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耶识身体里传来一阵悸动,这是久违的恋爱的感觉。我怎么会对一个古人产生感情,我是现代人啊。她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不要一时冲动犯错,将来后悔痛苦。她努力使自己清醒,可是他的吻已经封住她的嘴,轻易就进犯了她的柔软界限,令她不能思考也不能呼吸。他的吻越来越激烈,**在燃烧,她已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下体硬硬地抵在她的身上。她的理性顷刻崩塌,娇躯瘫软欲倒,他顺势打横抱起她走向床边。
桃红斗篷脱掉了,露出玫瑰紫的罗裙和美好修长的脖颈,他的吻密密地划过她的额角、眉毛、耳朵和下颌,最后落在凝脂的脖子上。
“这是我的梦境,我臆造的时空,虚幻不实。”
阿拉耶识星眸紧闭,双唇翕张,胸脯剧烈起伏,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他唤着大牛的名字,把身体压上来,让彼此紧贴在一起,她秀眉轻蹙,脑子中阵阵恍惚——她想起和陈为民在一起的光景。有好几次,陈为民搂抱着她,也是这般亲密,空气中弥漫浓浓的爱欲,但是老处女柏素云中了妈妈对女儿的“咒诅”,格外排斥婚前性行为。每当陈为民想要进一步亲热,柏素云就会把他推开。所以,严格来讲,柏素云是个背名无实的小三。
慈心的亲吻越来越深,湿滑的舌头舔着她敏感的小巧耳蜗,传来阵阵酥麻。
“这太快了,你还不了解他。”脑子有个小声音在对她说话。
“你太没下限了,他们是古代人,你不能喜欢他们。”这像代凤的声音。
“别忘了空性。”这是上师在说话。
“你是来渡劫的还是谈情说爱的。再有几个月你就能回到21世纪,赶快清醒吧。”尖刻的小声音又开口了。
脑子里的幻听重重叠叠回响,阿拉耶识害怕起来,扭动身体躲闪,用手去推慈心,要是他再进一步动作,她就要行动了。她的右边小腿上插着一柄精巧的匕首,她的手已经摸到刀柄上。
“别动——”慈心表情痛苦隐忍,喘着气,艰难地说,“你再动我就真的受不了了,就这样让我静一会儿。”他停止了所有动作,头伏在她的胸前,全身绷得笔直。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僵硬都已经消除后,他才抬起头来在阿拉耶识的唇上印一个吻,手肘支在身体两侧俯视着她,半是羞惭半是果决地说:“我不能孟浪行事就这样要了你。我要正大光明地娶你,哪怕只能和你做一天夫妻。”
吖——阿拉耶识握着匕首的手又慢慢松开。
慈心暖人心的话让阿拉耶识心底涌起一线柔情,她有些迟疑,纤手拂去他飘垂的凌乱发丝,“和我在一起会好麻烦的,我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脉脉含情凝视身下的人,“管不了许多,爱都爱了还怎么回得去。再说你捅的篓子还少吗,几时见我害怕过?”
说起麻烦,阿拉耶识想起日间和秦皇的交易来,“我又捅了个篓子,答应做秦国的国师。”这下惊得慈心从阿拉耶识身上抬起身板,满腹疑虑看着调皮的心上人。阿拉耶识便一五一十把和秦皇的约定说了,引得他连声惊叹:“大牛之才通天彻地,令我望尘莫及。垦田募兵法只有地广人稀的秦国使得,一箭三雕,解决赢少苍后顾之忧。盐铁专营的提法虽不新鲜,难得的是公私合营和朝廷收购的策略,让盐商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余家在东海也有一片盐场,若楚国朝廷出钱收购或合营,我们还真不好推拒。”他翻了个身,吻在她脸颊上,“家有仙妻,夫复何求?”
阿拉耶识笑说那被释放的三千人牲本来无处安置,都放出去和那些灾民混合难免不会生事,她让秦皇首先把这三千人牲迁移到与白匈奴交界的库朗地区垦荒。朝廷不仅派出专人管理,还提供一应农具、种子,并免去五年赋税和徭役,那些人牲定然对秦皇感恩戴德。
“错了,是对你感恩戴德。没有你的智慧和慈悲,事情不可能圆满解决。哎,你将来嫁给了我,不出三天我这个天才少东家就得交权,再也没有用武之地喽!”慈心故意感伤地叹气,又宠溺地咬了咬阿拉耶识的耳朵,“你刚才把我耳朵都要扯掉了,我要报仇……”床上又无处可避,阿拉耶识被慈心抱得结结实实。她最怕耳朵痒,此刻挣扎告饶全不管用,直到慈心自觉情动难禁才放开她。
是夜阴雨不绝,雨滴打在窗框上嘀嗒作响。冷风挤进窗缝,把房内火热的温度降了下来。慈心抱着阿拉耶识叙不完绵绵情话。两人在客栈中缠绵一夜,慈心憋得难受之极,一会儿躺下一会儿起身在房中徘徊打圈,状极可怜,搞得阿拉耶识也无法入睡。阿拉耶识只好提议二人回府中安歇,谁想慈心不同意。他跳到床上重新抱她入怀,“回到府里就不能抱着你了。我们本来相聚时日无多,却还要生离别么。”说完,再也不放手,任凭下腹涨得发痛也不再吭声,全凭意志力克制,整夜未曾合眼。
阿拉耶识是现代人,没有那些陈腐框套反而很快进入香甜梦乡。爱怜地看着怀中甜蜜梦中人,不时帮她掖好被角,慈心露出疲倦的笑容,“这就是喜欢吗,为了她竟连这个也能忍。”
日上三竿,阿拉耶识才慵懒地睁开眼睛,正好对上慈心泛着红丝的双眼,“你一直没睡?”
