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与大胖站在方小天身后十几米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之间,也都心情复杂,谁也不会想到,方小天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如此狠辣。
而作为当事人的方小天,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众人还在愣神的时候,身影已经挤入斗鸡场。
而此时的大汉也从地上勉强爬起,踉跄的向外面走去,在路过回廊时,他双眼冰冷的回头瞥了一眼方小天所在方向,眼中恨意已然滔天。
“小崽子,有种你别走,在这等着!”
在牙关中蹦出几个字,大汉这才以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步伐,踉踉跄跄的离开‘福瑞祥’。
而此时的沈东,看着那大汉离去,也只是撇了撇嘴,那人如果就此罢手,或许以后只是个残废,如果冥顽不灵还要回来找茬,那可就不是残废的问题了……
随后,沈东带着大胖,一同进入斗鸡场,正赶上方小天手持一张银票,交给荷官。
方小天十四五的年纪,在荷官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小屁孩,接过银票,那荷官冷哼一声,不屑的扫了一眼。
只是这一扫不要紧,顿时让他如遭雷击。
这……
这是……
荷官有些懵圈,眼珠子差点没瞪了出来,实在是他手中的这张银票面额巨大,便是在这里已经做了十多年荷官的他,也没有见过一千两的银票。
此时此刻,荷官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脚冰凉,后背居然冒起了虚汗。
他不知道这张银票是真是假,更不知道银票究竟有没有这么大数额的,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处理。
而周围那些原本要押注的赌客,在看到荷官接过银票后,也都不满意的催促起来:
“呃,搞没搞错,我们还等着下注呢!”
“二毛,你想什么呢,就要开始了,这把我可要押五十个铜钱,你收是不收!”
“都吵吵什么,老子都没吱声,你们在这里瞎吵吵什么,二毛,老子可是要押银子,押十两银子,赌九天冥王赢!”
前面的这些赌客都是老人,叫起荷官的名字没有一丝违和感,仿佛此种称呼在他们看来,更能显示出亲切。
听到有人要押十两银子,周围所以人顿时屏气凝息,将目光看向此人。
倒不是他们少见多怪,实在是泗水城能拿出十两银子来赌博的人少之又少,在这里,十两银子,已经如掷千金。
说话之人是个黑衣胖子,手上的碧玉扳指和他嘴里的那颗大金牙极为耀眼,这人大家都熟悉,万有才,泗水城三大地主之一,光是三进的宅子,便有十几套,可谓是财大气粗。
在泗水城,万有才也算不大不小的名人,城内大约有十分之一的商铺,都是他家的地产。
平日里,万有才也不做别的,整日吃喝玩乐,到日子再去收收租子,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滋润。
见到是他,众人也都服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厮极怕老婆,有传言他家的母老虎每日会给万有才五两银子,供他吃喝玩乐,余下的都被那母老虎收入账房,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眼下见万有才一掷千金,顿时有人打趣道:
“万大财主果然威武,十两银子,那可是普通人家两年的花销,你这倒好,准备一把全押了?”
“呃,你懂什么,万大财主有钱,人家每天有饷银五两,无论刮风下雨,都会准时发放,这不过是他两日饷银而已,输了再向娘子索取一些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大部分知道内情者,都是哈哈一笑,实在是这年头怕老婆的人少之又少,万有才能有这种独特趣味,也为泗水城的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笑谈。
万有才哪里不知他们是在嘲笑自己,顿时脸色不太好看,怕老婆这事,在家里没毛病,可一旦传了出去,确实很伤男人自尊。
将心中的复杂的情绪压下,万有才拍了怕下面还在愣神的荷官。
“我说二毛,我今天可要押一把十两银子的大注,你能不能给我点尊敬!”
见到二毛还在愣神,周围众人也是纷纷好奇,更有好事者附和道:
“是啊二毛,万大财主出手阔绰,十两银子一手,整个‘福瑞祥’赌坊,恐怕一年也出不了几个,你好歹给人家一些贵宾待遇啊!”
“没错,不用理睬我们这些小货色,你先忙大财主,我们等会便是……”
底下越说人越多,一时间,群情激昂,倒是把万有才捧得心思荡漾,那感觉如同如浴春风,让他喜不自禁。
“多谢各位兄弟抬举,今日,我万某人如果赢了,醉仙楼,我摆十桌,在场的都去……”
万胖子越说越兴奋,吐沫星子如同几枪扫射一般喷向众人。
而听到万胖子的话,众人都如同被火药点燃,顿时兴奋起来。
“赢、赢、赢!”
“赢、赢、赢!”
不知是谁,竟然率先打起拍子,随后便引来无数的人一同高呼,就连旁边的那些‘斗蛐蛐’、‘斗狗’的赌客,也都纷纷围观过来,一时间将斗鸡场变成了万有才个人的大趴体。
而随着欢呼声越来越高,众人的眼神都落在场内荷官的身上,实在是他已经在那里站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方小天距离他最近,等了半天,也不见荷官回音,于是他伸手在后者眼前晃了晃,随后说道:
“喂喂喂,想什么呢?收是不收你给句痛快话啊!这点钱用寻思那么久吗?”
方小天看似无意的话,落在那荷官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差点让他一口老血喷出去。
一千两银子也叫这点钱?
乖乖,你不是再和我开玩笑吧!
拿着银票的右手微颤,荷官二毛还是不敢相信,他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也就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好似发觉哪里不对,众人情绪高涨,万有才一掷千金,然而这一切荷官二毛都仿佛没放在心上,他现在眼中,仿佛只有一个人,就是他面前的那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