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声的男子面若冰霜,一双黑眸冷冷的看着安雅公主,向来无法无天的公主竟也是被那冷冷的目光盯的头皮麻,甚至连皇帝也未曾给她这么大的压力。w?w?w.
易卿澜仅仅只是双手负在背后,面无表情的站在沈念念身侧,说了那么一句话后,便不再开口,可那不怒自威的气场却顿时让这热闹的街道变得鸦雀无声,即便是往来的行人也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出一点声也,生怕惊扰了什么。
沈念念早已习惯了易卿澜这幅模样,因此倒并未像旁人那般失态,反倒是因为他那一句话,羞得低下头,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
甚至还隐隐有些羞怒,如今他们俩名不顺言不正,易卿澜说这话也不怕被人笑话吗?
虽然她自个儿对这些已经看的淡了,可易卿澜却是皇族,堂堂的王爷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话来,难免会让人觉得轻浮。
安雅公主并未认出来这就是她亲哥哥和母亲一直恨不得死在边境永远也别回来的凌王,她向来是被宠坏了的,此时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当街叱喝,除了那股隐隐的畏惧感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权威被挑衅的屈辱。
向来胸大无脑的女人,只懂得靠着亲哥哥和母后来狐假虎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一个怎样凶残的。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与本公主这般说话,来人,给本宫拔了他的舌头!”
安雅忽略掉心头的那抹不安感,气势十足,却又显得有几分虚态,明显是有几分畏惧的。
哪怕是不清楚面前站着的就是威名赫赫的疯王,也被那一身气势给吓到了几分。
然而,以往为虎作伥的那些下人们却并非像他们主子这般,反而个个脸色惨白,甚至安雅公主的贴身丫鬟还着急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却被安雅一巴掌给扇了过去。
“没眼色的狗东西,连本宫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
安雅见自己的奴才们竟是没有一个动弹的,顿时气得脸色青。又是了好一顿脾气,对着丫鬟也是又打又骂,活活像个市井泼妇。
见状,易卿澜眼色一沉,冷然道。“我东易朝以礼治天下,皇姐,你身为皇族,竟是如同市井泼妇不说,还以强权欺人,动辄便是挖人双眼,割其口舌,我皇族出现你这么一心肠歹毒的公主,若是先祖在底下得知,也只怕会觉得脸上蒙羞。”
来人的一声皇姐。让安雅公主皱起了眉头,那教训的话更是让她满脸怒容。
“呸,什么时候本宫又多了一位皇弟出来,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竟然敢冒充皇族不说,还敢教训本宫?找死!”
安雅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教训一番,顿觉失了颜面,怒瞪易卿澜,又是让身后的那些奴才们去教训他。
身后的奴才们瞧着那位爷的脸色,都快吓哭了。而安雅公主竟像是看不到他们的异样一般催促着,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连忙俯跪下,颤抖着对着易卿澜道:“奴才叩见凌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易卿澜也并非理会那些奴才,只是冷淡的看着顿时僵在了原地的安雅公主,“先祖曾规定,皇族之人,不得随意欺辱百姓,皇姐。你心肠歹毒,手段狠辣,我在边境便有所耳闻你的所作所为,挖眼拔舌,你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与世家子弟,奈何皇兄与母后心疼你,为虎作伥,那么就让臣弟为那些无辜枉死在你的百姓讨回公道。”
说吧,他便忽的打了个响指。
只见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队身穿铁甲的侍卫,这些人身上个个带着杀伐之气,明显就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与京都那些酒囊饭袋的侍卫完全不可相比。
安雅公主见到这些人,也是脸色大变,“你是易卿澜?”
易卿澜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只是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正是臣弟,三年前一别,皇姐送给臣弟的礼物,臣弟可是一直记着呢。”
“本宫好歹也是你皇姐,易卿澜,你不知尊卑,竟是敢威胁我,你就不怕母后找你算账吗?!”
安雅公主也终于想起来易卿澜是谁,三年前这人顶撞了她,若非是顾忌着他身上也留着皇家血脉,不能如同那些愚蠢的百姓般折磨,因此在这人临走去边境之时,她便赏了他一顿鞭子。
不过那个时候,易卿澜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也是让她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如今再次见到易卿澜,这人倒是比三年前显得更为精神,长高了不少,胆量倒也是变大了。
这么一想,安雅公主原本还有几分忌惮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反倒是看着他们的目光也变得几分不屑起来。
不过是曾经在自己鞭下的蠢货,哪怕是打仗百战百胜又如何?始终不过是一条被拴着绳子的狗而已。
沈念念在一旁注意到安雅公主那看向易卿澜轻蔑的眼神时,心里顿时有几分不舒服,暗暗道:这安雅公主果真是个性情暴虐,却又没什么智商的女子,若非有皇帝与太后撑腰,只怕早就被人当猴子给耍死了。
明眼人都能瞧见易卿澜是个不好惹的家伙,可这安雅公主,却偏偏没什么脑子,就连平日里帮着她行凶的下人都吓得两股战战,稍微有点脑子的也应该看得出来,如今的易卿澜显然不是个好惹的。
否则,向来跟着安雅公主耀武扬威的下人们又怎么会被吓成这般模样?
