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郡尉奋在离开之前突然向县令荣问到:“公盛,太守欲缮江陵城郭,安陆有罚城旦者几人?”
县令荣闻言一愣,随即看向了狱掾喜,狱掾喜悄悄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回郡尉,有三人。”县令荣答到。
郡尉奋随即说道:“嗯,此三人便发往江陵。”
“诺。”县令荣拱手应到。
县令荣随即命人将三名被判为城旦的犯人带了出来,然后和郡尉奋完成了交接。
郧通便是三名人犯之一,此时郧通额头上被刻上了诬人两个字,鼻子被布条缠着,脖子上还套着枷,身上穿着红色囚服。
郧常知道郧续在郡衙任小吏,他猜到了郧通被郡尉奋带走是郧续运作的结果,他思虑再三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郧通始终也是郧常的近亲,他不想赶尽杀绝,而且郡尉奋也是他惹不起的人物。
江陵县城内,郧续带着妘离进入了杜堪府邸。
杜堪一看到妘离的容貌便喜不胜收,当即便让隶臣去拿钱,杜堪甚至还让隶臣多拿些钱。
隶臣带人将钱拿到郧续面前后,郧续便与杜堪签了契约。
“五大夫,离儿便交给你了,续告退。”郧续对杜堪拱手说道。
“既如此我便不留兴祖了,改日我再请兴祖宴饮。”杜堪客气的说道。
杜堪随即又让隶臣帮郧续将钱拿回去,杜堪还与妘离一起送郧续出了门。
郡尉回到江陵郡衙后,郧续便看到了郧通。郧续一看到郧通额头上的刺字以及缠在鼻子上的布条便怒火中烧,郧续再次暗暗发誓要让郧常百倍奉还。
郧续并没有去见郧通,而是直接去了郡尉奋公堂。
郧续进入郡尉奋公堂后,郡尉奋便摈退了左右,只留下隶臣,然后对郧续说道:“兴祖,你随隶臣去吧。”
“诺。”郧续拱手应到。
郡尉奋的隶臣将郧续带出公堂后便让郧续先去取钱,郧续便和郡尉奋隶臣一同回到了住处。
郧续先赠予了郡尉奋隶臣一笔钱,然后才带上钱和郡尉奋隶臣一起离开了住处。
郡尉奋隶臣带着郧续分别拜访了监管筑城劳役的官吏,由于郡尉奋隶臣和郧续在一起,那些官吏便知是郡尉奋的意思,便都收下了郧续的贿赂。
次日,郡尉奋便派人将从安陆带回的三名劳役送到了筑城工地。监管筑城的官吏接收下三名劳役后,又悄悄将郧通送到了郊外。
郧续的母亲、大舅和幼弟此时已经来到了江陵,郧续和他们在郊外等待着郧通。不一会儿他们便见到了郧通,他们这才放下了心。
“阿翁,您得带着阿母和阿弟离开南郡,六年后方可回来。”郧续对郧通说道。
“续儿,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郧续母亲惊讶的问到。
郧续还没说话,郧通便对郧续母亲说道:“续儿好不容易才能在郡衙为吏,和我们一起走了岂不又要做黔首?”
“续儿,那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多给我们写信。”郧续母亲随即又向郧通问到:“郎,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郧通说道:“我有一袍泽在临淄郡狄其县经商,我准备去投奔他。”
“那阿翁、阿母快些启程吧,孩儿就不远送了,孩儿会找机会去看你们的。”郧续说道。
郧通摆手说道:“短短六年时间而已,你也不必去看我们,你在郡衙好好办事,早日高升,那便是对我们最好的安慰。”
“孩儿定不负阿翁厚望。”郧续坚定的说道。
郧通随即便带着妻子离开了,郧续和其大舅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离开,郧续母亲也是一步三回头,很是不舍。
“兴祖,这是你阿母卖房、卖地的钱。”郧通三人走远后,郧续大舅便将手中的包袱交给了郧续。
“伯舅,等我给郡尉送上酬礼后再陪你。”郧续对其大舅说道。
“你去办你的事吧,不必管我,我回去了。”郧续大舅摆手说道。
“续便不送伯舅了。”郧续行礼说道。
郧续随后便将钱送到了郡尉奋家中,然后又来到郡衙向郡尉奋表示感谢。
“兴祖不必言谢。”郡尉奋客气的说道,然后又问到:“令尊已经离开了?”
“嗯。”郧续点头说道:“家严准备离开南郡,六年后再回来。”
“很好,六年时间不算太长,很快便过去了。”郡尉奋宽慰道。
安陆县衙内,狱掾喜交给郧常的工作主要是负责文书,郧常很快便熟悉了负责的工作,狱掾喜对郧常的领悟能力很是满意。
秦内吏回中宫内,始皇帝正在此休息。
始皇帝刚刚巡视了陇西郡和北地郡,东归经过回中宫便在此停歇。
陈郡平舆县境内,一位贵族的私田之中有一群黔首正在劳作,这群黔首是贵族的佣耕。
当佣耕们在田垄上休息之时,一名少年佣耕怅恨的想到:秦人施暴政,夺我之田,害得我现在只能给人佣耕,如果有人能灭秦就好了。
少年佣耕想到这里便攥紧了拳头,他继续想到:楚人大多都非常恨秦王政,我想如果有人能够带头反秦,响应者一定众多。
少年佣耕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想到:我可以做那个带头反秦的人呀!
少年佣耕的眼神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想到:我没有威望,而且秦军携灭六国之威,现在一定没有人敢跟着我反秦。
少年佣耕随即又想到:等秦王政死后一定会有机会的,如果机会来了,我一定要起兵反秦,由我来做皇帝。等我做了皇帝,我会将土地还给楚人,让大家再也不用帮贵族佣耕。
少年佣耕想到此处激动不已,随口便对周围的佣耕说了句:“苟富贵,无相忘。”
一名年长的佣耕闻言大笑道:“你一个佣耕,怎么富贵?”
少年佣耕叹息道:“唉!燕雀哪里知道鸿鹄的志向。”
“陈胜,别在那里做白日梦了,快点去干活了。”这时监工对少年佣耕喊到。
“哦。”陈胜随即拿起农具便去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