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迎接圣诞节,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少了些味道,今年的圣诞节没有往年的热闹,更多的是谨慎,就怕伏地魔会发现我们,或者说,我。
娜塔莉娅阿姨和伍德先生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伏地魔会找上他们,他们很有自信地觉得伏地魔不会盯上他们,他们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想要把我藏起来。
还好我已经满十七岁了,伍德叔叔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魔法部里有伏地魔的卧底,如果我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使用魔法,伏地魔想找到我并不难,而我满了十七岁之后我可以随意使用魔法而不用担心被找到。
没有自己家里人的圣诞节,总是不美满的,娜塔莉娅阿姨已经为了这个圣诞节而将家尽量布置得像厄博斯庄园的屋子了,她没少花心思在植物上,我醒来,床头柜上就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修剪有致的花,玫瑰、蔷薇、茉莉都有,已经搞砸了一个晚上了,不能再搞砸圣诞节了。
我没多赖床,醒来清醒了一下脑子就去浴室洗漱了,洗手台上的镜子贴着一张字条,是不是奥利弗的自己,也不像是娜塔莉娅阿姨的自己上面写着:斯凯达,那天晚上我只是在想东西,没有讨厌你,别误会。
是伍德先生写的。
呼,原来我还没烦人到让人讨厌的地步,我又能安心在这里寄住了。
可能因为这个时候还早,娜塔莉娅阿姨、伍德先生和奥利弗都以为我还没睡醒,他们在楼下谈着话,用他们认为不会传进我房间的声音交谈着,殊不知我已经站在楼梯上偷听了。
“你确定吗?”是娜塔莉娅阿姨的声音,“你别骗我啊。”
“真的,她喜欢这个。”这是奥利弗的声音。
“要是她不喜欢怎么办?”娜塔莉娅阿姨的声音里透出了担忧的语气。
“你信奥利弗好吧?这丫头的心思只有你儿子知道,他不说我都不知道斯凯达会误会我。”
嗐,这不是寄人篱下内心容易敏感嘛,看到什么就以为是什么了,这不是解开误会了嘛。
娜塔莉娅阿姨笑了两声,又问:“昨晚的蛋糕,她怎么说?”
“她很喜欢。”
“唉,可怜的小姑娘。”娜塔莉娅阿姨叹了口气,忙活起手上的东西,手中的物体发出敲击的声音,“真想卡西奥佩娅和塞夫都在,普鲁图今天送来了这些就匆匆离开了。”
普鲁图……今天来过?他……怎么不等我醒来再走呢……他就不想念我吗?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回答,伍德先生沙哑的声音响起:“没办法,他们在神秘人身边,能偷偷出来给斯凯达送礼物很好了。”
“唉,也是。”娜塔莉娅阿姨长叹了一口气。
“奥利弗,你去看看斯凯达起床了没有。”
奥利弗应了伍德先生的话,往楼梯赶来,我立马将自己刚听到坏消息的情绪里抽离,扯上一抹笑容,假装刚起床的样子,活泼地跳跃下楼梯。
“嘿,我闻到香气啦,你们做了什么吃的呀?”
奥利弗愣了一下,站在原地等我走到他的身边,或许是害怕我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免有些心虚,说:“醒啦,来吃早餐吧。”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想将所有刚刚听到的东西都丢到脑子外,奈何越想忘记的东西越难去忘记,“普鲁图今天送来了这些就匆匆离开了”这句话我一直无法忘记,还无法强制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见我对面只有奥利弗,伍德先生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娜塔莉娅阿姨也在壁炉旁的圣诞树整理着礼物,没有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出于礼貌,我先说话了。
“伍德先生,娜塔莉娅阿姨,你们不来一起吃早餐吗?”
“早就吃过了。”
“吃完就来拆礼物吧,有你想不到的惊喜。”
是普鲁图送来的爸爸妈妈的礼物吗?我早就知道了,可我还得装出一知半解的模样。
“是什么呀?”