明显是有人对这些奴才们警告过的。
沈念念猜的不错。
皇帝与太后在易卿澜回来之时便清楚,这人回来并非善茬,就凭易卿澜对他们的敌意,若是被抓住把柄,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因此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安雅公主才是他们第一个头疼的人。
到底是亲妹妹/女儿,二人也不愿安雅折在了易卿澜的手中,这人多记仇,太后是再清楚不过的,若是对着安雅公主耳提面命了不知多少次。可安雅却从未当做一会儿事儿。
为此,太后只得将凌王的画像给她身旁伺候的那些奴才们看,希望若真的遇到易卿澜的时候,这些奴才们能够拦着点儿安雅。
只可惜。易卿澜身上杀伐之气太重,一个眼神便吓得这些奴才们不敢开口,更是从太后那里听说了关于凌王残忍的传闻,此时见着了真人,才觉竟是比皇上还要恐怖几分。因此一个个别说提醒安雅公主了,就连看一眼凌王的勇气都没有。
安雅公主以为自己的靠山便能够镇得住易卿澜,殊不知,自己的兄长与母后早在昨日就被胁迫的写了诏书,立下易卿澜为皇太弟。
这会儿还以为这个易卿澜和三年前一样,能够任由自己蹂躏欺辱,下巴抬的高高的,看着他们的目光更是不屑。
“本宫听说你还未娶正妃,这个女子又是你的什么人?十二皇弟,不过是区区妾室。你便对你皇姐不敬,到底是谁违背了先祖遗训?”
安雅公主得意洋洋,目光落在沈念念身上,“你这个姬妾冲撞了本宫,太没有规矩,本宫作为皇姐,自是有权利帮你管教一二的……”
“护送安雅公主回公主府,派教养嬷嬷前去教教她皇家规矩,母后与皇兄对皇姐太过于溺爱,本王也不能眼睁睁的便瞧着皇姐被宠坏了。”
易卿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安雅公主的话。对着身后待命的侍卫冷冷的命令道。
安雅公主还未曾反应过来,忽的就被侍卫一把抓住,立即尖叫起来,“放肆!本宫可是安雅公主。把你们的脏手给本宫放开!哪怕就是易卿澜也没有资格管本宫的事儿!”
“抱歉,公主殿下,属下只听令于王爷。”
侍卫头子冷着脸,便跟着兄弟们一起将安雅公主给架走了,哪怕那难听的叫骂声如何刺耳,这些人都无动于衷。
易卿澜看着安雅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随后目光才撇到那些跪在地上的奴才们,懒懒道:“这些奴才,为虎作伥,不知害了多少无辜百姓,都拉下去砍了吧。”
这一话落,跪着的下人顿时大喊冤枉,只是却无人理会他们不说,周围的百姓听到这话,倒是面带快意,省不了幸灾乐祸。
要知道,安雅公主虽是个没脑子的残暴之人,可这些跟在她身边的下人也一个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也没少恃强凌弱,仗着公主撑腰,一个个摆起谱来竟是比世家子弟还要威风,京都的百姓们连带着安雅公主都恨得咬牙切齿,更别说这些奴才们了。
因此看着这些平日里为虎作伥的奴才们被拉下去砍头,百姓可爽快极了,对凌王自然也是更加尊崇。
毕竟凌王爷一回到京都,可就解决了京都的两大害虫,可是把他们从水深火热的状况下给解救出来了。
当然,更多的人也好奇沈念念到底是什么身份,若真的只是个姬妾,看模样又不像。
毕竟,要是那些后宅的姬妾被公主欺负了,又有这么一个强势的主子出头,还不得抱着撒娇委屈两下,可这女子倒好,从凌王出现连句话都没吭声,别提讨好了,就是笑容都没几个。
“走吧,我们回去。”
易卿澜回头看着沈念念,忽的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下来,哪里还有方才冷漠的模样,看的百姓们是目瞪口呆。
沈念念被周围的视线盯得头皮麻烦,又不好在众人面前说什么,只得扯出一抹笑容来,“好。”
易卿澜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却是笑了笑,伸手直接抓住她的手,将其手掌握在手心,在百姓们惊讶的目光之下,拉着沈念念朝着王府回去。
虽说京都如今民风开放了不少,可姑娘们可没胆子在大街上与一个男人牵手走的,沈念念红着耳朵,抽了好几次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可易卿澜却死命的攥着不放,抓的紧紧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羞怒的模样。
“这样影响多不好,你能不能先放手?”
哪怕对别人的眼光已经不在乎,可沈念念却依旧觉得这样不妥。
毕竟是从小受的世家女子的教育,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这般亲密的举动她可是做不来的。
“为什么要放手?我这辈子,可都不会再放手了。”
明知道沈念念说的意思,可易卿澜偏偏就攥着不肯放,反而笑着开口,有些耍无赖的意思。
沈念念脸一黑,“好歹你也得注意下自己的声誉吧?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拉拉扯扯又怎么了?边城的未婚夫妻不也是很亲昵么?我就是拉着你的手而已,还没当着人家的面儿亲你呢。”
嘴角微微一抽,沈念念瞪着他,“你还想亲我?大庭广众之下?”
易卿澜笑眯眯的点头,哪里还有那副疯王爷的冷漠模样,倒是看的她一怔一怔的,不由狐疑道,“你心情怎么这么好?该不是吃错药了吧?”
平常喜欢板着一张脸的男人突然对着她一直笑了,虽然平日里已经习惯了这人对待自己不同于他人的温和,可沈念念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易卿澜无语的看着他,“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难道就不能开心点儿?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我冷着脸的样子?”
沈念念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暗道这家伙心眼还真多。
若说她喜欢板着脸的样子,那么也就是承认喜欢他,可若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他笑着的样子了,说来说去,还是喜欢他。
她才没那么笨呢。
见沈念念突然不说话,只是鼓着脸瞪了他一眼。
易卿澜虽然有些遗憾这丫头实在有些聪明过头了,连句喜欢的话也没套出来,不过却又喜欢她在自己面前这幅没大没小的模样。
不似最初时的约束,而是真正的在他面前放松下来,慢慢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露出来,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好事儿呢?
只怕这种变化,就连她自己也未曾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