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澜用力的闭上眼，该来的躲不掉，她终究还是发现了。
这可如何是好……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空，颓然的坐在沙发上，身子向后仰。
陈清灵有一句话说得对，他错就错在不该得寸进尺。
不该不知满足，能见到亦然一面已经很不错了，他不该得寸进尺的把亦然带回家来。
如果不是他，事情不会败露。
如果不是他，赵秋絮就不会发现陈清灵跟他里应外合。
说到底，都是他自找的……
怪不了别人，更怨不了任何人。
…………
回到赵家，看到亦然完好无损的回来，赵夫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胸口。
“亦然，怎么了，今天玩得不高兴么？”
赵夫人一手轻轻抚着他的小脸，亦然嗫喏着，“高兴。”
“高兴就好。时间不早了，先上楼洗澡吧。”
听了赵夫人的话，亦然眼巴巴的望着一语不发的赵秋絮，嗫喏着，小小声的开口，“妈妈……”
赵秋絮俯身抱着他上楼洗澡。
洗了澡，亦然发现妈妈还是生气，他手足无措的望着赵秋絮，“妈妈，对不起。”
终于，赵秋絮停下了手上掀开被子的动作，她转头，看着亦然，“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因为……亦然撒谎了。”
赵秋絮在他面前坐下，视线跟他平视着，“亦然，妈妈一直知道你很聪明。现在，我们好好谈一谈。”
亦然不安的绞着手指，怯生生的望了她一眼，又飞快的垂下眼帘，“妈妈，我们谈什么？”
“你住院的时候，是不是陈阿姨一直帮你和你爸爸打掩护，让你们在医院里见面？”
亦然小脑袋快低垂到了胸口，他点了一下小脑袋，“……是。”
“今天，是不是跟你爸爸在一起？”
“……是。”
猜测是一回事，得到印证又是另一回事。
赵秋絮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她点了点头，“很好，亦然很诚实，值得表扬。”
“妈妈，你不要生气好吗，亦然知道错了……”
赵秋絮抬手，打断他，“亦然，你不需要道歉。现在，妈妈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诚实的回答。”
亦然忍住泪水，乖乖点头。
“想不想你爸爸？”
“亦然……想。”
“这段时间闷闷不乐的不开心，是不是因为想你爸爸？”
“……是。”
赵秋絮已经没有勇气问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了然，站起身，慌乱的把没铺好的被子弄好，“时间不早了，睡吧。”
“妈妈……”亦然不安的抓住了她的衣角，“不要生气。”
“不生气。”赵秋絮抱着他缓缓躺下，目光复杂，眸底伸出夹杂着许多亦然看不懂也读不明白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在餐厅里，赵秋絮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亦然，待会妈妈让司机送你回家。”
赵夫人有些无法反应，“絮絮，把亦然送回哪里？”
“妈妈……？”
知乐呆呆的看着赵秋絮，什么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