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林,心中一片骇然。
“居然……居然是化气成意!”
将剑气化作剑意,绝对是一种质的变化。
世人都知剑气的强大,却不知在剑气之上还有剑势、剑意。
普通剑修,比的便是剑气释放后的威力。
强大的剑修,可以将剑气斩出百米,便已是极限。
想要更进一步,便要修炼出剑势。
剑势,便是剑修强大的体现。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真正强大的剑修,仅凭借一剑之势,便可削山断岳。
剑势的威力,与其毁灭性成正比。
惊雷仙剑的一剑之威,相当于半级战力的全力一击,便是最好的例子。
而剑意,则是在剑势的基础上感悟到了剑之意境。
将毁灭性的威力收敛起来,做到无声无息,出剑,只针对目标,没有任何杂念。
剑意可以没有威力,但是必须一击即中,杀人于无形。
能领悟此种境界的剑修,在意境上已属大成。
赵林惊异的,便是沈东居然可以在剑招中,将这种改变呈现出来。
此时,三股剑意,一处奔向赵林的脖颈,另外两处奔向他的前胸。
赵林绝对相信,别说是三剑,哪怕是只中了其中一剑,都是必死无疑。
一剑都挡不住,更何况是三剑。
感受到死亡的来临,赵林突然闭上双眼。
死,他从来不怕。
更何况,他现在大仇得报,便是死,也已无憾。
只是,那三道剑光在临近他身体三寸的时候,却突然无声无息的消失。
闭着眼,赵林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仿佛只有微风,在他耳边轻轻掠过。
“心随意动!这便是心随意动……”
沈东之前化气成意已经让他无法想象,而现在突然将剑意收回,这种收放自如的境界,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何为心随意动?这心,便是心境!而意,则是心中的想法和意念!
将二者融会贯通,转化到剑意和剑势上,变成了心随意动……”
这一刻的赵林才突然明白,论起剑之意境,自己远远比不上面前这个青年。
“我……败了!”
赵林将长剑一扔,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壮。
“我刚刚讲过,我们之间,既拼剑意,也分生死!现在我败了,这条命,便是你的!”
赵林双眼一闭,任谁都可以听出,他在求死。
沈东没有理会赵林,此番感悟颇为难得,不能让他坏了此时的心境。
看着天空中飘着的几缕白云,沈东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古怪的想法,自己现在剑意初成,不知能否将天空中的白云一斩为二。
如果让赵林得知此时沈东的想法,定会气得口吐鲜血,人家根本没将比武胜负放在眼里,注意力都放在天空中的白云之上。
这便是**裸的蔑视。
抬起头,沈东紧紧盯着天空中的一片云彩。
那战台下的数千人,正等着看沈东如何处理赵林,却发现他压根没有理会后者,反而是一直昂着头,看向空中。
“他在看什么?”
对于沈东的举动,众人都觉得奇怪,于是也都随着沈东的目光,抬头看向天空。
就连此时的赵林,也搞不懂沈东究竟在想什么,半晌之后,也不由自主的和众人一样,看向天空。
天空中,除了几片白色云彩,再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众人正费解之时,沈东的身影却再一次动了。
只见他剑指苍穹,眼中透着浓浓的战意。
“看剑!”
沈东长剑一抖,一道凌冽的寒光一闪而逝。
劈出一剑后,沈东收回剑势,继续抬头看向天际。
那没头没尾的话,和怪异的举动,顿时让人群一片哗然。
“他在干嘛?”
“嘶,难道是练剑练疯了不成!”
而赵林看到沈东劈出一剑,也是吓了一跳,本以为他要结果自己的性命,没想到那一剑竟然是奔着天上去的。
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他究竟要干嘛?
赵林先是看了看沈东,随后又抬头看向空中。
天空中,除了几片白云,依旧什么都没有。
就连看台上的众人,也都摇了摇头,暗道此子是不是疯了,向天上劈个什么劲,难道是想和老天爷比拼剑意?
脑子是不是瓦特了!
人群中,有的人暗中讽刺沈东疯了,有的则坚信他另有原因。
一时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剑不够,便再来一剑!”
根本没注意台下众人那鄙夷的目光,沈东向着空中再次挥出一剑。
这一剑没有任何气与势,与之前相比,看似弱了许多。
在场的,也只有赵林和几位灵神境界以上的强者,才能看出,此剑的剑意已经达到极致。
虽然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可是其中的剑之意境,却是玄妙无比。
而挥出一剑后,沈东则是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一剑还是不太满意。
剑意本是无声无形,没有剑气之威,也没有剑势那毁天灭地的能量。
想以剑意将云层一斩为二,确实是有点难度。
就在沈东绞尽脑汁之时,却忽然感到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是风!
清风徐徐。
也是无声无形。
如同他此时的剑意,轻盈且缥缈。
沈东目光微颤,微风之势,怎可撼动云层。
看来这剑意也有强弱之分!
想到如此,沈东瞬间好像抓住了什么。
剑意的强弱,便在施剑者的心中。
只有强大的心境,才能让施剑者释放出强大的剑意。
如果将空中的云层比作一个强大的武者,那么只有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充分相信自己的剑之意境,方能有一战的机会。
这便是信心!
这一刻,沈东终于知道,信心也是一种意境。
心有执念,才能勇往直前……
这信心,便是他领悟到的第四层剑意。
“既然如此,我便再来一剑!”
一念如此,沈东对着天空再次一剑挥出。
“哗哗哗”
阵阵破空的声音传出,虽然声音不大,沈东却可以感受到,此时就连空中的气流都被他一剑斩断。
下一刻,那漂浮在万米高空上的白云,仿佛是刀割黄油一般,瞬间被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