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不知道,沈安玉能想到利用道士算命来造势,还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昨儿安容让道士去宣平侯府说沈安芸克夫,沈安玉听后,心底就有了想法了。
让丫鬟去收买道士登门,她还忐忑不安,怕会被人识破,谁想到道士说什么,老太太就信什么?
早知道老太太这么好糊弄,她早这样办了。
等老太太答应给她嫡出的身份,沈安玉刚松一口气。
前院,七福跑过来道,“老太太,侯府跟前又来了一个道士!”
老太太脸色当时就变了。
还有二夫人,脸上满是黑线,她抚着额头,哭笑不得。
赵成扛着算卦进了侯府,看到一个比他更像道士的道士,赵成有些气弱。
那道士一看就是真道士啊,他可是假货一个啊。
昨夜恶补了一两本算卦书,哪比得上人家数十年的钻研?
赵成说话都没底气了。
等听道士说沈安玉天生凤骨,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成笑了。
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道士,能有几斤几两啊?
他说沈安玉是天生凤骨。
赵成就说沈安玉天生苦命。
一个天生凤骨的人,会死亲娘,死亲弟,亲妹妹还剃度出家了?
那道士可没有赵成了解沈安玉。
这不,道士开始怕赵成了,怕自己是班门弄斧。
两个半桶水,比的不是算卦,比的是胆识,比谁知道的消息多。
赵成明显占上风啊。
赵成步步紧逼,那道长招架不住了。
在赵成的诱惑下,道长不小心把丫鬟收买他的事抖了出来。
沈安玉脸黑如炭。
后面这些事,安容是不知道的。
冬儿见有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怕赵成露陷,来不及看后面的热闹。赶紧的跑回来让安容想办法。
哪知道,好事变坏事。最后峰回路转,坏事又变成了好事?
沈安玉请人装神弄鬼,哄骗长辈,期满世人,老太太一怒之下,又把之前答应给沈安玉嫡出身份的事给免了。
若非沈安玉今日要进宫,老太太还要打她三十大板。
还有那收买道士的丫鬟。若非是皇后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她能有命离开侯府才怪了。
就这样,沈安玉主仆草草的离了侯府,独自进宫选秀去了。
还有赵成,他虽然不是特别像道士,但是他赶跑了一个假道士,就足矣证明他有些道行。
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信度就更高了。
唬的侯府下人一愣一愣的。
赵成是这样说的。“贫道初来京都,还没进城门,就瞧见京都上空。有两处乌云罩顶,府上乌云浓郁。乌云中又透着亮光,若隐若现,委实壮观,贫道寻觅而来,合着侯府风水地势,掐指一算,连连惊叹啊,那乌云是侯府后辈,亮光亦是。”
赵成巴拉巴拉一堆。
然后点名了。侯府的乌云是大灾祸,那点亮光驱散不了。
老太太就问。那灾祸从何处来?
赵成就点出了沈安芸,那祸是她婆家带来的。
她克父克母,克夫克子,乃寡居之命。
若与人相处,久必害之。
要想侯府平安无事,就必须和宣平侯府断绝往来。
好吧,赵成说到这里,重头戏来了。
宣平侯府来人了,来的还是宣平侯夫人。
她会来,当然是安容算计好的了,连时辰都算的刚刚好。
昨儿安容去宣平侯府给宣平侯世子治病时,老太太可是说了,若是宣平侯世子的吐血,不是萧湛造成的,要宣平侯府给安容和侯府道歉啊,不道歉便和离。
昨儿给安容道歉了,可还没给侯府道歉呢。
万一侯府真以此为借口和离,宣平侯府也没辄,谁叫她冤枉人在前了。
只是宣平侯夫人没想到,她来,会碰巧遇到道士说沈安芸的事。
老太太见了宣平侯夫人就道,“你来的正好,听道士一席话,我是吓出来一身的冷汗,当初安芸嫁给宣平侯世子,我也没给他们合八字,谁想到会这般不合?安芸命太硬,想必宣平侯世子的病与她有不小的干系,我侯府亏欠宣平侯府太多,还是和离了吧。”
宣平侯夫人当时就不满了,“道士之言,岂可尽信?”
虽然嘴上这么说,宣平侯夫人心底还是有些膈应的。
昨儿也有道士上门说沈安芸克夫的话啊。
二夫人就笑道,“虽然不能尽信,却也不能不信,这样玄而又玄的事,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宣平侯夫人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只道,“安芸现在身怀有孕,现在和离,太不近人情了吧?”
三太太听了,就冷笑连连了,“不近人情?好像大姑奶奶怀的不止这一个孩子吧?”
当初宣平侯府为了给宣平侯世子娶妻,可是狠心打掉沈安芸肚子里的孩子。
宣平侯夫人脸色通红,道,“这事,是我做的狠心了些,却也是依照当初的约定来的,后来大夫替她诊治,说她小产,再吃避子药,将来就没法生孩子了,我不也没有再给她喂药了吗,要是真和离了,我林家骨肉难道要姓沈吗?”
这一点,她是绝对不允许的。
她在乎的只是沈安芸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沈安芸,她是死是活,她压根就不在乎。
老太太也不在乎那个孩子,她道,“和离了,等孩子生下来,不论男女,都会送去宣平侯府,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宣平侯夫人还是不同意,“不是我小心眼,我也不敢拿犬子的命开玩笑,只是安芸上次怀了身孕回府,可是见了红的,我敢送她回武安侯府吗?”
老太太凝眉不语。
二夫人就问道,“那宣平侯夫人想怎么样?”
宣平侯夫人笑道,“等孩子生下来,再和离。”
二夫人嘴角一笑,瞥了道长问,“道长觉得可行?”
赵成连连摇头,“断然不行,若是不急,贫道也不会急急忙就登门了,是和离,还是断绝关系,今日必须有个了结!”
再拖下去,少奶奶哪有那闲工夫陪她们玩啊?
二夫人就望着宣平侯夫人笑了,“宣平侯夫人大胆,我侯府胆小,实在是被一连遭的倒霉事吓怕了,还望宣平侯夫人体谅,今日要么和离,要么武安侯府和大姑奶奶断绝关系,另外,咱们话可是说清楚了,大姑奶奶命硬,将来若是克了宣平侯府,宣平侯夫人可别怪我侯府教女无方,我侯府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
宣平侯夫人脸色极难看。
偏偏无话可说。
谁让武安侯府是为了宣平侯府好了。
宣平侯夫人纠结着,可是她实在舍不得沈安芸肚子里的孩子。
最后一咬牙,坚决不和离!
那就只剩断绝关系了。
老太太让二夫人写下断绝关系的文书,一式两份。
看着断绝文书,老太太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三太太则有些担忧道,“因为一个道士之言,就和出嫁的姑奶奶断绝关系,只怕有不少人要弹劾侯府听信谗言了。”
谗言,自然是有的。
接下来几天,京都议论的都是这事。
不过安容早想好了对策。
她让赵成去了其中一个弹劾御史的府上,他家有怀了身孕的儿媳妇。
安容记得她快要生产了,生的还是个男孩。
安容让赵成去算命了。
也是凑巧,那媳妇听道士说她怀的是儿子,高兴坏了。
笑着笑着,就肚子疼了。
第二天凌晨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那御史抱了长孙,信了道士的话,去皇上跟前,默默的把弹劾的奏折给收了回来,还给侯爷认了错。
然后,满京都的,有人找赵成算命……
谁让他是名副其实的神算子?
再然后,宣平侯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沈安芸,却不再允许她见宣平侯世子一面。
哪怕沈安芸以腹中胎儿强逼,宣平侯夫人也未曾心软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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