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绿竹不由得一阵好笑,此时那边的千金大小姐在吃着酱牛肉,香喷喷的味道直朝这边飘来,她是想吃也吃不到,只能干看着,这么想想,也算是苦中作乐了吧。◎?八?一中?文网№ №№? w`w、w、.-8、1zw.
不过,说起来,虽然这个段子前世在网络上流传甚广,但是其实自从她来到这个历史上并不存在的大陈之后,虽说一直是呆在山沟沟里,没有出去见过世面,她口中的那个出过远门的爹爹更是在她穿越来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所以她对这山外的世界可谓一无所知。
但是就是根据她在山里看到的景象来说,这个朝代还是广泛地有着小葱、大蒜,猪肉和牛肉什么的也很常见,就是辣椒,她好像确实没见过。
绿竹摇了摇头,把自己心中被傅媱那边的香气勾起来的馋虫给赶跑,一边继续想着这个段子逗乐自己——
听到这里,你有点眩晕:那行那行,我就吃清汤面吧!我说能不能来点正宗的大蒜,你这蒜也太小太瘪了吧?
邻桌的一书生闻言不禁开口道:《夏小正》曰:十有二月,纳卵蒜,此卵蒜,即为此也!我中~华仅有此蒜。五百年后的蒜,乃西洋蒜也!
晕!蒜也没有。你相当不爽!
书生笑道:兄台,休要郁闷,想我华夏地大物博,能有此许佳料佐面,已然足矣!拿这个醋来说,产自秦晋之地。自古作坊秘方,不外传也。如果您早来几百年的两汉,那时候别说醋了,您连曲子都捞不着。
那我要吃面要酸得怎么办?你不禁问到。
书生抚掌一笑:《周礼》曰:醯入主醯。醯者,即醋也。那时很少的醋,王室享用。我等草民食面,乃用青梅调酸也。
你想象着一碗放着当今用于中药材的“青梅子”的白面,心里一阵慎得慌。还好,这个时候,酱油已经普及了。可以打酱油吃。
书生接着道:看这里。所谓的猪油,乃是《诗》之“凝脂”也!最初也是用来防寒美容。市井小民才不会用于汤面食用,太贵了!本朝重视农牧,引入安南稻谷。民有富裕,方有余粮喂猪。也才有了猪油供汤面使用。
你无奈的吃着面,觉得有点委屈:怎么这盐味儿也不对啊!
一旁像看外星人的店小二说道:海盐嘛,味儿能好哪去!这盐是朝廷控制。要想味儿好的井盐,可都给运到官老爷们那去啦。
书生道:正是如此!茶盐铁历朝都是朝廷战略物资。想我等也就只能吃劣质的海盐啦!海盐含nac1、mgc12、cac12,其中氯化镁和******的含量很高,所以颜色略带绿,味儿略显苦。卍 §卐§ ? ◎ w`w、w-.、8`1`zw.
那我还是放酱油得了,你想。
哎,能不能来点味精或者鸡精啥的,调调味!
得了吧,店小二挖苦道:那玩意儿是倭国货。学名谷氨酸钠,在啥耶历19o9年才让倭人明,现在才是大明万历年间。没有。至于鸡精啥的,也是味精的改良版,您老要想吃,那更得以后。
你再度被bs了。瞅瞅邻桌别人吃面,更是五雷轰顶。他干嘛把那胡椒和花椒一勺一勺的在放啊!难道是“老麻抄手”爱好者穿越?
画外音:没错,这就是古代作为香辛料辣椒的替代品。没有辣椒而要有辛味,那就大量放这个。
店小二见你目不转睛的盯着别人放佐料,于是解释道:客官,那几位口味淡,不过本店一视同仁。您的面碗里,我们早就把胡椒和花椒放好啦!味儿绝对让您过嘴不忘!
