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正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硬着头皮喝了两碗汤。
午饭之后,谢容坐在屋里瞪着他!关正云被他看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说道,“我知错了。”
“你哪里有错,我看是我错了,本来觉得我那汤确实不错,叫你尝一尝,谁知道你竟然糊弄我,那汤不好喝,我不端上去就是,还叫关盼笑话我,这多亏是关晴不在,不然她肯定到处嚷嚷。”
谢容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很是气愤。
关正云连声认错,最后说道,“没事,比起上一回,已经长进很多了。”
想起多年的水煮鲫鱼,谢容朝关正云翻了个白眼,“看来我实在不是做饭的料,看了这么久都学不会,明明我就是按着那厨娘的顺序来了!”
“罢了,看来我不是做饭的料,日后不做了。”
关正云觉得这样挺好,说道,“本来就是,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银子,你何苦去受那个委屈,你想吃什么,回头他们走了,我给你做。”
谢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靠在丈夫怀里,“我想吃藕带汤,你还记得吗,老太太做过的。”
关正云也想起母亲来,答应晚上过几日给她做藕带汤。
钟锦这边也被抱怨了,关盼说道,“你可真是的,那汤是我娘说的,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她要莲子,只做了银耳莲子羹。”
钟锦忙着认错,道,“那汤那个味儿,我还当你尝得出来。”
关盼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么说,还挺有道理。”
说话间雪团儿就醒了,关盼吃饱了犯困,催促钟锦照顾孩子,自己去床上躺着了。
暑热散的差不多,关盼准备回去。
正好第二日,家里头收到了关晏兄妹二人的来信。
最近朝中争斗越发明显,秦王厉兵秣马,已经准备南下了,王太后虽然笼络住了一些人,但她显然不占上风,最近脾气越发不好。
关晏在信中没有提起这些事情,只说自己最近很好,关晴也过得十分高兴,但他言辞间很是不待见郑七,觉得这人配不上自己的妹妹。
谢容看过之后,说道,“你别说,这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我还当关晴八成是要看破红尘去了,没想到这还有个傻的,巴巴地追上去了。”
关正云道,“哪有当娘的这样说自己姑娘的,那可是你亲生的。”
谢容淡淡道,“要不是亲生的,我能说这种大实话吗。”
关晴是什么性子,谢容最清楚,她真的仿佛投错了胎,她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连圣人都不曾放在眼中,丝毫没有敬畏,简单来说,就是脑后生反骨。
谢容不觉得这样不好,但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俗气,只要女人愚昧无知,关晴这样的,简直与世不容。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人喜欢关晴。
关盼喝着茶,道,“娘,您觉得郑七郎如何?”
谢容道,“那要看你妹妹是怎么想的,由着她去,左右有你和关晏这当兄姊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受委屈。”
关盼有钱,关晏日后是要为官做宰的,有这样的哥哥姐姐,何苦还要委屈她。
她要是愿意嫁人,那就嫁,不愿意就算了,谢容很想得开。
关盼心想,妹妹这离经叛道的性情,根本就是从她娘这儿发扬光大的。
回到梅州城,就要准备钟溪出嫁的事情了。
前头还有个中秋节,关盼都得操心着,回去便忙碌起来。
中秋节还没到,皇城那边便又送了东西过来,关盼看着那些东西,心想她这亲爹是真的大手趣÷阁。
最近粮价涨了,今年确实干旱,连江宁府这一带,粮食都歉收,偏偏今年上头下旨,还多了些苛捐杂税。
关盼整理了南平侯送来的金银,等钟锦晚上回来,把银子交给他,“还是得多屯些粮食,叫人私底下去办,今年干旱,回头还要打仗,只怕今年不好过。”
钟锦最近已经花了很多银钱在屯粮上了,连茶园那边都拿了银子出来,关盼拿出这些银钱,可谓雪中送炭。
只是钟锦拿着南平侯府的银子,觉得有些烫手,暗暗心想,回头一定要补回去。
关盼又说道,“这银子权当拿来做好事了,回头买了粮食,要是今冬真的出了岔子,粮食可是能救命的,我也觉得南平侯府的银钱烫手,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钟锦搂了关盼在怀里道,“你烫手什么,这本该是你的。”
关盼摇头,“那还是不一样的,我虽认了侯爷,但我还是姓关,他们待我这样好,我觉得无以为报。”
“回头太平下来,咱们礼尚往来,几个弟弟都要成亲,到时候咱们再送回去,你别想太多。”
钟锦安慰她。
关盼点头,“嗯,那你可得多赚些回来。”
二人相视一笑,关盼靠在钟锦怀里。
中秋节很快就到,老宅那边下了帖子,叫钟锦带着一家人过去。
这点儿体面还是要撑下去的。
夫妇二人也不曾拒绝,当日下午一家人一起过去了。
积玉有些不情愿,在马车上说道,“我还想跟舅舅一起过,不想去老宅,我都不认识堂兄们。”
关盼说道,“我也不想去,我还想在家里头躺着呢。”
钟锦心想,关盼有时候说话,和岳母十分相似。
就像这样,小时候自己不情愿做什么,他娘一定温温柔柔的劝慰,给他们讲大道理,大是非。
关盼不一样,她有时候也讲,但大多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积玉靠在母亲怀里,半晌才撒娇道,“娘,你怎么不哄哄我?”
他说的很是委屈,关盼也很委屈道,“我还要你爹哄的。”
体面是一回事,但关盼真的不愿意去,一家人闹成这样,大家把礼物送一送就好,非要这样凑在一起,到时候谁也不高兴。
积玉沉默了。
总觉得自己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东西。
雪团儿被钟锦抱在怀里,看见哥哥撒娇,就不高兴了,伸出两只小手,咿咿呀呀地冲着关盼摆手。
钟锦道,“生了个小醋罐子,就看不得你怀里有别人。”
雪团儿才八个多月,就知道要独占自己喜欢的人和东西了。
她不许关盼和钟锦在她眼皮子底下抱其他人,不管大人小孩,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她都要挤在中间,很是霸道。
上回关盼抱了婉婉,她就要去揪婉婉的头发,婉婉性子软,也不会和妹妹动手,被揪得眼泪汪汪。
关盼抱着她说道,“这孩子真是不能太宠着,你看这才多大,就成这了,日后可怎么办。”
钟锦赶紧维护女儿,“怎么不能宠着,还小,年后懂事就好了。”
积玉连连应和。
关盼对父子二人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