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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弥漫的常青院内,杜柳清和林芙蓉相对而坐,按嫡庶长幼,林芙蓉的下首处,则是林汀兰和林慕芫。
林芙蓉着一袭绛红色的荷叶领罗裙,戴着一整套的赤金牡丹头面首饰,加之眉目如画,容貌艳丽,雍容华贵得正如那怒放的牡丹花,顿时将下首处林慕芫和林汀兰的光芒生生盖过了去。
而此时,林芙蓉却没有了往日压人一等的骄傲自得,相反,她眼中闪烁着不甘的晦暗光芒,若有若无的射向上首处。
孟氏坐在上首的正中位置,眉目和蔼亲切,脸上虽没有明显的笑意,却不难看出她心情不错。林傲梅坐在孟氏身边,穿着粉色渐白的纱绫裙,皓腕上各戴着一个连指的扭丝白玉镯,更衬得皓腕如藕如雪。墨染的青丝用一根镂空点翠长管挽成宽松的蝴蝶鬓,轻灵随意的装扮,比之林芙蓉的盛装华服,更让人眼前一亮,观之可亲。
林芙蓉暗暗咬紧了银牙,林傲梅就像故意要和自己唱反调似的,每次自己艳丽华贵,她就清逸灵秀,以另一种风格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而且,自从她回来后,不仅爹爹对她慈爱非常,就连一向冷淡的祖母也对她疼宠有加。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光芒!生母已逝,也无外族,府中的下人却无一人敢不对她恭恭敬敬的。
这和自己当初的设想并不一样!和母亲告诉自己的也不一样!
林傲梅对林芙蓉含怒的眸光视若无睹,浅笑安然的和孟氏说话。孟氏年迈,又不时头疼,几年来几乎足不出户。林傲梅自小在邯珥村的长大,见惯了不同于京都的风土习俗,一张巧嘴将寻常的趣事描绘得绘声绘色,直听得孟氏津津有味。
林汀兰黑不溜秋的眼睛看着依偎在孟氏身边的林傲梅,不由有些吃惊。林汀兰是庶女,能来常青院请安的时间也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其余日子,都得风雨无阻的去杜柳清的秾华院请安服侍。
今天是林傲梅回府以来,林汀兰第一次来常青院请安,没想到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向冷淡的祖母居然在林傲梅进来后就变的面目可亲,还直接让林傲梅坐在她的身边,兴致盈然的和她聊天说话。这可是连林芙蓉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思及此,林汀兰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斜睨着林芙蓉,待林芙蓉察觉到将眼神转向她,林汀兰又假装若无其事的望向别处。
林汀兰!她那个眼神算什么意思!连那个愣头青都觉得林傲梅的光彩盖过了自己了吗?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看似言笑晏晏的常青院,众人各怀心思,要说唯一心如其表的,应该就只有孟氏了。
林芙蓉看不惯林汀兰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打断林傲梅和孟氏的侃侃而谈,便见掩着黑漆门的湘竹帘一掀一合,林箭澜步伐生风的赶进来,直奔向孟氏身边的林傲梅,不待人反应过来,握着她的双手晃悠兴奋的嚷道:“成了成了!余楠救下来了!梅儿你的主意成了!”
“真的吗?”林傲梅扬眉一笑,睁大水眸问道。
林箭澜难掩欣喜,大笑着道:“当然是真的!你替出云国救了一位好官啊!说,梅儿想要什么奖赏,爹都答应你!”
虽然心中有九成的把握,但在得知方法真的得以奏效后,林傲梅自然也是欣喜的。听林箭澜居然这样允诺,林傲梅略加思索笑笑道:“爹,女儿要买一样京城里买不到的东西,爹能派人出城帮女儿买吗?”
“这有什么!爹这就派人去帮你买!”问都没问是什么东西,林箭澜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言毕,似乎想起什么,又道:“梅儿啊,以后有空多到书房帮爹爹处理公务,那些个繁琐事,困得我都焦头烂额了!现在有你这个帮手,肯定能轻松不少!”