天哪,你真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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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容韫和拉过福禄细细地叮嘱了一番。又把自己昨晚回想起来的二十道菜谱细细地写在了纸上,让福禄随身放好,方才让他起身去县城的那家说定的酒楼。
福禄到时,正好遇上店里的另一个小二阿福来开门。
阿福一直认为福禄来酒楼里做工,是抢了他的饭碗,害得他不被掌柜的喜欢。所以看到福禄,他就狠狠地瞪了一眼,扭头进了门。
福禄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进了酒楼,用抹布把桌椅板凳都擦了一遍。
擦到一半,赵掌柜便进了门,眼睛红红的似乎一夜没睡。
“来,阿禄,过来坐。”昨天听赵掌柜不停地叫他福禄,福禄听得别扭,便强烈要求改叫他阿禄,赵掌柜倒也从善如流,改口倒也改得极为顺当。
福禄放下抹布,又跑到厨房洗了个手,这才到赵掌柜面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掌柜:“这是二十个菜谱名,您看看。”
赵掌柜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道:“这菜谱,我昨晚想了一夜,决定先买五荤五素,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上,只收二十两银子?”
“五荤五素?”福禄一愣,然后便是哭笑不得。八?¤一中¤?卍文网?w、w-w`.、8、1`z`w、.
赵掌柜这魄力,着实小了些。
不过倒是也让自家小姐料准了,这一开始,赵掌柜肯定不会愿意一下子把自家拿出来的菜谱全部买了,肯定要先试试这菜谱到底管不管用,能不能让他的生意压过旁边的那家“陈记酒楼”。
福禄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临走时容韫和叮嘱自己的话,看着赵掌柜道:“这样吧,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
“嗯,你说。”赵掌柜不自觉地点点头。
点完头后他猛地抬眼看向了福禄。
他忽然意识到,福禄在他心里,竟然是一个可以坐下来一起讨论事情的平辈,而不是大人与孩子、掌柜与伙计的悬殊差别。
看来读书人,还真是不一般啊!赵掌柜生出无限感慨。
福禄可不知赵掌柜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缓缓地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这么说吧,如果您这酒楼生意还算好,那么您只买十个菜,我完全同意,价钱嘛。也可以只收你二十两银子。
“可是,当初我拿这十荤十素菜谱来卖给您,并不是说我家祖传的菜谱里就只有这么个数儿,而是算着您这酒楼要想改变现状。必须得下这么一剂重药,用这么多数量的新鲜菜来打响牌子,拉回食客!”
他这一番话,说得赵掌柜一片迷茫:“阿禄你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福禄叹了一口气:“意思就是说。要想改变你酒楼的现状,重拳推出,才有效果。否则,温吞水泡茶,实在没什么味。”
说完这话,福禄看赵掌柜眼光有些沉沉的,苦笑了一下道:“您是不是以为我在推销自己的菜谱,故意这么说呢?你也不想想,如果我想把菜谱卖出去,这街上有好几家生意惨淡的酒楼。我完全可以上门去跟他们谈谈。
“这菜谱,您不要,不见得别人不想要。把菜谱卖给您,全是因为您收了我做伙计,咱们有着跟别人不同的情份。说真的,做生意,赢的就是看准时机,舍得下本钱,拼的也就是个魄力。掌柜的你做这么多年生意,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他叹了一口气。又道:“这样吧,你要真的只想买五荤五素,我也可以卖给你,看在您收我做小二的份上。那些菜谱就只收您二十两银子。不过如果您以后还想再买另十样,那价钱就不一样了,必须花四十两银子,才能买到,您好好想想清楚。但如果您把这二十样菜谱全买了,我便有办法让您这酒楼生意好起来。”
“什么好办法?”赵掌柜眼睛一亮。
福禄想了想:“您觉得这酒楼怎样才算生意好?”
赵掌柜叹了口气:“起码一天得有一百来个人到这儿吃饭吧?”
“好。”福禄点点头。“那这样,有了二十道新菜谱,如果我有办法让酒楼保持每天一百个人的生意,二十天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平,您付我二十两银子酬劳;如果我的方法不奏效,酒楼生意好不到那个程度,那我一文钱不要的,您看如何?”
