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师弟体内种下的禁制……”
“宗主,是不配有师兄师弟的,他只有门徒与教众。”
“可是……”
“无论哪一个魔主,都会如我一般制衡下面的人。”
“百蛮宗宗主是我。”
“作为百蛮宗宗主的道侣、比百蛮宗宗主实力还强大的我,当然也有资格替你做出决定。”
紫鸢说着,看向唐石,眉目一挑,“怎么,你不愿意?”
话音一落,她身上被唐石以法力所幻黑雾一溃而散,让人喷血的身体一下又展露在唐石眼中。
当即,唐石元婴处眉心漩涡一开,又是一股香气出现口鼻之中,那些刚刚才看过一次的画面,再度出现在他脑海。
我靠!
不要啊!
……
又是一番激战,唐石再度清醒之时,全身法力充盈,元婴饱满,比化婴而成时还要精神百倍,虽然大腿上的酸楚与颤抖当即就被浑厚的法力驱散,但他敏锐的感知还是发现了此处之异。
啊!
我又被那个了!
他悲愤中还着一丝隐藏极深的喜悦,接着愤然转头,见紫鸢一汪秋波在侧,当即深吸口气,再幻法力黑雾将二人身形遮掩。
“你算计我!”
“你在我元婴之上,做了什么手脚?”
紫鸢轻笑,脸上没有一丝羞涩:“就算是我算计你,你刚刚那食髓知味之样,好像也完全没有拒绝。”
“我完全不清醒。”
“双修之功,本就要一次两做,方能阴阳调和。但我听你的意思,是想试试双修功法之外的东西了?”
见她又有驱离身上法雾之意,唐石腿肚子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不是。”
“哦。”
紫鸢似笑非笑缓缓站起,突然面色一正,双手向手一拉一扯,身上黑雾消失,那血凤道衣再现身外。
“我在你随身地狱之中,种下了本命魔魂,只要我想修炼功法,你就不得不陪。”
不得不陪,随需随做。
岂不是人形打桩机,还是不用投币那种……
唐石脑海当即闪过自己化婴时的动静,叫道:“从一开始,你就有这个打算,故意用大量阴魂与那气血法宝勾引我用都天聚阴袋?”
“都天聚阴袋?”
紫鸢闻言一愣,“你把随身地狱,唤为都天聚阴袋?”
说完不待唐石反应,紫鸢突然笑道:“是不是,这东西还有主副之分,且袋主告诉你,袋中血河、阴魂不能少于一定数量?”
这下反倒是唐石一愣。
紫鸢见唐石模样,知被自己猜对,点头道,“不错,见你有随身地狱,我故意诱你开启。”
说完,她神色一正,又问:“这主袋之人,你可知是谁?”
唐石沉吟片刻,才说:“哈哈老祖。”
“原来是这老贼。”
紫鸢当即面色一冷,“教中魔主均会在自己魔宫之中常设地狱,魔宫之中,他们可借地狱之力修炼功法神通,也可借其力与人争斗,实力与在魔宫之外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于是,教中之人便想将宫中地狱炼成随身法宝,但数千年来,只有一人成功。”
“随身地狱在那位教中前辈飞升后留在了人间界,当即便成我教中至宝,而我双亲,以往便曾有幸以它之力炼过血神经。”
“随身地狱乃人间界中罕见的元神、元婴法宝,此宝实乃两道地狱相合而成,一名阴魔,一名都天,其中以都天为主,阴魔为辅,可分可合。最为玄妙的是,此宝合用之时,两道地狱各有空间,但分用之后,空间当即合而为一。”
“以此宝分用之力,得其之主可以以主袋衍化功法,再将副袋交予一可信之人四处收纳精血、阴魂即可。但分用之后,内里空间全由血河、阴魂相撑,若消耗到一定程度,两道地狱都会反噬,此时,驭都天主袋之人,则可选择自行抵抗还是让副袋之人承受。”
紫鸢一句一句说着,而唐石脑海里接连闪过无数疑问。
“炼制此袋的魔教前辈,飞升了?莫非是……”
“血神前辈!”
果然是他,唐石心里一叹,自己往日借他名气吹牛,结果他的东西全往自己身边跑,自己简直是言出法随啊。
难不成自己真是他选中之人?
正想着,脑海里又浮现得都天聚阴袋时哈哈老祖所言。
他与这女子两人中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而此时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哈哈老祖。
但又有一个问题出来了。
他为什么要传自己都天神魔功法?
