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刘文成带着必中的决心,棍子落下。
“哗啦!”耳边听得破碎声响起。脸上喜色还没散尽,只觉大力袭来,毫无防备之下,自小身体就弱,顿时浑身骨头噼里啪啦,怕是断了七八处。整个人就如那断线风筝,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击飞。
“咚!”刘文成摔到地上,七窍流血,整个人都委顿下来。周围的人立马闪开,留他独自软倒在墙角。
“少爷!”那两个侍卫一直等在一边,此时急奔而来,着急地查看他的伤势。将一把疗伤丹药塞入他口中,生怕来不及吃药就挂了。
刘文成只觉头脑嗡嗡作响,双眼看人都不清了。半晌感觉到嘴里的苦涩,就着血液吞下肚。一时间,只感觉浑身肌肉发烫,那损伤的地方快速愈合,头脑也清明起来。只是骨头断了,好得没那么快,躺在地上,起不来。
“云中岛,南风胜!!”那位肃立一旁的裁判立马宣判。
这短短时间之内发生的变化,看清的并不多。能这样闲着没事儿做,热衷于在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又有多少高手?大部分都是蒙着祖上庇护,在这碧波城享受好日子罢了。
“这女子好生凶残,将刘家的公子打成这样。”
“没眼力的,那小姑娘从头至尾,都在防守。我说啊……”那人说着说着就捂着嘴,凑到那人边上,小声说道,“那刘文成啊,就是咎由自取!”
“好一个借力打力。妙!妙!”有人害怕,必然有人不怕,大大方方地就说出其中玄机。那掩耳盗铃的,真是让人鄙视!
“这等秘技,怕是等级很高,这小姑娘来头不小!”只有有背景的或是运道好的人,才能习得好的功法,这些小技巧被人称为秘技。像南风在绝灵之地利用万物吸取灵力的法子,也算是秘技。这招玄武之护,也是基于《玄元铁骨经》研究出来,若是那功法按计划创造完成,多半也会有类似的秘技。
正在刘文成抓紧时间调息,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守着的时候,有眼尖的就见那边一位面目严肃的男子带着侍卫过来。有认得的叫出他的身份,正是刘文成与刘文君两姐弟的父亲,这一代家主的胞兄——刘家老二,刘和顺。
“快看快看!刘家二爷来了!”
“莫不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嘿嘿!”但凡有人聚集之地,总免不了这样的喜欢胡乱揣测的小人。
“简直是小人之心!且不说大庭广众之下落败,刘家干不干得出这种事,那云中岛又是好欺负的?别忘了,那人可是手持黑令!”理智的围观人员也是很多的,对于那种无脑的乱说,当然有人就有理有据地指出来了。
随着那最后一击,南风身边支起的防护罩瞬间破碎,南风半跪着,扶着斜插在地的大刀,慢慢站起身来。刀身干干净净,不见鲜血。
【没想到这刘文成,还真有两把刷子,差点就翻车了,那该多丢人?】内心感叹着力道如此之大,真是托大了。要不是她功法奇异,身体强横,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住。在这,她也吸取了教训,不可在战斗之时有轻敌之心。
众人议论纷纷,那刘老二却是走到南风面前,面带感激,深揖到底:“多谢南道友一片仁心!”
“轰!”这句话一出,人群里简直炸了锅。
刘和顺一向做事滴水不漏,今日南风可谓是帮了他的大忙。这个儿子从小性子古怪,不好教育,现如今能让他感受到挫折的人,真的就是福星。
在此一礼,反而让人夸赞刘家之人礼数周到,风光霁月,也避免与人结下梁子。南风顾忌刘家,刘家又何尝不顾忌云中岛?普通民众不清楚云中岛的厉害,他看见的更加不同。
“您是?”南风故作不知,侧身避过,不受他的礼。
“那可不就是犬子?”刘老二直接介绍自己也不太好,毕竟南风与他不仅隔着岁数,更是隔着辈分,虽然感激,但也不至于平辈论交。
“多有得罪,还望前辈海涵。”
“犬子顽劣,与你无关。全程无一招攻击,已是仁至义尽。他有这样的结果,也是自食恶果。希望他能吸取教训,有所收敛。”刘老二难得露出和善的笑容,与南风交谈。
“哎,你们的赌注结清了没?小老儿可是要走了啊!”那裁判笑眯眯地过来插话。虽然二区属于云中岛管,但云中岛向来不太在意这些俗事,居民反而对风驰岛更加看重。难得有机会接触到刘家二爷,他肯定是不放过机会的。
“这个……改天也是一样。”南风看了看动弹不得的刘文成,还是打算先走再说。他老爹出来,虽然是感谢,未尝没有防着她的意思。
七转凝神丹,毕竟算是件稀罕物件。普通凝神丹,在合丹之时,失败率很高,越是品质好的,合成之时越容易成功。这么一颗七转丹,不知道要消耗多少。
眼力不够的,恐怕以为两人修为相当,十分公平,有那有见识的,都能看出来,两人实力差距很大。再加上之前故意撩拨这少年的怒气,许下这样的重注,大人都来了,还是不要提为好。
“姓南的、想走、没、没那么容易!”看到南风转身就要走,刘文成断断续续地喊道。胸骨怕是伤了,说话不利索。
“你既然已经输了,怎么还不满意?”南风也十分恼怒,与这人认识,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作妖,大庭广众之下被打趴了还要闹,莫非要趁着人多欺负人少不成?
两撇利落的细长剑眉微微皱起,狭长的眼眸微眯:真当我怕事不成?真要不识相,年少轻狂,免不了不考虑那么多!
“哼!给你!”
让南风意外的是,他只是掏出一个细口儿小药瓶,大约巴掌长。看那瓶口的封印符箓,多半就是那常人难以获得的凝神丹了。
“男子汉,愿赌服输!”刚刚吞的丹药起了效果,刘文成说话也利索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他老爹的眼色,见他没有不悦,也就硬着头皮履行赌约。
那右手边的侍卫将丹药瓶递过来,上面还沾着点血迹。南风也不嫌弃,这本就理所应当,既然他主动给的,她干嘛不收?
要准备的还多呢!结丹可不是容易的事儿!这最不容易解决的一样,就这么解决了,南风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南风对他笑了笑,道声多谢,转身就打算走。
“慢着!我还会找你的!我一定会打败你!”刘文成似乎有点难为情,还是鼓起勇气发战帖。
“好啊,随时恭候!”这小子,总算还有可取之处,南风不由赞叹地看了他一眼。
“看、看什么看?!”刘文成凶巴巴地吼她,结果鼻子里的血泡泡又往外冒,急得侍卫赶紧掏药瓶子。
刘二爷却是哈哈大笑。难得看到他这副模样。
“前辈,晚辈告退!”跟刘二爷拱个手,南风退回小路,今天是不适合再去采购了。
刘二爷欣赏地看着她走远,回过头来,将刘文成抱了,一步步地往回走。
“爹爹,孩儿……”刘文成不知该如何说,在他老爹怀里扭来扭去。
“你做得很好!好男儿就该如此,坦坦荡荡。”
“爹!”刘文成埋头在他胸口,眼泪就哗啦啦地流淌出来。
老爹没有怪罪自己冲动,也没有怪罪自己输掉了珍贵的丹药,反而夸奖自己。刘文成不禁想起很多很多事情,
也许,他真的做错了。
也许,他以为的从来不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