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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安琪的心跳漏了一拍,“怎么了?”
“你看,这是你爷爷给你传递的讯息。”楚一寒将视频退回最初,安琪看到屏幕里病床上嘴唇张张合合的萧天应,他的嘴型好像在说“萧晟烨”。
“这是什么意思?”安琪不明所以。
“我认为是一种警告,在美国谋害你爷爷的人很可能是他派去的。”楚一寒正色道。
你说什么?安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秀眉皱成一团,语气里满是怀疑,夹杂了愤怒。
哥,害了爷爷?
不,这不可能!
楚一寒没回答,神色凝重地再次将视频拉回起始位置,屏幕里萧天应艰难地说着萧晟烨三个字,但因为饱经病痛折磨,他的脸上只有痛苦的神色,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安琪也认真地又看了一遍视频,她发现了萧天应眸光的波动,却不愿意承认里面带着警示的信号。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安琪,萧晟烨突然送萧天应去美国治疗很可能就是一个阴谋。楚一寒顿了一下,他有听说汪乔在股东大会上当众揭了萧晟烨的底,让萧晟烨很没面子,而后就传来了萧天应的死讯,这很可能不是巧合。
够了。我不想听。安琪捂着耳朵,萧晟烨怎么会是谋害爷爷的凶手,他从小就最是尊敬爷爷,一直以来都很孝顺爷爷。
楚一寒缄默,他看不惯安琪这样愚昧地相信萧晟烨,本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却瞥见柜子上放着的遗嘱副本和萧天应的信,他顺手拿起翻阅,信件和遗嘱的内容让楚一寒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安琪,你爷爷一定是一早就发现萧晟烨有问题,所以才将九牧集团全部留给你。楚一寒皱着剑眉,也许萧晟烨以为杀了萧天应就能独占九牧集团,但萧天应却留了一手,只是他会拱手将九牧集团交给安琪吗?
楚一寒,请你不要随便污蔑人。安琪很生气,楚一寒根本没有证据,也并不了解萧晟烨。
安琪,你清醒一点吧,你爷爷明明没死,萧晟烨却从纽约带回了萧天应的骨灰,说明他急于让大家知道你爷爷的死讯,他想代替你爷爷控制九牧集团。
楚一寒,你太自以为是了。安琪忍不住颤抖起来,萧家的事你没资格评价,萧晟烨也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楚一寒恨铁不成钢,他想起安琪曾说过,萧晟烨是她的初恋,如今她百般维护萧晟烨,难道对他还没忘情?
醋意横生,但他又不能不管这个笨女人。
萧安琪,萧晟烨比你想象的更要复杂。楚一寒厉声警告。
楚一寒,骨灰的事我会亲自去问萧晟烨,你可以走了。安琪不听劝,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脑海里回忆起的全都是萧晟烨恭敬侍奉萧天应的画面。
他对爷爷的顺从连她这个亲孙女都自愧不如,怎么可能会对爷爷下杀手?
不行,绝不能让萧晟烨发现你知道萧天应还活着,这样你和你爷爷都会有危险。楚一寒立刻驳回安琪的提议,他担心,萧晟烨可以找人谋杀萧天应,那即将接管九牧集团的安琪恐怕也难逃毒手。
楚一寒,你一定是疯了!安琪怒斥,我哥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你要想方设法污蔑他?
我污蔑他?听见安琪没心没肺地怨言,楚一寒的好耐性顷刻消散,怒火一下子窜了上来,若非是怕她受到伤害,他才不会去管萧晟烨。
是,你就是在污蔑他!安琪眼里沁着泪。
萧安琪!你宁愿相信谋害你爷爷的凶手也不相信我?楚一寒拽紧了拳头,在安琪面前他很没有存在感。
他不是谋害我爷爷的凶手!楚一寒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泪珠滑落,楚一寒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她怎么能相信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萧晟烨会害爷爷?这谎言实在太不高明。
该死的女人!我才不想看到你!
