消除。
毕竟,你常年受到一个人的各种侮辱瞧不起,当看大他要身败名裂,永无翻身的时候,普通人都是会在心中大喊活该的,父母也并不会意外。
可,让楚河意外的就是,父母非但没有欣喜,而是有些微微的失落。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铁柱,我早劝过你,可你就是不听,世事无常啊。”
父亲叹了一句,他像是给一个老朋友送别,感叹了几句,然后嘱咐了楚河几句,二婶的事情他会去调查的,让他别多想,安心养伤,然后就去上班去了。
楚河没有关掉电视,他看着上面的那个女人,女人对自己曾经和中学老校长贪污的事情供认不讳。
她是这样说的:
“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我家是村里面最穷,因为是外姓,所以存里面的人都不怎么待见我家,时长会欺负我和我爸,我虽然有个哥哥,可他是个只知道赌钱的混蛋,我爸也是个窝囊废,别人怎么骂他,他也不敢还嘴。
也就是这样,我妈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跑了,但是我不恨我爸,我只恨我自己没出息,我听老师说,只要好好学习就能有出息,于是我考上了高中,然后我拼命努力的学习,你知道在县城里上学,其他的学生都穿花花绿绿的衣服,而我只能穿一件破了不知多少个洞的烂棉袄吗?因为我是农村的,
所以经常被同学们欺负,即使这样,我还是坚持了下来,考上了大学,我可是我们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你知道吗?我给我们家长脸了,可是我们家没钱,我说没钱读书就算了,我去打工,就我这高中文凭总能挣到钱的,可你知道我那窝囊废的老爸是怎么说的吗?
他说:爸这一辈子没出息,让你受苦了,可你既然考上了大学,你可是我老秦家第一个大学生,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给你把钱凑齐。
第二天,我爸就凑够了学费,他虽然上面都不说,可我很清楚,昨晚上,他在村里面一家一家的门口跪着过去,求那些人借给他钱,我看着父亲的身上被人泼了喂猪的猪食水,看着他被人狠狠的羞辱,我心很痛,我那时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赚到钱,一定要!
我上了大学,勤工俭学,成绩是年纪第一,可我就因为没有关系,被学校领导安排到了乡下教书,我不服气,可却没有任何办法,我在那时再次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不管用什么办法,能赚到钱我就会去实施。
我给人当小三,我讨好校长,我和校长贪污了那些学生的补助金,即使现在我被抓了我依旧不后悔,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我只恨我没能赚到更多的钱,没能让我那个窝囊废的父亲到城里来过好日子。”
那个在镜头前说话的女人,正是秦梅。
楚河看完报道,他自嘲的笑了笑,“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哈哈。”
王铁柱被关进去了,秦梅也被关进去了,那个外地老板也被关进去了。
这些,都是楚河一一布局的。
他的计划很成功,可是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高兴的心情。
他想到了一句话:
脚在你身上长着,走不走,走什么样的路,做不做人,做什么样的人,亦是如此;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人不好做,都说是身不由己。
身处现在这个时代,谁又能独善其身?
楚河去洗了把脸,把自己的情绪稳定好后,他这才出了家。
王铁柱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可现在二婶又出了麻烦,楚河不可能不去管,父母虽说不让他插手,可他知道,父母其实也根本没什么好的办法。
他给王强和刘浩打了电话,问了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没钱,果然是寸步难行。
还好,他们给楚河的都是好消息,王强和刘浩那边谈的很不过,明天就能回江都了。
生意发展和他计划的一样在进行,在等一段时间,他就能在实施下一个计划了。
楚河去了二婶家,开门的是楚磊。
这小家伙虽然没以前那么开朗了,可是见到他也是会时不时的笑笑,二叔被抓进去给他带来的心里阴影在逐步的好转。
“小河哥,妈妈说过段时间我就能去上学了,你说还要多久才可以啊?”楚磊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楚河。
他前几天被妈妈接了回来,说过段时间就能去上学了,可都过去好多天了,而且妈妈还把她一个人关在家里,他很孤独。
楚河摸着楚磊头的手顿了顿,然后才笑着解释道:“很快就能去了,小磊放心,倒时候我送给小磊一个新书包,好不好?”
楚磊一听,立马高兴起来,声音如同铃铛敲击,很是清脆。
楚河想问一下二婶去了哪的,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并没有急于把事情全部弄清楚然后解决,还是等父亲回来再说,想必父亲一定会和那个牛主任问清楚的。
而且,这事情说实在的,也不是很好解决,毕竟那个牛主任并没有违法,打他一顿也解决不了办法,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即使父亲那边没办法,楚河也还有后招,大不了自己投钱开一个店,让二婶去店里面。
这样还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不过,最主要的是解除二婶心里面的那个疙瘩,让她不要有事在一个人扛着。
楚河就在二婶家陪着楚磊,这小家伙可能都好几天没和外人说过话了,一直在那说个不停,可越是这样楚河心里面越是高兴。
钱不钱的,开心其实往往才是最重要的。
他记得这么一段对话:
女人问:你知道小孩为什么不喜欢喝酒吗?