“睡不着。”慈心温柔地吻上她额头,然后把一件东西塞到她手里,“昨晚太仓促了,我暂时没有好东西做聘礼,这枚小小印信就权当我下聘之物。”原来是在沧北亮给萨满和军侯看的那块玉牌,一面是花一面刻着余字,正是余家同济商号少东家所执掌印信,凭此印信可以在各国调拨同济商号一应物资和资财,如同东家亲临。
阿拉耶识拎着符印的小皮绳在空中晃,“这不是你们余家商号的命根子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敢要。”慈心知她心口不一,调笑说:“怕不是嫌它贵重,是看不上这些黄白俗物吧。秦皇赐万户侯你都不要,我这点小小家当自然不放在你眼里啰。你还是还给我吧。”说罢作势欲取,阿拉耶识哪里肯干,牢牢攥在手心里,“做万户侯去收老百姓地租赋税,那是不劳而获。余家的财产都是经商辛苦挣来,你迟早要继承这万贯家财,你的就是我的,哪有拒绝的道理?”她这漂亮话说得可爱,慈心心头爱极,搂紧她叹道:“我一切都是你的,只望你不要推辞。昨晚甚是侥幸,我与你争吵你不生气反而对我道歉。我后来想,若你那时误会了我,我唯有把心剜出来给你看了。”
“别说那种傻里傻气的话。”阿拉耶识捂住他的嘴,“总之跑马大会过后我跟你走就是。要想顺利离开秦国,我必须办好这次跑马大会。这期间你我要注意言行举止,切不可让别人看出端倪。”
慈心疑道:“此是何意?”
阿拉耶识提醒道:“我当着秦国百官发誓此生不嫁人的!秦人若见你我相好,怎会放我离开?”
慈心明白其中厉害,皱眉道,“我该当如何?叫我现在就舍下你回大同却是万万不能。”
“不用离开。你搬去隔壁朱家宅子暂住一时,无事不要来我府中找我,以后也不要当车夫接送我。在人前——哪怕是袭人面前也要克制和保持距离。现在府中下人都在议论你我的关系非同一般,迟早传到秦皇耳中,再要脱身就难了。”
这和离开秦国有何区别?慈心揪然不乐,可惟其如此秦皇才可能履约。两人自在房中亲昵,盘桓到午时过才回到天巫府。慈心当天就搬出天巫府,众仆役既知他已买下隔壁府邸便不觉其中有异。
阿拉耶识把同济商号的玉牌印信贴身收藏,时时伸手在上面按一两下,确保那硬硬的小牌子还在时,心中便无限踏实安生。她没想到在多元时空竟然会遭遇爱情,还是那种极致美好浪漫的类型。
柏素云的妈妈因有强烈的控制欲,极不满意柏素云自主寻找男朋友,从小便以严母形象随时护驾,把所有敢于接近柏素云的男生全部赶跑。为柏素云安排一切,走她规划好的人生,就是柏妈妈的信条。柏妈妈曾预言柏素云自己找不好男朋友,那些男人喜欢她不过因为她长得漂亮,其实不是真心实意的。多年管教下来,即便柏素云不那样极端地看待男性,但也对男性充满戒心。她坚持婚前守贞,结果未婚夫方子昱在国外执行维和任务时牺牲,她成了望门寡,一蹶不振了好些年;也幸得她严守交往底线,才没被陈为民骗心又骗身,坐实小三的恶名。
阿拉耶识捧着写有柏素云名字的灵牌,自言自语道:“妈,你不是说我找不到好男人吗?以前的方子昱是好男人,这里的慈心也是。慈心可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才爱我的,他爱我不分男女和美丑,我确定他真心爱的是我的头脑和灵魂。还有比这更纯洁的爱情吗?我想放开自己,自自然然地爱一回,哪怕一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