“你快点吃早餐吧,吃完早餐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闻言,我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不是为了知道是什么惊喜,无疑是普鲁图送来的惊喜,这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表现出一个正常人对惊喜的态度,而且我多少也有点好奇普鲁图送来了什么。
在布置客厅这一件事上,娜塔莉娅阿姨一点都没有马虎,笔录旁边放圣诞树,圣诞树下放了许多礼物,椅子、沙发都摆得跟厄博斯庄园的客厅都一样,除了一些改变不了的,这里几乎变成了厄博斯庄园的客厅,只为了让我觉得这里有家的感觉,不,让我觉得这里就是家。
不得不说,娜塔莉娅阿姨布置得很成功,家里的感觉是足够的了,从饭桌那转身时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被不知不觉地幻影移形到了厄博斯庄园。
明明我不是娜塔莉娅阿姨的女儿,现在的身份仅仅只是奥利弗的未婚妻,她不必为了一个关系还没有那么确定的人操劳这么多,她还是为了我操劳了许多,各方面考虑我的感受,我已经很感动了,走到圣诞树旁的时候我已经止不住眼泪让它往下掉了。
“哭什么呀。”娜塔莉娅阿姨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我说,“不喜欢客厅布置吗?”
“喜欢……”我抽泣着说,“我下午想回厄博斯庄园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那是你家,你怎么不可以呢。”她轻声细语哄着我,“让奥利弗陪你回去好不好?”
“好吗……奥利弗?”我噙着泪看着奥利弗,带着些乞求的眼神问他。
“可以。”奥利弗说,他的语气软绵绵的。
“那我们先拆礼物好吗?”
“嗯。”
在娜塔莉娅阿姨的催促下,我和奥利弗靠着圣诞树围着壁炉拆礼物。
娜塔莉娅阿姨和伍德先生不仅把家里布置成厄博斯庄园房子的样子,连送的礼物都很有我爸爸妈妈的感觉。
他们可能提前做了功课,伍德先生给我送的礼物是一本装订得很好看很精致的《亚洲草药集》,而我正好已经有这本书了,而且翻的很烂了,娜塔莉娅阿姨给我送的是一条针织的连衣裙,材质摸起来很柔软,感觉穿起来也会很温暖。
奥利弗给我送的就没有普鲁图那味儿了,也许是因为普鲁图的想法永远是无法被超越的,奥利弗送的礼物更有装饰性,是一个用轻铁打成的雷鸟造型的胸针,也不知道奥利弗是觉得这个造型好看还是知道雷鸟才买的。
不是说奥利弗送的礼物不好,奥利弗送的礼物我很喜欢,只是没有一种让我一眼惊艳的感觉。
“斯凯达,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太难过好吗?”娜塔莉娅阿姨说,语气里有些担忧。
“没事,你说吧。”我笑着说。
被他们告知也比蒙在鼓里要好,我会欣然接受这个坏消息的。
“今天早上普鲁图来过,他带了几份礼物来,接着就离开了。他不想我们告诉你,怕你难过。我们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我想,你会想知道你哥哥来看过你的。”
这件事我今天早上有听到,所以再一次听我并没有感到很惊讶,也没有表现出很惊讶,只是淡淡地微笑着,“我想看看他送来的礼物。”我说。
我平淡的态度让娜塔莉娅阿姨感到惊讶,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不难过?”
难过啊!超级无敌难过!我后来不是听到了伍德先生的解释了嘛,在伏地魔周围能找到空隙时间来给我送礼物已经值得我去感动了,他们还记得我。
“难过是一回事,理解是另一回事了。”
“噢……达达……你长大了……”娜塔莉娅阿姨眼睛比刚才晶莹了些,她用她晶莹的眼睛看着我,棕色的眼睛有点情绪在闪动,“卡西奥佩娅一定会很开心的。”
等我妈妈回来了,我就又是那副刁蛮小姐的模样了。
伍德先生从圣诞树的一堆礼物里挑出了普鲁图送来的礼物,是六个盒子的礼物。
三个人送六个礼物?