“啊?”赵掌柜看向福禄的眼神有些不对,“你出个主意,还要二十两银子?”
“得,算我啥也没说。”福禄摇摇头,站起来拿起抹布去擦桌子。
赵掌柜眼神复杂地看着福禄忙碌,好半天没有作声。
上午自然没什么生意,福禄跟阿福送了饭菜去那王员外家,便找了个角落坐着,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这酒楼生意不好有生意不好的好处,至少对于福禄来说,它比较清闲。
不过如果赵掌柜真没魄力,福禄就要考虑换地方了,不然只怕自家小姐也饶不了自己。
“阿……阿禄。”赵掌柜这回倒没有趴到桌子上睡觉,他撑着腮帮子坐在那里想了足足半天,终于开口叫福禄。
“掌柜的,您叫我?”福禄睁开眼,走了过去。
“坐,坐下吧。”赵掌柜用手示意了一下。
见福禄坐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福禄的眼光像壮士扼腕一般悲壮,“好吧。一切照你说的做。”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福禄,“这是五十两银子,买二十个菜谱。”
“好。”福禄也没废话,从怀里掏出容韫和写好的菜谱递过去。
赵掌柜将菜谱细细看了一遍,点头道:“好,都没问题。”
他做酒楼这么多年,自然知道照这上面写的,一定能做出菜来。
他说完又拿出一张纸,铺在桌上,写了个合约,递给福禄。
福禄看合约上把早上他说的条件都写得非常清楚,倒也佩服赵掌柜做事老道。
这张合约,如果赵掌柜不主动签,他也是会要求签的。
毕竟口头约定是作不得数的,到时他帮策划着让酒楼生意好了,赵掌柜来个死不认帐,他想打官司也没处打去。
因这张合约只是他对赵掌柜的制约,上面已有了赵掌柜的签字,他也不再誊抄,只签上自己的名字,吹干墨汁折好放进了怀里。
赵掌柜看着福禄的动作,心情极为复杂。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看这少年做事极有主张,而且眼光很正,眼神里更是透出一种自信,让人没来由地去相信他;或许这酒楼让他太绝望了,以至想用他所能承担的七十两银子来搏一搏,以期能产生奇迹。
所以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他,这回竟然相信了这个少年的话,相信他能让这酒楼起死回生,相信他能让自己赚更多的钱。
希望他的眼光和直觉,不要出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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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怔神间,绿竹忽然感觉到有一束目光正打量自己,她抬起头,正对上隔着两人的一个女孩儿的目光。
这群孩子加她在内只有五个女孩儿,而打量她的这个,瓜子脸,柳眉凤眼,雪白的肌肤,倒是这群女孩子里个子最高挑,也是长得最为明艳动人。
她一直跟在正义使者的身边,看来跟他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虽然不太喜欢她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目光,绿竹还是冲着她友好地笑了一笑。
那女孩儿被她这一笑惹得愣了愣,继而也笑了起来,开口道:“你叫什么?我叫孙月霞。”
又指着旁边的正义使者,很得意地道,“这是我堂哥孙强。”
孙强闻言,转过头来很礼貌地对着绿竹笑了笑,笑容有些羞涩,让绿竹对他大有好感。
“我叫绿竹,这是跟我一个村的秦威。”来而无往非礼也,绿竹介绍自己的同时,也介绍了秦威一番。
孙月霞打量了一下秦威,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堂兄,满眼的得意。
秦威听到自己的名字,只转过脸来扫了那兄妹俩一眼,便转过了头去。
孙月霞被无视了,心里有些生恼,撇了撇嘴道:“你这位同村好像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呢。”
绿竹歉意地笑笑:“秦威哥就是这个性子,并不是特意轻慢你们。他其实人很好的。”
秦威跟没听到她们说的话一般,只管对着那堆火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