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你怎么来了?”
穿着家居服的何君白,胡子拉碴,一脸憔悴的神色,眼眸因为长时间没合眼而充血着,猩红得可怖。
顾景澜抿着唇角,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何君白,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何君白身形一晃,被他攥住衣领,勒住了脖子,脸色涨红了起来,“景澜,你……”
“你不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么?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宴西,把好兄弟的命双手奉上,我该替你感到羞愧,还是替上官感到悲哀呢,你说!”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顾景澜几乎不敢相信,他竟然为了宴西,做到如此地步。
他难道忘了,当初他痛不欲生,要死不活的时候,是谁陪着他一路走来的?
他难道忘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是谁一直给他加油打气,给他希望,让他重新对生活燃起一丝希望的?
当真是恩将仇报!
宴西第一次刺杀上官凌失败后,他为了一个女人,竟然不惜用自己多年的情谊为筹码,来让上官凌放了宴西。
第二次,更是荒诞得可笑!
他竟然听信宴西的话,以为她已经彻底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放弃了刺杀的任务,对她毫无防备不算,还敢大摇大摆的带着她去跟上官凌一起吃饭。
要不是上官凌聪明,一早就做好了防备,恐怕现在他的追悼会都已经开始了。
真是疯了!
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待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值得么?
顾景澜是真的生气了,他愤怒的低吼:“何君白,说话!”
何君白眸色黯然,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和起伏,“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说的都是事实。”
他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做错了,就是错了。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我问你!”
何君白苦涩一笑,他红了眼眶,“那不是别人,是宴西……是我的命啊……”
“你的命是命,上官的命就不是命?!你知不知道,如果宴西这次得手了,死的不仅仅会是宴西,还有你!”
何君白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上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顾景澜松开了他,捏紧了拳头,又松开,几次想要挥拳揍上去,看到他那要死不活生无可恋的脸,又放下了拳头。
抬手,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顾景澜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烦躁的一脚踹上茶几,“酒呢,拿酒来!”
何君白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疲惫,“我去给你拿。”
拿来了酒,顾景澜沉默的喝了起来,何君白坐在他对面,一语不发。
黯然的双眸,透着死气沉沉的,了无生机。
啪。
顾景澜把酒杯重重拍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何君白,“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无话可说。”何君白无力辩解什么,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