“你们父女俩在说什么?连我都听得糊里糊涂的。”从头到尾,林箭澜都只看见林傲梅,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场其它人的疑惑不解,但是其它人都没敢打断林箭澜,唯有孟氏率先开口问道,希望林箭澜解释一下,谁让连孟氏自己也听不懂呢?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梅儿有多聪明。她勘破了皇上的暗谕,还出了主意,帮我救了一位好官啊!”林箭澜朝着孟氏解释道。
孟氏显然也很意外,讶然道:“是吗?”
林箭澜点点头,证明所言不虚。拉起林傲梅的手,笑着道:“走,梅儿,今天六部又送来了许多公文,趁你现在没事,不要偷懒,帮爹爹出出主意处理处理。”转而对孟氏恭敬道:“老夫人,我先带梅儿告退了。”
“去吧,公事重要。不过要记得把梅儿还给我就是了。”孟氏难得半开玩笑的道。
“祖母,梅儿告退,下午再来给祖母煮茶。”林傲梅倩身道,和林箭澜边谈笑边离开了常青院。
杜柳清锦衣华服,贵气逼人的坐在一旁,手中的丝绢几乎要被她尖利的指甲扯破。
从刚才到现在,箭澜居然从未注意到她的存在,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
杜柳清脸色不佳,林芙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差点磨碎了一口银牙。
林汀兰和林慕芫也就算了,以前和林芙蓉在一起时,最出众引人注目的都是林芙蓉,现在只不过是换成了林傲梅而已,林汀兰和林慕芫倒没什么大感慨。
林芙蓉就不同了,从最受瞩目的那颗明珠退到了和林汀兰和林慕芫同个阶次,难免让林芙蓉接受不了。
强自按捺住几欲控制不住的怒火,林芙蓉缓缓的从圈椅上站起来,朝着孟氏倩身道:“祖母,芙儿头有些晕,请容芙儿先行告退。”
“芙儿,没事吧?秋棠,快去叫纪大夫到芙蓉苑给大小姐看诊。”杜柳清赶忙起身,走到林芙蓉身边,关怀备至的问道。又带着些许歉意的对孟氏道:“老夫人,那我也陪芙儿先回芙蓉苑了,改日再来向您请安。”
“嗯。”孟氏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杜柳清和林芙蓉福了福身。见林汀兰一脸毫不掩饰的讥讽笑意,林芙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方才随杜柳清愤愤离去。
林慕芫回想起林芙蓉气冲冲的眼神,勾唇灿烂一笑,趁着林傲梅和林芙蓉都不在,忙上前殷勤的和孟氏说话谈笑。
这位好大姐看来是被逼急了,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在人前对任何人露出这种不合形象的眼神的。也就是说,她那伪装的完美,已经渐渐的有了裂缝。不知道她自己发现没有呢?林慕芫脸上,是一片纯真的无邪笑意;深邃的眼中,却是一抹不合年龄的嘲讽意味。
***
林芙蓉和杜柳清并肩出了常青院,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石稀急冲冲的往这个方向赶,二人不由疑惑停下。
看到是杜柳清和林芙蓉,石稀走近便行礼道:“奴才参见夫人,参见大小姐!”
“起来吧,急冲冲这是要干什么去?”杜柳清不甚在意的淡淡问道。
“奴才听护卫说老爷去了常青院,正要赶去常青院找老爷呢。”石稀恭敬低头道。
这番话,让杜柳清复想起方才的事,脸色霎时又黑了几分,冷冷的问道。“老爷回书房了。你找老爷做什么?”
石稀倒是丝毫没察觉到,如实的回答:“皇上赏赐给二小姐的冰丝绒锦已经送到府中了,得找老爷和二小姐一同去谢恩。”
“你说什么?皇上赏赐冰丝绒锦给林傲梅?”林芙蓉迫切的问,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语气和平时的温婉贤淑已经大相径庭。
“是的,整整十二匹,因为二小姐帮老爷出了主意,救下了余都司,皇上很高兴。”石稀是个实心眼,又时常跟在林箭澜身边,帮他走南闯北,对这些后宅事向来没多大研究,遂也不隐瞒的道。
林芙蓉才不管皇上高不高兴,她只知道,她现在不高兴!很不高兴!相当不高兴!柳眉轻蹙水袖一甩,径直往芙蓉苑走了。
察觉到女儿失态,杜柳清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这也不怪芙儿,连她自己此时都快按捺不住的想杀了林傲梅了。“还愣着干什么?去找老爷啊,怠慢了宫里的人,你担当得起吗?”
