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天羽林军静立于城外,不闻一丝声,甚至连马儿都静悄悄的。弯月一点点地往云后躲,大漠被黑暗笼罩,连风都静止了……
突然,秘道两端的尽头发出了轰然地巨响,黄沙猛地往下陷去,秘道坍塌了!一段一段,飞快地往中间合拢。
冷青背着太后,脚下一滑,差点没栽倒在地上。焱殇用力推了一下前面的冷青,断喝道:“快走。燔”
冷青被他这一掌推得往前扑出好几步,而他背上的倾心太后却滑了下来,黄沙迅速把她的腿埋住,再无法迈出一步。
“殇儿快走,不要管我了,我就留在这里陪你父王。”倾心太后焦急地推开焱殇伸来的手,声嘶力竭地大喊。
黄沙狂飞,谁也看不清谁了,一张嘴,就是满嘴的沙。焱殇已顾不上其她,凭着敏锐的听觉,辩出倾心太后的位置,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拖出了黄沙。
此时已退无可退,往前尚有一线生机。倾心太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焱殇往外一推,焱殇被她推到了正埋下来的黄沙里,再来不及去抓倾心太后的手。黄沙扑嗖嗖地往下落,埋住了他的身体,他奋力往前挣了几下,一道光闯入眼中,裂缝处正好容他钻出去。
在城外的天羽林军主帅发现城中有异,再不愿意等待,一声令下,挥军进城。数千匹战马直接踏平机关,炸开城门,涌入城中。
火把将城中一切照亮,废墟、残瓦、断垣,还有秘道坍塌时隆起的黄沙窠。
“王宫在前面!”副将指着王宫方向大喊。
“城是空的,他们无路可走,走,进去活捉焱殇。”主帅挥着刀,兴奋地大叫。
一路长驱直入,直进无人之地,畅通无阻。虽是满眼残破,但远处笼在灯火里的大元皇宫就像堕入凡境的仙宫,美丽神秘,若有若无的暗香在风里飘舞,让人更加热血沸腾。
天羽林军还在往城中涌,残砖断瓦碎得更厉害了,整座城都在颤抖。
初时,主帅还以为是马蹄踏动而造成的,渐渐的,只见眼前那些立着的断柱开始不停地倒塌,一声又一声的闷响从地底传上来,他才猛地拉住了缰绳,疯狂地大喊:“退出去,都退出去,有陷阱!”
一瞬间,马儿惊鸣,人仰马翻,碎砖烂瓦被马儿踏得碎片乱飞……
但天羽林军毕竟训练有素,只慌乱了片刻,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在各将领的带领下往城门处飞奔。
主帅的反应算是快的,所以城门处的天羽林军都退了出去,当城门上的机关轰然落下时,整个大元皇宫陷入了爆炸声中,一声又一声,黄沙颤抖,往下飞快地下陷。
靠得太近的天羽林军被陷了进去,只有数百人侥幸逃出来,远远地看着,只见庞大的宫墙轰然倒塌,裂成一段一段,又迅速被黄沙掩埋……
“天啦……”众人骇然看着眼前这一幕。
昨晚看大元城,仿佛看月光下的仙境,此时这仙境已成修罗地域,而那些与他们一同前来的人全都葬身黄沙之下!
“怎么办?”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为何华桐将军他们还没到?”有人大声问。
“不能等了,这里城都没了,我们等在这里有何用,只怕还有别的陷阱,快走吧。”有人挥鞭,拍马就跑。
众人见了,也顾不得许多,跟着往回飞奔。
勾月如美人染着愁的淡眉,从云层后探出小半弯,把清冷的光洒在残留在黄沙上的断石上。
冷青他们从沙里爬出来,扭头看向已夷为平地的大元城,焦急地找起了焱殇和太后。但是放眼看去,除了他们几个,哪里还有人影?全都被黄沙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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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和卫长风已经引着华桐他们往东走了一个多时辰,越走,离大元城越远。华桐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飞奔过来,停下了马车。
“长风门主,到底是哪条路?”华桐紧盯着卫长风的眼睛,忿然地问。
“我早说过了,不是这边。”卫长风平静地看着他,薄唇弯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念着你我之前的交情,但你却给我下套,卫长风,你欺人太甚,皇上与我待你不薄,你这个小人……”华桐怒气冲冲地一甩马鞭,正打在马车的木架上,木架当即裂开,马儿也受到了惊吓,撒开四蹄,往前飞奔。
卫长风当机立断,一臂揽紧青鸢的纤腰,飞身起来,落到了马上,手起手落,藏于袖中的短刀划断了拉着马车的绳子,策马狂奔。
“追,无论死活。”华桐愤怒地大吼。
群马奔来,疾追向前。
青鸢扭头看了一眼,这样跑下去,他们不可能跑得过二十万精锐。
