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还得皮笑肉不笑的拉着亲近样子说:“大师哥,你太不够意思了,结婚那么大的事儿也不通知小弟一声。咳,也是小弟失礼了,近来的事情太多,连你回来和结婚的事我都没有听说过,不然怎么说也得过来喝口喜酒啊。”
“不客气,不客气,我都快三十的人了,没有那么大兴趣了,而且我母亲身体还不太好,我也没有大办,就是村里的几家亲戚喝口喜酒而已。再说了,也真的不知道原来的那些同学和朋友们都在什么地方了,所以谁都没有请。”
“以后有时间这顿喜酒得补上,我做东,把一些能通知到的老同学和朋友都请上,咱们一起再热闹热闹。”
“咳,没有必要了吧,大家也都很忙的。对了,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儿,没什么事儿。听说大师哥转业回来了,过来看看,不知分配到什么地方工作了?”
“啊,分配了,是在县警察局。过段时间就可以忙工作了,就没得闲工夫找你们扯咯。”
“咳,怎么还干舞刀弄枪的工作啊?多劳累,多奔波呀。不但不安全,而且工资待遇也不高啊。不但你老母亲身体又不太好,还要养活老婆和孩子的,怎么也得找个又轻闲又能多挣钱的工作呀。”
“家里还有点地种,我和婆娘又都能拿到固定的工资,自己再勤俭点,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大师哥,市里有个中外合资的大公司正在高薪招聘保卫部部长一职,我可以帮忙举荐,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不行,不行,我是一个大老粗,干不了那工作。再说了,组织上为了照顾我,工作已经安排好了,还是干个小警察吧。”
“哈,要说你这个人呢,还是老样子,太死板了。这样吧,大师哥,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对我说一声。师弟我现在混得还可以,在县城里我与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大的娱乐中心,在双峰镇还开了一家分店,我既是娱乐中心的经理又是双峰镇分店的老板。所以不论是市里、县里还是咱们双峰镇,都有说得上话的人,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有什么事儿,只要你说一声,师弟我一定代劳。”
“这可不敢当,多谢了。我没有什么困难,也没有什么要求,更没有什么让师弟代劳的。我的一切都由组织上安排,听从组织分配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儿还有不为自己前途着想的?谁不想有个好工作,多赚点钱啊。好啦,你也不用急于现在就说,等你想好了,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就打一声招呼……”他边说着,边从口袋儿里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薛继钢说。
“不用,不用,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路自己走,只靠组织安排,不靠人事关系的。”
开始薛继钢是不想接那个名片的,这又使得薛可亮很下不来台。他可真是收回不好,不收回又太尴尬了,正在犹豫之中……薛继钢还是接过了名片,并且放到了自己的口袋儿里。这本是很平常的动作,却使薛可亮一下子又心花怒放了。
“你那可是在部队呀,回到地方了,可就不一样喽。没有人际关系恐怕是寸步难行啊。”薛可亮很高兴地一边发表着高谈阔论,一边拿出个都是外国字的香烟盒儿来,若无其事地送到薛继钢近前。
薛继钢摆着手说:“我不会抽烟,还是你自己来吧。”
“哈,真成了苦行憎了,十年的军队生活也不嫌寂寞?怎么连享受烟酒的乐趣也都没有啊?”