还说这是冥界之功?
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
等等,两道空间共用,那这女子……
唐石想到此,忽然才想起,都和自己了那样了的身边人,自己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都天聚阴……随身地狱会共用空间,那你的本命魔魂会不会……”
“你在担心,我的魔魂也会让哈哈老怪吃尽魅惑?”
紫鸢闻言,眉目上全是调笑,“放心,这魔魂看似是物,其实它是禁制、是功法,它只是借用了地狱与你元婴感应之功,调起了地狱之中血河与阴魂的活力而已,你觉得它是在地狱之内,但实则它是在你身内,在你心间,反正,它无处不在。”
唐石:……
“这本命魔魂一生之中只能凝聚一枚,它能直击元神、元婴,若你无随身地地狱这等宝物,我也是极难施放,但一经成功,便无往不利,难已破除!”
“除非,你真正的爱上我。”
“记住了,我名,紫鸢。”
唐石一听,全身汗毛遍体而起。
……
随引三人枯在赤身洞口等了许久许久之后,终于见到唐石面无表情的与紫鸢从里府走了出来。
“师兄。”
“唐师兄。”
唐石点了点头,正欲说话,紫鸢突然落到石生面前,轮刃再出,右臂道衣拂起,血匕一脱,善恶两心知嗷嗷便扑。
“那个……不必!”
唐石一惊后叫道,石生本就有残神禁制,无需再多此一举。
紫鸢理也不理,轮刃鬼物停也不停,而石生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后瞬间又选择了放弃,任由轮刃停在了眼前,鬼物钻入了嘴中。
“你们师兄弟叙旧,我去山门里,解除内里教众被幻梦之魔所控状态。”
紫鸢种下鬼物,收回轮刃便往出走,剩下的众人一顿尴尬,过得一会,屠时终于开口:“师兄,这位前辈,你以往便认识?”
唐石摇头,屠时又道,“那她这是什么情况?”
她寻我百蛮宗,是看上宗门里巨大的潜力。
但一看到我,当即见猎心喜,顺便给自己找了个男人。
这些话,我能给你们说么?
唐石沉着脸,苦闷的道:“没什么情况,大家准备一下,休整数日后,与我带上宗门精锐门徒,随其去趟昆仑。”
“她与昆仑派有仇?”
她让我去见她的师尊,那个尚不知道紫鸢是其女儿的超级牛人,血神子邓隐。
如果不去,自己怕是只有那啥而亡。
人生,当真是悲催。
……
石生浑浑噩噩回到府中,正欲凭穿石神通去将裘芷仙接回,这时,唐石已经走了进来。
“石师弟。”
石生一惊,面色难看回头礼道:“唐师兄。”
唐石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八师弟已将事情告诉了我。”
“难怪,我婴成之时,未在山门内感知到裘师妹,想来,你已做好了我身死之后的一切准备,并将她转移了出去。”
石生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唐石又道:“你入宗之后,我可有苛薄待你?”
“未曾。”
“你入宗一月有余,但我诺你之事却还未实现,此事,是乃紫云宫强大,我如仓促动手,怕会伤及你母,所以才拖到现在。
而现在我已成散仙,还有……紫鸢相助,想来时机已经成熟,只需与她再去一趟昆仑后,我就会开始攻略紫云宫,助甄氏兄弟报仇,助你救回你娘。”
“你拜了宗牌又起异心,放在何派都不会容之。幸而你在赤身洞口未更近一步,未造不良后果,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
“无论正教邪派,修者还是凡人,心里都有一秤,以量世间万事,你可千万不要将我的容忍,当成你的凭借。”
“若以后,被我知道你心中仍有异心,我必将你神形俱灭。”
石生心里叹了口气,沉呤片刻后点了点头:“石生,在此谢过掌门师兄了。”
“好,未防万一,你接回裘师妹后,紫鸢会给她种下两心知。”
石生当即色变。
两日后,一蓬蓬黑雾从赤身峰中升起,百蛮宗众人连同十多名门徒,全随紫鸢向西北而去。
……
峨眉山凝碧崖内,一石室中,一面容秀美女子平躺石塌之上,妙一真人、玄真子、苦行头驼三人各架飞剑于其体上,口中浅蓝带红的三昧真火迸发,直直汇于剑身,再由三剑所幻剑光导入那女子体内。
那三柄飞剑各有其形,长短不一,但所幻金光出奇一致,将真火导入女子之身,当即就在其口鼻眼耳之内逼出丝丝寒气。
女子所躺石塌齐三人腰间,寒气一出,东海三仙三人腿脚之外,立起层层玄冰,又被三人法力所驱,化水化雾,蒸腾出股股白烟。
石室之中,剑光、火光被水雾一罩,当即朦胧一片,而上有道门正宗三昧真火,下有玄冰,整个石室上热下凉,奇幻之极。
在另一石室,秦紫玲一脸哀愁,正与李英琼相对。
“紫玲师姐不必担心,宝相夫人此番得极乐、媖姆两位前辈所赐丹药重回风雷洞修养炼婴,若能全化药力,便可凭减数十年之功,也算是另有福报。
按极乐前辈所言,宝相夫人已过她元胎逆道天劫,再炼第二具元胎,便不会再引天象攻之。
如此,只需待她待炼化药力之后,就可重新开始着手炼制。而且她已有第一次经验,再行炼制一定会顺遂无比,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最多数十年,你母女便可重新再会,而数十年,于我修者而言还不是弹指一挥间之事?”