“四哥,吓吓他们,让他们不敢来追。”她大胆地扶着卫长风的胳膊站了
起来。
“好。”卫长风抱紧她的双腿,让她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在马背上,爽朗地大笑,“原来这样肆意妄为是这样痛快的。”
青鸢伸开双臂,高仰小脸,红唇微嘟,发出九声清啸,如凤鸣云端,悠长婉转。
当密箭如雨而来时,卫长风松开了她的腿,让她倒骑在了马背上,而他已纵身跃起,银衫阔袖在风里烈烈,强大的内力把袍袖灌满,双掌推出时,黄沙为屏,击落利箭无数。
青鸢已唤来了鹰群,疯狂地向追兵俯冲而去。她仿佛已化身凤王,在月下的大漠里,碧色双袖就是她的翅膀,在风里展开……
“来。”卫长风扭头看她一眼,眼底涌出快活的笑意,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离了马背,滚烫的手掌紧握她的小手,把她用力往怀中一带,脚尖在马背上借力,腾空跃起,一声长啸从他满染笑意的双唇中透出,更多的鹰从月光深处飞来,随后是秃鹫,紧接着是大漠里常见的褐色地鸦……
扑天盖地,没头没脑地往天羽林军中飞扑,用尖爪,用带着弯勾的嘴,惊得群马乱奔,有些马开始往四处乱奔,有些被啄伤了眼睛,轰然倒地……
很快,排列整齐的天羽林军被鸟群打乱,后面的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慌乱中,有人误传遇上了劲敌,于是匆匆排队放箭,射中的全是前面的自己人。
卫长风带着青鸢落在马上,往前飞奔。
青鸢扭头看了一眼,脆声笑了起来,“四哥,我们两个可以破二十万大军,够威风呢。”
“嗯。”卫长风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手臂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
青鸢反应过来,赶紧拉开了他的手指,尴尬地说:“四哥,再给我一匹马吧。”
卫长风脸上的笑意浅了,缓缓退后了一些,小声说:“再委屈一会儿。”
青鸢又往后看,他们离天羽林军已经很远了,确实没必要再闯回去夺匹马。但这样紧贴着,她又浑身不自在,和卫长风靠得越近,她就怕卫长风陷得越深,她不想害了卫长风,她还不起这情债。
卫长风看着她这小动作,身体又往后退了退,末了,索性勒住马,利落地跳了下去,淡淡地说:“我跟着走好了。”
“四哥……”青鸢越发尴尬,他很磊落,倒显得她小心眼,小女人心态严重。
“走吧。”卫长风不再看她,拉着马的缰绳大步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深陷沙里,看得出他正用着全身的力气去压抑内心的情感,克制着带着青鸢远走高飞的冲
动……
他始终害怕他的小阿九伤心,她是他心尖尖上的那团光,他怕风稍大一点,那光就熄了。
渐渐的,他们发现迷路了!
方圆百里的鸟都被他们集中,去攻击天羽林军了,而此时乌云蔽日,连辩别方向的星星都看不到一颗。
“怎么办?”青鸢担忧地问。
“歇一会儿吧,这一片大漠里流沙很多,若不小心陷进去……而且你有身孕,最好能停一会儿。小珍珠在焱殇那里,若真有事,小珍珠会来找我们。”卫长风拧眉,环顾四周,茫茫黄沙,不见尽头,哪分得出东南西北。
“那……好吧。”青鸢抚了抚小腹,从马背上滑下来。她已经精疲力尽了,往沙地上一坐,一身骨头都软了下来。
“饿了吧。”卫长风蹲下来,想给她擦擦脸上的沙,指尖快触到她的额头时,又缩了回去,飞快地别开脸,小声说:“没东西吃,只能忍忍。”
“没事,没事。”青鸢干笑着,向他摆手。
“嗯。”卫长风走开了两步,盘腿坐下,垂着眸子休息。
青鸢往后一仰,四脚摊开,长长地吐气,“四哥,这仗什么时候才会打完?”
“天下合一。”卫长风淡淡地说。
“对了,你卜出来了吗,谁是天下之帝?”青鸢翻了个身,面对他眨了眨眼睛,兴奋地问:“是不是焱殇?”
卫长风看了她一会儿,低低地哼了一字,“嗯。”
“那我不就成了天下的王后?”青鸢激动地坐了起来,双手合十,仰头看着天空,笑着说:“菩萨是不是见我受的罪太多,所以弥补给我这天大的好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卫长风眸子里流光轻转,附声道:“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你还记得呢。”青鸢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是啊。”
卫长风笑笑,眸光愈加温柔。她说的每个字都刻在心里,他甚至有种赖皮的念头,不管怎么样,这一生就要赖在她的身边……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而来的是苦涩自嘲,卫长风,你还要不要骨气?