“那倒不是,在军队里乐趣可多着呢,除了看看书和报纸外,还能下棋、打球、看电视什么的,只是我个人不喜欢抽烟喝酒而已。”
“回到地方了,也应该享受享受了。有时间到我们娱乐中心来玩吧,我绝对优待,保管你乐不思蜀呢……”薛可亮越说越来劲了,一只脚抬起来蹬在了薛继钢家门边的大青石上,一条胳臂架在了那弯曲大腿的膝盖上,看来是没有走开的意思了。
“还是进屋喝口水再走吧。来,来,来。”薛继钢知道他不会进屋的,也不希望与这样的人交往,只得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来说道,并摆出请他进屋的样子。
薛可亮也看出了,这是比较有礼貌的下逐客令的方式,知道他可能还记恨以前自己做过那些对不起他的事儿,知道他还是以前那样的事事都不求人的『性』格。那个名片,看来是出于礼节才勉强收下的,所以给这个师哥带来的丰厚“礼物”也没敢往外拿。他知道送给薛继钢,薛继钢肯定是不会收的,那样碰钉子会更难堪,所以依然挂在与他同来的那个人的马背上。此时他只得假装微笑着说:“不进屋了,不进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怎么说你也是大师哥啊。好,你忙吧,我还有点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好说,好说,你慢走啊。我也不送了。”薛继钢只是做出手势,并没有起身相送意思。
薛可亮悻悻地一边说着“再见。”一边拉过那个跟随手中的马缰绳,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没走出几步就翻身上了马,并且狠狠地抽打了那匹马几鞭子。那匹马被打得仰头嘻呖呖地叫了两声后,蹬开蹄子飞奔而去了。
其实,薛继钢根本就不是因为记恨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才冷淡地对他。他与薛可亮既是同学和师兄弟,又有些亲戚关系。按说相隔十多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了,不但都会非常热情地打招呼,也肯定会盛情地款待呢。可是,这个住在镇子里的远房叔叔家,却与薛继钢家一直都没有什么来往,当真是远亲还不如近邻。当时,自己家境贫寒,人家不理还有情可说,可是在父亲病故时,同在双峰镇里居住的薛姓的远房亲戚家都来人祭奠了,而薛可亮他们家都没来人看看,所以在年少的薛继钢心里早就没了这门子亲戚的感情。
再者,从小在一起的时候『性』格就和不来,对薛可亮的处人处世的方法更是看不上眼。还有就是在部队里得到亲戚朋友的信中和回家来的这几天里听到大家议论中,不但没有人说过对薛可亮的一句好话,还有人讲述了他的一些吃、喝、嫖、赌、骗的行径。据说薛可亮脸上的刀疤,就是他们毕业后的第二年,出远门时与别人打架落下的,到底因为什么与别人打架,说法就不一样了……薛继钢知道自己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传说不一定就是事实,但是无风不起浪,他也不能不提高警惕,与这种人相处还是慎重为好。
要说起从前薛可亮的事情,薛继钢还是历历在目的;那还是在念小学四年级时,薛可亮见薛继钢在学校的体育运动会上样样项目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就非常羡慕,一个劲儿的问他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薛继钢就说是因为要到双峰镇上小学,天天都要翻山越岭的,好身体是走路走出来的。薛可亮就住在学校附近,那里有翻山越岭的机会呀,他是一时兴起也锻炼过几天的跑步运动。后来有一次,学校有两个大个子同学,不知道为什么纠缠住薛继钢不放,双方就动起了手脚,没想到两个大个子同学反而被薛继钢给制服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薛继钢了。薛可亮更是天天都围着薛继钢转了,还经常拿好吃的零食给薛继钢吃。小孩子吗,没有什么心计,他们的关系就比较密切了起来。薛继钢经不住好言相求,就把拜师学艺的事对他说了。
当时与薛继钢一起投师的还有薛继钢的堂兄和一个同姓的远房亲戚的孩子,薛继钢排行老大,可是二师弟和老三学了两年后与家人一起搬迁走了。为了练功有对手,后来师父在薛继钢的再三恳求下,才又收了两个薛继钢的好朋友为“徒”。真正练习武功的人,是要有一定根底才行,而薛继钢的两个好朋友都是没有什么好根基的人。
他们一个是与薛继钢一起在双峰镇念书的同学,还有一个就是家住在双峰镇的阔少爷薛可亮。薛继钢的师父主要还是为了薛继钢,把精力也都放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了。因此对薛可亮学艺,也没有举行什么真正的拜师仪式。所以说是“收徒”,也只是个名分,并没有实质而已。虽然论年龄薛可亮比薛继钢还大两岁,论辈分还是薛继钢的远房叔叔,但是因为拜师学艺是按时间先后排列名次的,所以薛可亮就只能是五兄弟当中的老四了。
所以以前的事情他都还记得,只不过『性』格合不来不太原因待在一起。不过现在都成年了,都要给互相给点面子,再怎么不愿意也要给别人下台阶。只是简单说几句客套话,并不想跟他们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