一个中年人放下酒杯,苦涩的笑道:因为小孩不喝酒,也很快乐,难道不是吗?
……
此刻,市医院某一病房里。
一个女生躺在病床上,她的头部虽然被厚厚的绷带给包裹住了,可依旧很难掩盖住她那俏丽的容颜。
她不时的侧头看一眼病房门口,似乎,是在等这什么人来一般,这两天的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动作。
而目的,只是想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一眼,哪怕是不说什么也好。
“小雪,你就别看了,那楚河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了他都做了这么多,幸好那人手里不是一把刀,要是你出了事,我和你爸该怎么过,要不是你爸拦着,我早就去他们家给你一个说法了。”
上了年纪的妇人连楚河的名字都不想提及,她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怎么了,居然会替那小子档了那一下,这是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啊。
“妈,你是不是你们不让他来的?”苏沐雪神情有些落寞。
那天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她路过了那个自行车店。
正在那时,她看到了楚河有危险,二话不说,直接跑了过去,本是想把楚河推开的,可奈何那人出手太快,她的头部被那人给打倒了,直接就脑袋一晕,昏倒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她头痛的很厉害,可心里面担心的却是楚河。
因为她记得自己出事的前一刻楚河浑身是血,而且是摇摇晃晃要倒下去的样子。
她虽然着急,可是也没办法去找楚河,心情急躁万分,恰好苏母回来了。
于是她便问了楚河的事情,苏母一听,自己这傻丫头,居然还想着那小子,果然是不能在让自己女儿和楚河接触了。
这一次就差点让女儿身处险境,要是下一次呢?她已经不敢想了。
于是欺骗苏沐雪,告诉她楚河好的不能再好,像个没事人一样,他的伤势连医院都不用来,随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可苏沐雪哪会信,就让母亲去找找楚河,要是也住院了,就把病房告诉她。
可苏母哪会把实情告诉给苏沐雪,于是便是这样说的,“那小子晚上的时候就出院回家了,我去看过他,也告诉了他,你是因为他而受伤的,不说让她对你感谢什么,可怎么说也应该来看看你。
看你知道楚河那小子怎么说的吗?他说是你多管闲事,让你以后最好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他看到你就心烦,你瞧瞧,这是一个人能说的话吗?
还有,他在我去找他一个小时后就走了,难道是因为他认为我们会让他赔钱而害怕的逃跑了吗?就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你觉得还配是一个男人吗?”
可苏沐雪又怎么会信,楚河不是这样的人的。
苏母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让自己女儿尽快忘记掉那个楚河。
于是苏母便是找来了一个护士,让护士帮她的忙,假装是那天在楚河病房的护士,让她按照苏母的话来说,来彻底让苏沐雪对楚河死心。
“你好,苏夫人,苏小姐。”护士进来,微笑道。
“小雪,既然人都来了,那么你和她好好说说,妈就先出去了。”苏母和护士点点头,然后走出了病房。
“你好,请问你就是昨天照顾楚河的护士吗?”苏沐雪有些虚弱,可还是尽量使自己看上去精神些,她不想让外人看出她憔悴的一面。
护士点点头,“嗯,我昨天的确是负责照顾一个叫楚河的年轻人的,她是你同学吗?”
护士故意这样问,而目的,也是为了让苏沐雪不去怀疑她是不是和苏母串通好了。
“是的,我和他是同学,听说昨天他就出院了,我母亲也去过一趟,你能把我母亲和他说的话给我说说吗?”苏沐雪问。
护士点头肯定的道:“可以,昨天苏夫人的确是去看过楚河的病房,当时我也在,他们的对话我听的很清楚。
苏夫人说:这一次是小雪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一命,我也不要你报答什么,只要你以后别在和我女儿有接触了,我求你了,好不好?
楚河说:我又没让她救的,那是她多管闲事,而且我也不想见到她。
苏夫人说:你就这么狠心?不说让你报答我们家小雪,但他终究是因为你而受伤的,你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她吗?
楚河说:我为什么要去看她?我又没有欠她什么,你们要是想借这次事情来敲诈我,我告诉你们,没门!
我就知道这些,而那个楚河在和苏夫人说完话一个小时后就出院了,走的挺急的,好像就是害怕有人去找他一样。”
苏沐雪听完,没说一句话,她不能相信,这些话是从楚河的口中说出来的。
难道自己在他眼里就这么的不堪吗?
他就认为自己是一个会拿这件事去要挟他而得到报答的人吗?
护士见苏沐雪已经流出了泪花,识趣的走出了病房。
试想,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了一个人,那人非当没有感激你,而是恨不得让你滚得远远的,哪个不会伤心欲绝?
更何况,苏沐雪还是被楚河伤了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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