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不回去了,我知道你怎么想,你真想去,我就陪你一起,不过他大婚之后你必须和我回去,不然我不好和姑父交代。卐卍 ? 小說網w`w`w`.-8`1-z、w-.”白锦阳难得正经一回,落雪感激的点了点头。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落雪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白锦阳面前时白锦阳吓了一跳,难得反常的没有奚落她,递给她一套衣服并一张什么东西,落雪摊开一看差点尖叫出声,居然是人皮面具。
古代真有易容术这东西?也太玄了吧?!
不过落雪戴上才知道,这玩意儿没故事里说的那么悬,戴在脸上五官虽然还算端正,但是很是僵硬,若是略略看一眼可能觉得没什么,但若是被人细细看上一会儿,绝对能让人看出毛病来。
不过落雪也明白白锦阳是怕她真闹出什么乱子,或者凌楠看到她生出什么念头来耽误了婚礼,所以也就戴上了。
衣服是一身男装,落雪虽然正在育,毕竟还青涩了点,穿起来也没什么不妥,一个有些呆板的少年就这么诞生了。
落雪自穿越过来就没见过成亲的。这次算是能见识一番了,虽然成亲的对象是她的人。
落雪跟在白锦阳身边挤在人群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凌楠骑在马上,一身喜服格外刺眼,面上带着客气而疏离的笑,同两旁的百姓致意,身后不远处就是花轿,难得京城有件大事,百姓来的很多,落雪挤在人群里,怔怔的看着凌楠,明明事先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可是当设想成真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恍惚。凌楠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他没有看见她。
她以为她会很平静,或者一笑置之,可是真正生的时候,她才知道她根本做不到。
白锦阳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落雪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轻轻扯了扯嘴角。
从柳府到越王府并不算太远,走起来却也需要一段时间,落雪一直跟着凌楠的马走在后面,似乎也不觉得累。
到了越王府,凌楠利落的翻身下马,手里接过别人递上的弓,轻轻一拉,三支箭朝轿门射去。
落雪有些茫然。
白锦阳给她解释,“这是在驱一路走过来的邪气。”
落雪点点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眼神空洞的有些吓人。
轿门打开,凌楠拉着柳芊芊一起跨过火盆。两只手紧紧交缠,好像此刻就已经是地老天荒,落雪的身形有些摇晃。
混进越王府不是什么难事,白锦阳带她到一个角落里坐了,隐约能看到大堂里的情景。
高位上坐着的,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平时威而不怒的脸上此刻却带了一丝笑意,满意的看着走上前来的一双璧人。
一拜天地。
喜帕直直垂落,落雪隐约能看到柳芊芊上扬的嘴角,还有凌楠柔和的笑容,她魂不守舍的想,原来凌楠也会对别人这么温柔的笑。w-w-w、.
二拜高堂。
蓁妃,柳岩,皇上,他们都含笑朝他们点头。越王府里的客人都拍手叫好,落雪听的真切,却又觉得像是一场梦,看到的听到的到底是真是假,她自己也分不清楚。明明身在此中,她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看客,看了一场无关自己的戏。
夫妻对拜。
至此已算礼成,凌楠再也不是她的了。
耳边依稀响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朦胧而不真切。
他说,我会给你最好的婚礼。
当时她是怎么答的?她说我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百里声乐。
他说,不止这些。
可惜她福薄,承不起他的厚爱,他确实八抬大轿的娶妻了,可是娶得人却不是她。
她福薄,错过长明,错过落尘,也错过他。
她福薄,拼命想守住的这么一段情终究还是无疾而终。
心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由不得自己的。
命这个东西,也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她动了心,却抵不过命运的嘲弄。
落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她只觉得喉咙紧,一股甜腥味涌上来,却被她死死压住了。她再心宽,终究还是承受不住。
白锦阳把她抱在怀里,落雪有些吃力的看着他,许久,才哑着嗓子道,“我们走吧。”说话间不留神,血从嗓子里涌出来,顺着下巴滑落直落在地上,像一朵妖冶的花。
落雪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隐约看到了白锦阳担忧的目光,她想告诉他她没事,让他不必担心,可是话到嘴边,她却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说话的力气。
有人留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低低的感叹,“好一副断袖情深。”
落雪挣扎着想自己站着,却被白锦阳紧紧抱住。眼前有些黑,落雪想,自己是不是要晕了呢,可不能晕啊,今天是凌楠成亲的日子,她晕了多不吉利,若是被凌楠看到,肯定会担心的。
眼睛往凌楠那里看了一眼,落雪就再也移不开目光。凌楠此刻正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显露出他的担心。
那一刻,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喧闹的人海似乎静止了。
即使她换了容貌,他还能认出她,落雪想,这就够了,她没什么不能知足的,凌楠心里的人是她,这就够了。
她想,也许他们还能这么安静的凝视的,大概只有这最后一次了吧,倘若真的可以一眼万年,那该有多好。
落雪摇摇头朝他笑了,示意自己没事,喉咙里的甜腥血气被她死命的压住,她有些看不清凌楠的模样。可她却还努力的撑着,不想让他担心。
白锦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凌楠的手紧握成拳,好像在隐忍什么,嘴唇动了动,白锦阳看得明白,凌楠说的是,照顾好她。
白锦阳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朝落雪道,“我们走吧。”
落雪已经看不清东西,她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会晕过去,晕在这里就不好了,于是点点头,由着白锦阳半搂着她走。
身体的所有重量几乎都压在白锦阳身上,白锦阳毕竟是个男人,落雪又偏轻,扶着也就出去了,只是越王府里的客人难免觉得有些不对,最后只能归结于这两人断袖实在情深。
“还撑得住么?”出了越王府,白锦阳低着头沉声问她。
落雪点点头,原先压在喉咙里的血此刻再也压不住,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她却还想把血咽回肚子,眼神越涣散,落雪已经不晓得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我带你回家。”白锦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落雪却听的不真切,或者该说是她听清了,却想不通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有一个家字真切的落进了她的脑海。
她还有家,她还有萧老头,即使凌楠已经不再属于她,可是她还有亲人,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落雪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抓住白锦阳的衣角,低声喃喃道,“我想回家。”
昏倒前她隐约听到白锦阳缥缈的声音,“睡吧,醒了我们就到家了。”声音虽然缥缈,却格外让人心安,落雪的眼眸闪了闪,终于昏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