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真是被吓到了,长这么大,只是第一次见到有姑娘居然拿自己的名誉做文章,这个在刀枪剑影面前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这下囧大了!
“姑娘,你,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怎么能这样呢?我们素不相识,你找你的哥哥,我好心告诉你,怎么成了,成了……?”
灵歌结结巴巴的对地上的少女劝解着,他企图将少女拉起来,可是那少女居然非常有劲,死拉着他的衣角不放,喊得一声比一声大!
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把街头巡逻的捕快给招了来,为首的那人问清情况,冷冷对灵歌道:“这位兄台,对不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灵歌见误会越来越大,忙解释道:“这位当差的兄弟,我真是不坏人,一切都是误会,实话告诉你,我是……!”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身后的主子有多大,你说了,丢的不止是你的脸,还有你主子的,你确定要在大街上宣扬你和你家主子的事情?”
那捕快头子见过些世面,马上提醒灵歌。
灵歌登时顿悟,对那位捕快异常感激,要是他一急之下说出他是翼王府中的人来,还不知道会给翼王招来什么祸端呢!
灵歌马上闭紧了嘴巴,乖乖的跟着捕快走了,那捕快临走时对地上的少女说道:“姑娘,没事了,还是快些儿回家吧,要是真碰上坏人,可不会这么巧就有人救了你!”
路人也纷纷添话,少女道了谢,闪身走进了不远处的巷口中。
等穿过巷子,来到另一条商业大街,少女逛了几家铺子后,便失去了踪影,几个躲在暗处的人找寻了一番后,没有发现,只得无功而返。
此时,戏弄了灵歌一番的安小蛮又扮成了一个卖菜的小厮,去了如意坊的后院,开门的正是于立柱,见到安小蛮的样子,登时笑出声来。
“小姐,你可真是百变女王啊,这一会儿功夫你都变三回身份了,我于立柱可真是服了你了!”
于立柱一边打趣安小蛮,一边恭敬的将她让到后院的一处僻静之所。
安小蛮进了房间,松了口气,将头上的头巾一摘,任一头乌发就那么披散着,她毫无形象的盘腿坐到床榻上,没好气的道:“那个翼王精的跟猴子似得,狡猾的像只狐狸,本小姐不得不防,要不是我哪自己的名誉做文章,这会儿还脱不了身呢!该死的,改天再遇到他,还要让他大出血才行!”
于立柱闻言激灵打了个冷战,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想说,宁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他们家小姐,这小妞玩起手段来,那叫一个狠,不给人剥层皮下来不叫完事啊!
就在这不大的房间内,安小蛮和于立柱合议了如意坊下一步的发展,还有安小蛮一些打算和实施方法,最后安小蛮将自己从纳兰容止那里拿来的银票中的八千两交给了于立柱,于立柱数好数目登记在册,收好。
两人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话,安小蛮起身告辞,于立柱忙亲自送出来,走到门口,他有些迟疑的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簪,微笑道:“这是我前几日去外地探查开如意坊分店的事情时,看到一家首饰铺子出卖的,我觉得很衬小姐,就顺手买了,小姐看看喜不喜欢?”
安小蛮伸手将玉簪取过来翻看了一番,轻笑道:“玉蝶桃花簪,很不错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安小蛮将玉簪收了起来,于立柱一颗悬着的心稳稳放到了肚子里,他唇角勾起,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安小蛮出了如意坊后,还是去了自己常去的绸布庄,再出来时,已经是一个低眉顺眼的丫头,似乎是上街买了些针线,然后回到了相府中。
潜回翠竹园,安小蛮将于立柱买的玉蝶桃花簪拿在手中,再找出水凝送的那枚簪子一比,两只簪子几乎一摸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哪里不同来。
安小蛮仔细对比后,反复思量,忽然间轻笑起来,接着将其中一枚放好,却将另一枚戴到头上,对着镜子,安小蛮笑的花枝乱颤,接着伸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抹杀的动作,再次咯咯笑了起来!
而翼王府,此时纳兰容止在书房里已经来回踱步了近半个时辰,正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门外一个声音低沉道:“主子,灵歌侍卫回来了!”
“让他马上来见本王!纳兰容止几乎是咬牙喊出这句话!
门外的人低低应了一声,再无了动静,又过了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似乎有些踯躅,接着便跪倒在门前,用充满自责的声音道:“属下灵歌见过王爷,属下无能,不但将人跟丢了,还被人摆了一道,请王爷责罚!”
嘭!
一个茶碗径直从房中摔出,碎落在灵歌面前的地上,接着房门被人大力拉开,纳兰容止阴沉着脸出现在灵歌面前。
“灵歌,你要本王说你什么好?翼王府顶尖的侍卫居然被人在大街上拉着衣服喊流氓,你可真是长了本事了,我这翼王府庙小容不下你了吗?”
灵歌被纳兰容止的话吓的脸色都变了,他直挺挺跪在那里,内疚又沉痛道:“是属下无能,丢了翼王府的脸,请王爷责罚,属下甘愿领罚!”
“罚?罚了你,本王便能摸清那个益虫的底吗?罚了你,明天上朝本王就不会被京兆府的人笑话吗?那几个御使大夫就不会在皇上面前参本王一本吗?下去,自领三十棍子,闭门思过一天!”
纳兰容止说完,转身进了书房,碰的一声将房门关闭,再也不理灵歌。
灵根没想到纳兰容止就这样轻易的放了他,要知道翼王从小便杀伐裁决,处事老辣,更是心狠,可以说翼王府能有今天这么大的势力,完全是跟随纳兰容止的侍卫们拿命换来的!
这次跟踪益虫,将事情办砸,灵歌以为自己会被回炉重造,让隐卫的头头拉他回训练场集训呢!没想到不过是挨三十板子。这比前两天同样是办砸事情的那名隐卫被废了功夫,拔了舌头,毁了双目的下场,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于是,灵歌感激涕零又感到幸运万分的高高兴兴去挨打了。房内的纳兰容止却手持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益虫,益虫,益虫!
这个益虫,到底是谁呢?为何他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寻到呢?难道她是从草窠子里蹦出来的?从麻雀窝里飞出来的?从黄土地里拱出来的?还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
不行,明天还要加派人手寻找这个益虫,敢在他纳兰容止手下玩金龟脱壳的人还几乎没有呢,这个益虫倒是第一个!
我就不信了,还找不到你一个小小的益虫!
纳兰容止发狠的对着纸上的名字说道。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湖也因为这个益虫而被彻底的搅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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