紫玲面上仍有思愁,她听英琼说完,缓缓点头,轻轻开口:“家母有诸位前辈关照,我自然放心,唉,却是平哥在天劫中因我而未守住心魔,做出如此错事,我心里甚是不安。”
“紫玲姐,你还在替他说话!”
李英琼小脸一寒,“他狼心狗肺,枉你与寒萼师姐救他出水火之中。此次他自绝于峨眉,自绝于正教,一定不得好死。”
说完,她脸色一红,悻悻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寒萼师姐的。”
“英琼师妹无心之举,何须道歉。我等修仙者本与天争,也算是寒萼命格不好。”
“司徒平、唐石实乃我峨眉两个必诛之人,待掌教师伯他们祛除了余英男师姐身上玄冰寒种,与几位前辈摆下天罡算阵后,到时,看这两人往哪里跑!
紫玲师姐放心,师尊说了,我在天劫中突破了到了修者境,不日便会解开紫郢剑中剑蜕之禁,那个时候,我一定替你手刃这两人。”
紫玲听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唐石的身影,她赶紧深吸口气,将其驱离体外。
天狐魅惑大法的反噬之力随天劫过去越来越大,自己每隔片刻,都会莫名想起唐石。
看得久了,看得多了,那张脸,居然也慢慢变得不那么狰狞丑陋……
英琼见其突然发呆,讶道:“紫玲师姐,你那功法,又开始反噬了?”
紫玲脸色一白,正想否认,但又想自己与英琼历经天魔梦境,所有心事几乎全知,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紫玲师姐,会过去的。”
“恩。”
“你说,司徒平不会在这几日,就将宝相夫人元胎炼化了吧?”
“那是家母散仙元胎,又融合了些许法则之力,以他现在实力,没有月余时间怕是根本无法炼化。而且师尊已飞剑传书各位行走人间的师叔,在摆算阵之前会一定紧盯各处,他应该没有机会。”
紫玲想了想说着,接着又叹了口气,“希望平哥,能迷途知返。”
英琼还待说话,这处石室,已叩响了敲门声。
“英琼师妹。”
听得此声,李英琼当即大喜,从地上一蹦而言,大声唤道:“英男师姐。”
片刻,一黑衣女子走进,紫玲一看,这女子面容秀美,目如朗星,秀丽中隐现出一种英姿,年岁比英琼稍大,只面色惨白,身体虚浮,当是重病方愈之状。
她一进室中瞧得英琼,当即美目噙泪,声音发抖:“英琼妹子,我可算是找着你了。”
英琼也双目通红,上前与其相拥。
许久,二人分开,英琼向紫玲道:“紫玲师姐,这便是我那余英男师姐,若非为了找我,她也不会独去莽苍,被奸人所害至今。”
紫玲当即起身施礼:“英男师妹之事早有耳闻,紫玲心中,对你与英琼师妹之情,甚是佩服。”
“紫玲师姐无须客套,我身中寒种刚被诸位师伯祛除,他们唤我过来,一是与琼妹相见,二是让我唤你过去。”
“我?”
“是,掌教师伯说要以纯阳仙剑,试着压制你反噬的功法神通。”
紫玲闻言,脑海立即又浮现出唐石的模样。
一时间,她竟然在犹豫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