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怎么不吱一声?不会是哑巴吧?嗯真是可惜了,这麽好的皮囊竟然是个没嘴的葫芦!”
安小蛮一怔之下,立刻回过神来,她避开男子的眼睛,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说话的语气带了些戏谑!
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安小蛮,依旧没有说话。
安小蛮这下真不乐意了,她沉了脸,不悦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啊?再看,把你贼光烁烁的招子挖下来喂狗!”
说完,安小蛮放了幔帐,转身坐到不远处的矮榻上,清冷道:“我既然救了你的命,就会好人做到底,这几天你尽管在我这里歇着养伤。我看你功夫不弱,可以在三天后配合药物运功健体,等你能行动了,便快些离开,此后相逢是路人,我从未见过你,而你亦不识我,明白了吗?”
安小蛮话音落下,良久,都不见那男子回话,安小蛮以为他不会再应声了,却听到满帐内传来一声低沉的:“嗯!”
这一夜,安小蛮和那名男子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榻上,相安无事睡到天亮。
一早,怜心便端了温水来伺候,安小蛮梳洗完了,才对怜心道:“对外称本小姐病了,这些日子不会外出,还有把相府里大补的东西都要来,说小姐我体虚乏力,需要好好将养身子!”
怜心自然知道安小蛮要这些都是为了那名男子,她垂了头低声道:“小姐,您就这样讲一个大男人藏在闺阁里,万一出什么差错,对您的名誉可有损啊!再者男子来历不明,又是三皇子的对头,万一三皇子的暗探查到相府,岂不带来祸端!”
安小蛮闻言嘻嘻一笑道:“我正愁最近这段时间老头太闲,给他找点事做做,那些谏官们好久都没有弹劾他了吧,不如让老头陪他们玩玩!”
怜心听了安小蛮的话,只觉得头上要冒黑烟,这位安相爷也不知上辈子怎么修来的福气,能摊上这么一位无法无天的小姐,这是要让祖宗坟上诈尸的运气啊!
习惯了小姐不按常理出牌,怜心除了心里叹个气就走开了,床上那位却没忍住,他忽然伸出头来问道:“你说的老头是安相爷吗?”
安小蛮把眼一瞪,恶狠狠道:“老头是你叫的吗?那是我爹!把你刚刚听到耳朵里的话都给我抠出来,不然今天没有饭吃!”
那男子听了安小蛮的话,眼睛眨了两下,缩回头去,闷声道:“说不说是你的事,吃不吃是我的事,明明是不相干的事情,为何要放到一起?”
安小蛮被男子不轻不淡的样子给气着了,她猛地站起身来,径直来到男子床前,伸手撩起幔帐,接着便将手压到男子胸口。
“这下管你的事了吧?兄弟,搞搞清楚,这是在谁的地盘上,我师父早就告诉我,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做不了主,还不如打回娘肚子里冲投胎呢!”
男子被安小蛮粗暴的压到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接着咳嗽了起来。
安小蛮愤然抬起手,不容置疑道:“过了今天,明天你睡榻上,我睡床上,就这么定了!”
“我叫沧澜,谢谢小姐救我了!”
男子没有接安小蛮的话,却一本正经的向安小蛮表示感谢。
安小蛮没有想到沧澜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她早就猜度他是江湖上的杀手,一定是被佣户租用了,却没有成事。
一般来讲杀手都会竭力隐藏自己的人前的身份,把自己搞的很神秘,这位沧澜的举动实在出乎安小蛮的意料。
“知道了,这几天千万不要乱跑,会撕裂伤口的,只要你不出翠竹园,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安小蛮说完,便动手检查沧澜的伤口愈合情况,对他传来的复杂目光视为不见!
不过平安过了两日,麻烦还是找上了门,而且是三皇子亲自带人过来,说是有人看到朝廷钦犯从后院进入相府,需要彻底搜查相府各个院落!
安相爷自认做事坦荡荡,不屈小人言,摆出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架势来,很配合的让三皇子挨个检查相府的院子
纳兰容止心中暗喜,自然毫不客气带人在相府内翻了个人仰马翻,家底朝天!
毫无例外,一行人很快便来到安小蛮的院子,安相爷忙走过来道:“三皇子殿下,这里是小女居住的翠竹园,因为小女性格乖戾,性情活泼了些,因此在这院子里弄了些小机关,若是不经她允许闯进去,只怕会让殿下的人吃些苦头,这样,还是让老臣先进去说明情况,请小女撤了机关消息,殿下再进去查看吧!”
纳兰容止听了,忙止住脚步,客气道:“那就有劳相爷大人了,只是这皇命难为,本皇子还等着回宫向父皇交差呢!”
安相爷忙不迭的回道:“老臣明白,老臣明白,请殿下稍等片刻,老臣去去就回!”
安相爷说着走上连接翠竹园和外面的竹桥,并在桥头按了一下,接着翠竹园内便响起清脆悦耳的铃音来。
接着一声翠绿色衣衫的翠衣打开门走了出来,看到安相爷忙俯身施礼,“奴婢给相爷请安,不知相爷忽然到翠竹园所为何事?”
安相爷最是了解女儿的脾气,即便他觉得在外人面前不该失了面子,但是却拗不过女儿的他只有认命,于是相爷故作威严道:“今日三皇子奉命搜院子,你快去和小姐说一声,让她撤了机关消息,赶紧出来见过殿下!”
翠衣听了,摇头道:“近日我家小姐病了,不方便见客,相爷这您也知道啊,怎么不和三皇子说明了,听闻三皇子最是英明神武,并会体谅小姐的不便,不会为难相爷您的!“
翠衣说话的声音很大,又是顺风,桥这边的人将两人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纳兰容止眸光闪动,眼眸深处掠过一抹寒意,接着他抬腿便向翠竹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