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道绿光,卫长风拧眉,小声说:“是天羽林军先锋军的信号,他们攻城失败了。”
“失败?那焱殇一定赢了
!”青鸢乐了,一跃而起,拍手道:“我们去接应他们吧。”
“去约好的地方等就好。”卫长风站了起来,那道光是大元城的方向,他就能依此分出走出大漠的方向了。
“不要,我们去接应他。”青鸢摆手,跑过去牵马,匆匆说:“我们能看到这光,华桐他们也能看到,我们必须比华桐他们早到。”
她爬上了马,把马鞭伸向卫长风,脆声说:“来,四哥,我们一起,赶紧找他们去。”
卫长风无奈,只得跃上马,陪她回大元城。
他想,或者会有侥幸,焱殇已经以大元城困住了数千天烬兵,华桐这些人也被他和青鸢搅乱了,一行人平安离开大漠绝无问题,或者青鸢这一劫已经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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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处到大元城,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到了小湖和胡杨枯林边,抬眸看前方,只见大元城已夷为平地,满眼断壁残垣,先前那高入夜空的城墙已经倒塌了,黄沙还在空中飞舞。
在断壁中,有十数人影正在残墙里翻找什么。
“冷青,冷衫你们在干什么?”青鸢滑下马,往四处张望,寻找焱殇的身影。
“王后?”跪在地上的穆飞飞抬起头来,愕然看着去而复返的青鸢。
“王后怎么回来了?”冷青也惊讶地跑了过来。
“我们遇上了华桐带的二十万天羽林军,你们到底在找什么,赶紧撤吧,他们很快就能到这边来了。”青鸢扒开他,大步往断墙里走,大声叫道:“焱殇,快出来。”
“干娘没跑出来。”穆飞飞眼眶一红,抬手抹起了眼泪,指向正埋头在黄沙里苦挖的焱殇。
“什么?”青鸢心一沉,飞奔过去找焱殇。
他跪在碎石中,双手已经破皮出血,扭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拧,哑声说:“怎么跑回来了。”
“婆婆……”青鸢抿抿唇,想劝他,看着他满眼的血丝,却又一句合适的话都想不出来。
“你们过来,把这里搬开。”焱殇转头,指着面前一块巨石,招呼冷青他们过来。
“焱殇,华桐他们带了二十万人,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我们……”青鸢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赶紧拉住他的袖子。
“去那边歇着。”焱殇抽出袖子,拍拍她的小脑袋,指着小湖边的林子说:“我要把娘找出来。”
“但是……”青鸢往后看了一眼,虽然她和卫长风搅得华桐他们大乱,但他们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
队,很快就能调整,并且寻着那道绿色的光找过来。到时候,他们怎么逃出去?
“阿九,我们先走。”卫长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心里的担忧重新堆积,立刻过来拉住了青鸢的手,小声说:“你们女子在这里只会是拖累,我带你离开。”
“去吧。”焱殇头也没回,和冷青他们开始抬那块巨石。这些石头就压在秘道上方,说不定下面有空隙,倾心太后可以藏身。
“我帮你们,四哥,我们来帮忙。”青鸢挽了袖子就过来抬石头,但她毕竟是女子,连夜奔波,哪有这么多劲去抬这千斤巨石,反而是塞进了人群里,让他们不好用劲。
“阿九,出去等着。”焱殇拉开她的手,往后一挥。
青鸢本就双腿浮软了,被他这样一掀,直接摔到了地上。
“出去等。”焱殇正撑着巨石,想腾出手来扶她都做不到,浓眉紧拧,焦虑地说:“阿九听话,不要让我分心。”
“疯了。”卫长风脸色一沉,飞步过来,把青鸢从地上抱起来,怒视着焱殇,火气即将一涌而出。
“算了。”青鸢摸摸摔痛的屁
股,自嘲地笑笑,“我们去外面等,更轻松。”
“干娘就埋在下面,你怎么笑得出?”穆飞飞转头看她,尖锐地问。
青鸢的表情僵住,索性也不出声了,大步迈出断石堆,去一边的空地上等他们。
“这样不是办法,华桐他们一旦赶来,我们再唤鸟也不起作用,他们一定会奋力猛扑。”卫长风长眉轻拧,费解地看着青鸢问:“他对你这么不耐烦,你还要等?”
