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珧和小桃离开府上后,那刘府的夫人还特意去打听了打听天师府的消息,得出的结果便是,如今天师府尚有权势,不过天师大人已经闭关许久,不曾过问世事。那刘夫人一时也辨不出斐珧身份的真假,不过她敢肯定的是,随意出手便有那么多金叶子的人,非富即贵。
如今的斐珧确实过着土财主的日子,这一世为了给小桃“壮门面”,还特意在城中极好的地段买了一处宅子,几进几出的院子空落落的,就住了她们两个。
斐珧笑说这样的景象,有些像她在仙界失势那些年,战神殿里的人走的走散的散,进进出出也是这般冷冷清清。
一提起这段往事来,小桃还红了眼眶,为斐珧感到惋惜不已。
斐珧却早已经看开,世事无常,总是变化多端的。
临消时时前来看望小桃,眼神之中满是愧疚之色,好在小桃对他并无怨恨,临消才慢慢放下心来,脸上又重新扬起了笑容。
看向斐珧时,临消的眼神中总是无尽感激外带敬佩,这让斐珧又起了逗他的心,开口便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小桃?”
临消脸一红,见小桃不在,点了点头。
“你想不想娶小桃?”
临消的脸红到了耳根,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斐珧疑惑道:“为什么?”
临消叹息一声,“还是那句话,我有心疾,注定短命,她跟了我没有结果,况且我家中的情况,斐姑娘也有所见识,并不是个好去处,所以不愿小桃掺和其中。”
斐珧嘟囔一声,优柔寡断,都不像是她身边的人了。
临消执着的心上来,追问道:“斐姑娘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小桃那般直朗的脾气,为了你忍气吞声吃了那么多苦,她还不曾放弃,你怎的就放弃了?”
临消面露心疼,“她是个好姑娘。”
“你该为了你的好姑娘争取,不该负了她,不是么?”
已经见识过斐珧的本事,临消心头逐渐燃起了希望,“莫非姑娘有办法,能医我的心疾?”
斐珧道:“我不能,但是有人能?”
临消一听,当即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斐珧端端正正行了一礼,“还望姑娘搭救,在下感激不尽。”
斐珧点点头,仰着脑袋望着纵横交错的房梁,细细的盘算着,招慈该到了什么地方。
踏云几百里,在人间某个乡村里找到招慈的时候,招慈正在帮着村民抵御蝗灾,如今三界乱成一团,仙界也自顾不暇,哪还有人顾及的上凡间地头有蝗虫吃了多少棵庄稼。
找到招慈,斐珧说明了来意,招慈还连声抱怨,“我可是瑶池的圣女,不是九天神医,不过略懂医术,竟被你这么使唤。”
斐珧讨好道:“好招慈,你是最不忍心看我为难的。”
招慈无奈摇头笑着,“你呀你,若能解决了这里的蝗灾,我便考虑考虑。”
“这好说。”斐珧一口应下,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还需得你配药,配毒药。”
招慈摇头道:“蝗虫不计其数,哪能用一点毒药就能毒死的。”
斐珧凑过去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昆仑山上漫山遍野的草蜱子是怎么解决的?”
招慈拨弄着药瓶子的手一停,低头道:“听说是他,用晨雾解决了。”
斐珧感慨一声,“当年火神重离要放火烧山,若非掌星官,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好,我应你,可这踏云施雾,还得你来,我修为不够。”
斐珧看招慈眸中已少了神伤,点点头道:“好,我来。”
招慈的药在入夜的时候便已经配好了,当即找来了附近的村民,将提前备好的解药分散到这方圆几个村子的每家每户中,吩咐大家放在汤水里面服下,第二天太阳高起才能出门。
村民们对招慈十分信任,夜色深浓之后年紧闭房门,每家每户都不再出来。
斐珧这个时候提着一瓶如同露水的毒药出来,站在朦胧的月光下,依旧可以看出四周围的庄稼,已经被祸害的狼藉一片。
脚下云雾聚集,踏云而起,斐珧同仙界风水二神混迹多年,也会一些降云行雨的术法,不过一会儿四方山谷之中便开始云雾弥漫,形成茫茫的一片白。
第二天太阳高起,众人再出门去看,漫天乱飞的蝗虫果然少了大半,地上的蝗虫尸体落了一层又一层,但是田地里庄稼上,还是有不少正在啃食叶子的,经人一吓,扑棱棱的乱飞。
斐珧和招慈细看一眼,回到房中,商量起了这件事情的原因所在,最后总结出来的结果,便是斐珧的施雾之术不佳,半空之中云雾浓重,近到地面却已经稀薄少有。
对于这个说法,斐珧也认可,毕竟尺有所短,她不善水战,对云雾操控之术有所掌控便已经觉得天赋异禀,没有做到尽善尽美,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乎,两人决定,再施一次,不过这一次施雾的人,不再是斐珧。
这人间的村庄与昆仑山不同,昆仑上上哪怕不用施雾,一年到头清晨早起都是烟雾朦胧的,而人间因地势而异,闹蝗虫的这一带本就干旱,云雾更是少之又少。
斐珧向招慈提议,干脆叫了风水二神前来,但是招慈摇摇头,说如今仙界诸事杂乱,找来他们怕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所以,招慈又向她提了另一条明路。
这个村子以南约三百里的地方,有一只成了精的蛤蟆,这蛤蟆平日里不做恶事,偏生就是夜里呱呱乱叫有些吵人,这恼人的声音惊动了人间修士,那些修士便开始四处捉拿蛤蟆,蛤蟆躲躲藏藏,于是不敢乱叫,但腹中鼓鼓,总要时不时长出一口气,以至于那蛤蟆所在地方,由叫声恬燥变成了云雾缭绕,再一次被人间修士追着四处躲藏。
斐珧听了,用手指敲着桌子点头道:“这蛤蟆是只好蛤蟆,我这就去将它捉来。”
招慈欲言又止,最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再看向斐珧时,神情变得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