我打开其中一个礼物,是一件明显由妈妈亲手缝制的毛衣,毛衣中间镶着金线,在毛衣最上面放着一张贺卡,贺卡上写着:斯凯达,我爱你,很抱歉圣诞节不能陪你一起过了,我一定会尽量争取快点回来的。
噢,妈妈的手工是该提升一下了,金线的缝制有点粗糙了。
拆完这个盒子,我又拆开另一个盒子的礼物,那是爸爸送来的礼物,里面是一条吊坠为铃铛的项链,铃铛应该是一个魔法器物,它里面有魔法的感觉。在铃铛项链下面压着一张羊皮纸,羊皮纸上是爸爸的字迹:虽然我很少会这么说,但是,爸爸爱你,爸爸很爱你,达达,你想我了就摇摇铃铛。
摇摇铃铛?
这样想着,我摇了一下铃铛,铃铛先是发出了铃铛该有的声音,随即传出了爸爸的声音,他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爱你,并且我会很快回到你身边的,我发誓。”
爸爸……虽然我跟他很少说话,但我跟他一样很爱对方。
剩下的礼物我一一拆开,都是普鲁图送的,四个盒子里都有普鲁图亲自写的卡片。
一个盒子里放着的是一个沙漏,金色框的沙漏里是淡蓝色的沙,沙漏的一头装满了沙子,而另一头没有任何一点沙子,在沙漏空处漂浮着沙子。
沙漏下是普鲁图写的卡片:斯凯达,我爱你,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虽然不在身边,我还是不会停止想你的,等沙漏的沙子流完了,我就会回来了,别担心。
第二个盒子里是一条很好看的蛋白石项链,项链最中间的吊坠是好看的水蓝色,项链下面又压着一张卡片,普鲁图在卡片上写着:你订婚的时候我还没给你送礼物呢。
第三个盒子是一个水晶球,看起来纯粹得不行,普鲁图是不会送这么无聊的礼物的,果不其然,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水晶球里飘起了雪,我和普鲁图的身影渐渐也浮现出来,是小时候我跟他一起在后院爬树的场景。
那时候是一个圣诞节,我想藏起来让爸爸妈妈来找我,在普鲁图的帮助下,我爬上了树,还没来得及等普鲁图去告诉妈妈我不见了,我就摔下来了,手还摔断了,普鲁图还因此被爸爸骂了一顿。
第四个礼物是一个怀表,怀表打开后,盖子上有我们全家福的照片,爷爷的样子又一次出现了,经过了一个学期,他在我脑海里的模样有些淡了,尽管我几乎每天每夜都会想他,但他的模样还是淡了些,又看到他的模样,我的内心失落又开心,一时间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我强忍着鼻子的酸感,用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爷爷的脸,就像我真的在触碰他的脸一样,或许是因为我的想象,爷爷脸上那种肌肤的触犯亦真亦假地在我指肚下浮现。
“喜欢吗?”奥利弗的下巴靠在我肩上,跟我一起看着怀表盖子上的照片。
“喜欢。”
“要不今晚陪你在厄博斯庄园过一夜吧。”
!!!
刚还有些低落的情绪在我听到奥利弗这一句话时升高了,“真的吗?”我期待地看着他,问。
开始我还怀疑这是娜塔莉娅阿姨的安排,我偷偷瞟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神里的诧异,才知道这是奥利弗突然决定的,或者是早就决定了只是刚才说出来的。
“嗯,但你要保证,我让你不要做什么,你就不做什么。”
这个不难,虽然我不能保证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不做他不让我做的,但是先答应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回到厄博斯庄园——我的地盘,他还能奈我何。
“好!我保证!以厄博斯的名义担保!”
是个人都知道我以厄博斯的名义担保是永远不可信的,娜塔莉娅阿姨像是也知道这个,我话音刚落她就笑了两声。
奥利弗很了解我,大概也猜到我的想法,他狐疑地笑着抬了抬眉毛。
“不难过了?”他打趣我说。
“你管我?”
已经有很长时间我没有这么拽地跟别人说过话了,尤其是奥利弗,他听到我这样说话,先是一愣,又无奈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