楚一寒骤然起身到屋外透透气。
夜阑人静,雨后的空气清新。
畔山云海,扶云1号别墅。
书房里亮着灯,萧晟烨坐在萧天应的位置上,烟灰缸里躺着十几个烟头,他面前放着白天从工商银行取回的文件袋。
陈浩然,5岁,父母双亡,在柳巷乞讨被人发现,于1991年春送入H市孤儿院。
1991年,他的父母跳楼,所以他一夜之间成了孤儿。
1991年6月,陈浩然抓伤孤儿院一名儿童。1992年5月,陈浩然偷窃孤儿院捐款1059元。1993年1月,陈浩然用石头砸伤孤儿院一名儿童。
往事历历在目,萧晟烨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童年记忆。
1993年7月陈浩然被萧震霆、林巧恩夫妇领养。
最后一条他在孤儿院的纪录就是这句话,若非那一天安琪选中了他,也许他的人生会完全不一样。
他相信这一切都是天意。
萧晟烨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资料用打火机点燃,丢进垃圾桶里,任火苗越烧越旺,他要掩埋过去的一切。
掩埋他孤儿的身份,因为现在的他是萧家的主人,九牧集团的主人。
滴滴手机铃响,提示他收到了新的信息。
萧晟烨滑动屏幕查看,王叔发来了萧天应写给林巧恩的信。
当年你和震霆带他回家时,我就有预感萧家从此不会太平,萧家欠他的,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也已经还清。将九牧集团留给安琪,这不仅是我的遗愿也是震霆的遗愿。巧恩,莫要再与雨馨置气,震霆的死并不是雨馨的错,萧家就剩下你们了,爸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希望萧家能好好的。
萧晟烨捏紧了手机,二十年来,萧天应至始至终没把他当成萧家人,甚至觉得萧家领养他只是为了还债,可是三条人命是二十年就能还清的吗?
如今萧震霆和萧天应都死了,下一个该轮到谁来偿命?
第二天,是暖暖的晴天。
安琪将楚一寒和顾宸泽赶到病房外,一个人闷着想萧天应的事,翻来覆去一整夜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手边放着遗嘱的副本和那封信,让她心里更加难受。
爷爷的遗嘱里确实没提到萧晟烨,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养子所以爷爷不愿将家产分给他?还是像楚一寒说的,是有其他的原因?
明天就是追悼会的日子,可爷爷既然还活着,那追悼会岂不是一个笑话……
安琪拿起手机想给萧晟烨打个电话,耳边响起楚一寒的嘱咐:不行,绝不能让萧晟烨发现你知道萧天应还活着,这样你和你爷爷都会有危险。
爷爷……
哎,烦死了,到底该怎么办!安琪放下手机,重新蒙上被子。
咔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转动了门锁,安琪探出头,楚一寒提着打包盒,顾宸泽提着保温盒先后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都很疲惫。
安琪,这是我给你买的燕窝粥。楚一寒将打包盒放在床头柜。
安琪这是我给你煮的粟米莲子百合粥。顾宸泽则打开了保温盒的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谢谢。安琪自然地接过顾宸泽手里的保温盒,朝着他嫣然一笑。
萧安琪,你为什么吃他的不吃我的!楚一寒气极,她又对顾宸泽笑了。
燕窝粥你自己吃吧。安琪一脸歉意,我想吃些清淡的。
燕窝粥怎么就不清淡了!楚一寒仍不死心。
但这是小胖特地为我煮的。不知有意无意,安琪看到楚一寒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竟觉得欢喜。
果然,楚一寒怒了,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他不会煮粥,即便这碗燕窝粥要200大洋,可对比顾宸泽亲自下厨的用心还是逊色了一些。
那我喂你。楚一寒没去动床头柜上的燕窝粥而是夺过安琪手里的保温盒,坐在病榻边。
顾宸泽才不傻呢,立马伸手拉住保温盒,楚一寒,要喂也应该我来喂,有本事你自己煮粥来献殷勤。
喂,你们够了!安琪望着小孩子似的两人深感头大,这时候护士送来了当天的报纸,发现护士偷笑的目光,她尴尬地接过报纸,埋头看起来。
随意翻阅,目光落在经济版头条新闻……
大意是说盛元集团和荣悦集团联手打压九牧集团,昨天下午大量股民抛售九牧集团股票,另有原本与九牧集团交好的公司提出撤资,再加上银行方面的贷款,九牧集团的资金链完全支撑不了,断裂是迟早的事情。
而资金链断裂,意味着九牧集团将会破产。
安琪呆滞住。
楚乔说到做到,他和林跃虎果然对九牧集团出手了。
那么爷爷,难道……安琪颤栗着望着楚一寒,也许爷爷也是被楚乔他们抓起来的,所以楚一寒会有爷爷的视频。
安琪,怎么了?顾宸泽松开手,细心询问,他接过安琪手上的报纸,微微蹙眉。
楚一寒终于抢到了保温盒,正满意地坐在床打算喂安琪喝粥。
啪安琪冷冷将整碗粥打翻,惊呆了他。
你走!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萧安琪你又发什么疯。楚一寒心中一痛,他觉得自己在安琪面前就是毫无防护的孩子,轻易就被刺伤。
楚一寒,你走吧。安琪将顾宸泽手上的报纸塞到楚一寒手里,我好希望回到三个月前,我可不可以不认识你!
楚一寒接过报纸扫了一眼,愤怒地把报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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