“太后才回来,母子相聚不过短短两月,我能体会……”青鸢咬咬唇,轻声说:“四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你啊……”卫长风忍不住拍她的小脑袋,轻声说:“总之他一切都对,一切都好,一切都是……”
都是你喜欢的……他把最后一句话吞回去,低声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帮忙,不论生死,早点找到,我们都能离开。”
“四哥,谢谢你。”青鸢真心道谢。
卫长风勉强笑笑,快步走了过去。
青鸢找了段断木坐下,托着腮看焱殇的身影,一手在小腹上轻抚,柔柔地说:“儿子,你爹这脾气,还真是大男子主义的祖宗,我还偏被他给管着了,你
说我为什么要这么笨。”
“笨是天生的。”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鸢猛地扭头,只见凤芹带着十数黑衣人正悄然靠近。
“焱殇……”她尖叫一声,起身就跑。
凤芹身形一闪,一掌将她摁住,手臂环住她的腰,鼻尖从她的耳边扫过,低低地说:“今日我就要杀了他们两个了,你若乖巧一些,我会疼你的。”
“你怎么不去死?”青鸢厌恶地瞪着他。
“凤芹?你怎么阴魂不散?”焱殇又急又怒,大步往胡杨林边走来。
“我劝你还是站住,她在我掌心,我手指再重一点,这小脖子可就断了。”凤芹低笑,冰凉的指尖在青鸢白皙的脖子上轻轻抚挲。
“好滑的小脖子,我还真舍不得,不知道尝起来什么滋味?”凤芹又笑。
“放开她。”焱殇双拳紧握,怒喝道。
凤芹阴冷地笑笑,转头看向卫长风,慢悠悠地说:“卫长风,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杀了焱殇,我就把顾阿九还给你,这交易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凤芹你这个王
蛋。”青鸢用力往上顶了一下,正顶在凤芹的下巴上,他正放肆地笑,被她这一撞,牙齿狠狠咬在舌尖上,痛得手指用力一抓,人连连后退。
青鸢差点就喘不过气了,人跟着他一起往后倒去。
焱殇和卫长风同时跃起,一左一右攻向凤芹。
“找死。”凤芹身形疾退,突然把青鸢举起来,狠狠地往断枝上砸去。
这样一砸,那枯枝非得穿透青鸢的心脏不可!焱殇手里的弯刀用力掷去,却是砍向那段枯枝,把那段尖枝平地斩断,人往下一跪,双手接住了青鸢。
卫长风此时已经一剑刺中了凤芹的肩,剑锋从他的肩头穿过,却没有拔出,不让他的毒血飞溅出来。
凤芹受伤,退了一丈多远,猛地一抡手,脸庞扭曲,疯狂地大叫:“你们真以为能逃走?”
长剑被他拔出来,带出来的鲜血被他一剑挥出,如蛇的毒液,飞射向了众人。
“躲好。”焱殇把青鸢往树后一推,弯刀一挥,斩下了长袍下摆,拦住了毒血。
卫长风已将那些黑衣人击败,转头看时,只见不知从哪里射来了三支箭,正对准了焱殇的后背飞去——那漫天的血雨,是不是代表了桃花纷飞?
最可怕的是,不仅他看到了射来的箭,青鸢也看到了,他脑子里嗡地一炸,飞奔过去,长剑用力一挥,斩断了其中两支,但有一支依然尖啸前行,直直射去。
青鸢从树后跑出来,用力一推焱殇,“快走开。”
“阿九……”焱殇猛地转身,把阿九揽在怀里,任那支箭射中了他的胸膛。
凤芹就在此时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又是长袖一挥,长剑上的毒血直扑焱殇和青鸢。
卫长风身形疾掠而来,推开了焱殇和阿九,手握住了凤芹的手腕用力一扳。凤芹痛呼一声,长剑脱手,落入卫长风的手里,反手一刺,直接刺入了凤芹的心口。
“阴魂不散的狗
东西!”青鸢深深吸气,抬脚就往他的腿上踢了一脚,忿忿地骂,“看你还怎么作恶,看你怎么缠着我们不放。”
焱殇蹲下去,在他的脸上摸索片刻,又看他的伤口,拧眉道:“凤芹的血咒术居然修成了这层次,血都成了乌青色,再假以时日,必成大祸。”
“主子,现在怎么办?”冷青指后面,大声说:“你看,确实是天羽林军赶来了。”
焱殇扭头看大元城,心乱如麻,母亲回来才两个月,他又失去了母亲……
“走。”他咬牙,额角青筋直跳,“天羽林军的精锐都在这里来了,马上传信给南月,让他攻过金水河。”
青鸢的紧张劲头消散不少,突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今天的凤芹和以前的凤芹不太一样?以前的凤芹虽然也非
礼过她,但那是一种邪恶,而不是yin邪,下
jian。
但他现在就是死了,倒在她的脚边,血淌了一地,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伪装,难道这才是真的他?
青鸢不解地摇摇头,扭头看,只见卫长风一手撑着一支长剑,唇色发青,胸口有一片血渍正飞快泅开,在银衫上泅成了一团暗色罂粟花。
他低头,手掌在胸口上抹了一把,苦笑道:“疯了,是凤芹的血。”
凤芹的血,是无解的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