“是是是,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石稀慌忙的道,连滚带爬的走了。心中不由腹谤:到底是谁问东问西耽搁自己时间的?
***
此时的芙蓉苑,一片噼里啪啦的瓷器破碎声,守在门外的彩星华棠等人不由一颤一颤的缩了缩身子。
大小姐一发脾气就摔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这次却摔得格外激烈,可见这次的怒火比平时的都要大。
屋内,杜柳清恍若无人的坐着喝茶,丝毫不在意眼前近似疯狂正摔着花瓶瓷器的林芙蓉。
双手毫不顾忌的将整个香木架上的古玩全部扫落在地,许是累到了,林芙蓉不住的喘着气道:“林傲梅!该死的贱人!该死,全部都该死!”言未毕,再次抬手将花架上的盆栽扔到地上,翻新过的泥土溅落在裙摆上,珠钗脱落,青丝松散,此时林芙蓉,犹如一只折了翼又摔落泥潭的鸟,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杜柳清终于抬眼,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轻蹙起眉头。见林芙蓉又要破口大骂,杜柳清将手里拿着的茶盏狠狠摔向林芙蓉的脚边,发出“乓!”的一声响。
即使自己摔了一整屋的东西,声音并不比杜柳清的小,但林芙蓉还是下意识的被杜柳清震慑到了,身子猛的一抖,便听到杜柳清狠厉非常的冷喝道:“跪下!”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林芙蓉猛的跪下,膝行到杜柳清身边,凄然诉道:“娘!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啊!”
看着委屈不甘的女儿,杜柳清实在不忍,又见她一副狼狈,仪态尽施,顿时狠下心训斥道:“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嗯?一个林傲梅就把你逼成这个样子,你说你把我的教导都扔到哪里去了!”
“娘!当初是你把她接回来的。你不是说,她木讷呆板,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吗?如今算怎么回事?她得了皇上的赏赐,那是皇上啊娘!”林芙蓉伏在杜柳清的膝部,委屈万分的道。
林傲梅夺了爹爹的宠爱,占了祖母的疼惜,她虽气愤恼怒,却都能按捺得住。可是、可是连皇上都对她另眼看待,她怎么可能还隐忍得了?
杜柳清当然知道,林芙蓉发这么大的脾气,一小方面是因为孟氏和林箭澜,而一大方面,则是因为皇上赏赐了林傲梅。
冰丝绒锦在盛产布料的嵘国都是稀罕物,何况是在出云国。每年进贡上来的,都超不过十匹,皇上居然一下子赏给了林傲梅十二匹。不说林芙蓉,就连杜柳清都几乎要暴走。
伸手扶起爱女,杜柳清语重心长的安慰道:“芙儿,自乱阵脚必死无疑,我们现在并不见得处在下风。你要沉住气,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林芙蓉眸含水雾,似懂非懂。
杜柳清抚着她的墨发正色道:“芙儿,你放心,林傲梅那个小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挡你路的人,都该死!”残酷的话语,杜柳清却说得慈爱。林芙蓉伸手拭去眼角渐落的眼泪,喜极道:“娘,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要慢慢筹谋,我们得静心等待时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定要林傲梅那个小贱人万劫不复!”本来还想留着她给芙儿铺路的,但今天的情况,使得杜柳清改变了主意。林傲梅已经脱离了她的预想和掌控,铺路不说,怕还会威胁到芙儿,这样的话,就别怪自己容不下她了!
林芙蓉听此,总算重新露出了笑容,眼中却狠厉如同淬了毒一般,咬牙切齿道:“没错!定要那小贱人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