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峻受了刘表密令,毫不犹豫,就是带着千人分成几股小队,避开袁耀耳目,绕过长坂坡,杀奔至了江陵与长坂坡之间的粮道。
虽然知道这任务极为危险,但知晓甘宁牺牲自己,也要为袁耀夺取江陵谋得机会的事情,霍峻哪里会认输。
探明了那运粮队的运输时辰,直就杀奔而去。
袁军毫无准备之下即被那霍峻一击得手。
杀散人夫,放火焚烧粮车。
待得手之后,即刻四散而去,重新隐蔽起来,以观袁耀应对。
心中也是定的主意,若是那袁耀阵中出了大将护送粮队,未动江陵之兵,那自己便是直接作罢,归了长坂坡。
毕竟这悍勇是悍勇,也不能白送性命不是。
然而袁耀似乎是中了刘表的计谋一般,当真是未动自己所带大军的一兵一卒,只让江陵出兵护送粮草。
而江陵之兵,似乎只是些老弱病残,更无大将在其中。
每日运输的队伍,别说纪律严明了,那是走的松松垮垮,连些基本的警戒都没有。
接连二日,都是如此。
霍峻见得心中暗道:“看来那袁军中的精锐也俱在袁耀那大军中了,留在江陵的,不过也就是些散兵游勇。”
“既然如此,那说不得当真有的机会烧了江陵之粮草!”
霍峻想的也够清楚的,就凭借自己这一千人,就算能入了城也不可能守下来。
烧完袁耀的粮草,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心中打定主意,就是毫不犹豫,拍马而出,直奔着那送粮队去。
那押粮的将官似乎压根没想到霍峻还在此地,惊异之间,只来得及拍马来迎。
但仓促之间哪里是全力以赴的霍峻对手,只一枪就被霍峻挑与马下。
其余众人顿时四散而逃,丝毫生不起抵抗的心思。
霍峻部下正欲像着前次一般,烧毁粮草,却被霍峻给呵止。
直让人把粮草搬下运粮车,又让人换上袁军兵卒的服饰,扮做运粮而归,就直往江陵而去!
这当真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是被人发现,只怕是要当场丧命在江陵城下!
霍峻带着将士又行了半日,略近了黄昏,才近了江陵城,心中也是忐忑不已。
非是害怕自己被识破丧命,只是心觉此番当真是个好时机,若能烧毁袁军粮草,那袁耀必败无疑!
待至城楼下,却听城楼上守城官高呼道:“你们今日为何归的如此之早,可有遇得什么意外?”
霍峻见得眼前的江陵城是感慨万千。
这场景熟悉啊!
当初自己与那袁耀,不就是一个在城下一个在城上,自己却被忽悠开了城门。
只这会,却是形势翻转,轮到自己忽悠了。
当即就是应道:“只怕是有意外,一路急行,才是早归!”
霍峻也不敢抬起头回话,生怕被识破,只是低着头,企图蒙混过关。
心中正是有些焦虑,却听城上那人笑道:“不过是个千百人,就把你吓破了胆!”
然虽是被嘲笑了一番,但霍峻心中却是稳了稳。
显然,那守城将没仔细查看,已当是自己人了。
眼见那城门已开,手中紧了紧刀刃,就是带队缓缓入内。
队伍行至一半,却见迎面走来一中年文士。
虽不敢抬头详观其貌,却听得边上人连连称呼其为“军师”,言语中那尊敬之意极为明显。
霍峻心知这该是袁耀留下的守城官,心中更是用心的几分。
“擒贼先擒王,若是能把这守城官拿下,那此事将更可为。”
霍峻心里清楚,这入了江陵城只是成功的一小步啊!
就算能趁乱夺下城门,杀一些守军,关键还是要烧毁粮草。
若是那守城之将有些能耐,迅速组起抵抗来,就算入了城也不定能烧毁粮草。
现机会就在眼前,哪里能是错过。
霍峻虽是低着头,眼神却是狠狠盯着那文士。
却见其似乎毫无所觉,只似是平常之样的询问道:“今日可曾有事?”
守城官只应道:“并无异样。”
那文士听得点了点头,正是要转头,把目光对象自己。
霍峻心知此时已是等不了了,突然就是拔出刀刃,一个突然的发难,就是一声不吭的冲上前去,直取那文士。
后方的军士见了主将发难,也纷纷就要动手,结果这才举起了兵刃,就听得一声利箭破空而来,随后就看见自己那英勇无畏的主将倒下了。
没错霍峻才迈出了一步,就倒下了…
霍峻这一路低着头,自以为躲避了袁军的目光。可他哪里知道,这城内所有人都清楚的很来的到底是何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表演罢了。
鲁肃接了庞统的提议,当即就是实施起来。
一方面让人继续在外照旧运送粮草,令一方面却是让细作一直坠在后面,见得粮草队被袭,当即就是归来相报。
这霍峻的一举一动,当真是都被鲁肃看在眼里。
而进入城后的霍峻更是没发现,有一老将张弓搭箭,自是自己踏进这江陵城后一双目光就没从自己的身上移开过。
待是自己抽刀而出,就是一箭袭来,直中自己后背。
霍峻紧张的半晌,结果就做了三个动作。
抽刀,中箭,倒下。
一气呵成,丝毫也不拖泥带水的。
而发现主将倒下的刘表军,一时之间都有些发懵。
本想拼死而战,打个出其不意,不想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了。
城内的袁耀士卒都猛的拔刀相对,弓弩手更是从城中各处冒出头来,举着弓箭对着自己。
明显是被埋伏了啊!
这主将如今更是生死不明,哪里还有心情反抗。
都不用鲁肃说话,就有人主动投降了。
一场偷袭江陵的风波,波澜不惊,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射中霍峻的自然是袁耀调来江陵的黄忠。
只是这会立下大功的黄忠却没有多少欣喜神情,面色复杂的看着鲁肃,叹息道:“军师既知这乃是敌军所扮,为何不在那将军入城之后就直接捉了?”
那文士自然就是鲁肃。
却见鲁肃当真是丝毫没有一点慌乱,只言道:“若是直接相争,难免有所损伤,在其疏于防备,只一心想取吾性命之时,再是出手,当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黄忠听得是感叹连连。
“这鲁子敬,却一点不怕自己失了手啊!”
“袁耀军中的这般文官都悍不畏死,哪里能会失败呢!”
“只怕荆州之战的结局,早就已经是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