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1 / 1)

“嘿”荀炎气笑了,他的脾气全团的人都知道,结果这个新来的家伙竟然敢在他气头上燎火,嘿嘿,他倒是想看看,晏冷想要什么报酬。

“你这倒是公私分明啊。”荀炎这话倒像是在反讽晏冷,“来吧,我听听你到底想要点什么?”荀炎抬手松了松腰带,有一种如果晏冷的报酬超出了他能接受的范畴,他就要立马抽出腰间的厚牛皮腰带抽人的感觉。

“我要打一个电话。”晏冷轻飘飘地提出了他的条件。

“哦?是撑不住了要向家里求助吗?”荀炎听见晏冷这话,手从皮带上拿开,常年刻板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了几丝笑意,他明知道晏冷这家伙硬得可以,不可能打电话想家里求助,估计这是在外头有相好的了吧。

“怎么,团长不同意吗?”晏冷也笑了,拍了拍手中的账本,颇有一种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我看你能不能掏出佛爷五指山的有恃无恐,气得荀炎往外嗖嗖冒着冷气。

“你也别想诓我,一个电话,你要打多久?”即便有求于人,荀炎也不可能太放纵晏冷,凡事有度,在他这里,他从来对下属发号施令都是说一不二,还没有人敢和他谈条件,晏冷还是第一个。

“二十分钟。”虽然知道这有些不现实,不过漫天起价坐地还钱嘛。

“不行,最多十分钟。”荀炎也是个嘴快的,这话一出口,他就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嘿,中了他妈de这小子的计了。

“成交。”晏冷立马堵住荀炎想要反悔的话,让团长大人把他刚刚用了几秒钟酝酿出来的讨价还价一下子全都憋到了肚子里,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团长想在什么时候要?”

“明天早晨。”想起了两个参谋都束手无策的东西,荀炎又不禁多问了一句,“能完成吗?”

“保证完成任务!”回答荀炎的是晏冷的大白牙露出了森森的冷光,明明是标准的回答方式,却让荀炎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然后,晏冷就开始了他久违的查账工作,而当他真正开始研究这个账本里面项目的时候,他大概猜到了,这应该是师一级的粮食采购账目,我们可以简称军需问题。

虽然没有名头,但晏冷也还是猜出了这个账目的所属,定然是猛虎团的直属师部,二师。

因为正常来讲,只有边防师一级才会有独立军需的问题,而其他师一级单位,都是从军部领取份额军需,不存在这种单独查账的问题,反而会使军部来核实下属有无虚报人数,领空饷,所以说,这个账目的对象定是二师无疑。

晏冷一边看账目,一边在纸上做着整理,他想见见这个做假账的人,在这个年代能做出这种账目,已经可以称之为一个人才了,不过他也知道,一旦这个账目作假被查出,他估计只能在监狱里见这个人才了。

面对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晏冷竟然产生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尼玛,终于写完了,累死老子了。”晏冷向后伸了个懒腰,险些没直接一个后仰摔下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团长的小屋里,而不是在自己南天的办公室。

晏冷工作起来的忘我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晚饭都忘记了吃,甚至连饿都不记得了,如果南天的竞争对手看见这一幕,可能就不会对这位南天的统治者那么排斥,反而会惺惺相惜吧,因为南天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只靠上头的关系和他们家族本身雄厚的资金,对于这两点,晏冷从不否认,因为这就是他们南天创立的本钱,他们靠着这本钱可以在直追那些老牌企业。可南天就仅仅止于此吗?晏冷他们从南天创立后,就再没有从家里拿过一分钱,而他们拿的钱,在晏冷的示意下,也都还给了他们的本家,而他们,靠着股票,外汇,狠狠地捞了一趣÷阁,看得所有人都眼红。

而晏冷在背后付出了什么呢?不是常人口中的随便投一趣÷阁就能捞一手,而是在上辈子的预知之下,精心计算所有的可能,甚至要独自承担着可能失败的压力,每一个领导者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在这背后,他们都有着他们的艰辛。

当晏冷顶着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把账本和他做的数据分析以及情况猜测放在荀炎面前的时候,荀炎看着这些原本他觉得像天书一样的东西变得简单易懂的时候,他只想说一句,“人才啊!”

但是想起了晏冷之前跟他谈条件时候的理直气壮,他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吞了下去,挥了挥手,放晏冷回去了。

而之后,荀炎开始示意杨连生他们对晏冷的训练变本加厉地严格,晏冷私以为这是荀炎被他摆了一道的报复,而荀炎团长则大度地表示,这是他这种低学历人才对这种高学历人才的重视和悉心培养,引来无数人恶寒。

而当晏冷还在这边顶着一脸的疲惫训练的时候,另一边的岑歌已经和楚辉撞到了一起。

“你不说你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吗?”楚辉回去想要把岑歌查了个底儿掉,结果却发现岑歌的资料竟然是加密的,引起他一阵毛骨耸人,自动脑补了岑歌是国家某某某个部门的人,有杀人圣旨在手的那种人,结果接这样,可怜的楚辉小同学也顶着一脸的疲惫来到了训练场,然后就发现了一个绿家伙正在训练场上晨跑,然后他觉得这个身影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结果等这个小绿人跑到跟前,冲他微笑了一下,他才赫然发现,这小绿人不就是岑歌吗?

于是楚辉追了上去,训练场上变成了两个小绿人在晨跑,而看见了岑歌的楚辉一下子有了精神,八卦之火在胸膛里熊熊燃烧,将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光。

“等你赢了。”岑歌看了看这小家伙,想起了自己在京城的熟人,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暖意。

“这不公平,要是你赢了呢?”话一出口,楚辉就像给自己一巴掌,这么问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你得帮我做一件事。”岑歌想了想,他也想去看看了,有一个人的引荐,总比他自己去要好得多,至少没有那么突兀,就是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会记得他了。

“什么事?”

岑歌摇了摇头,没说话。说实话,他有点伤感,离别经历过太多,他也会被太多的人遗忘,再没有第一次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是在失去时会有些对时间的伤感。

“我能做得到?”

“嗯”岑歌点点头,其实他并没有忘记去那里的那条路,只是他需要楚辉陪他一起走,因为他怕他自己鼓不起勇气迈不开步子,他怕他自己看见了那扇熟悉的们和楹联上熟悉的字体就会掉头就走,近乡情更怯。

楚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要是他的小伙伴商修在的话一定会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看看,我家这小子,都会看人脸色了。

等到一天的训练过去之后,又只剩下他们四个营长和他们四个长得好又走得好的家伙了,和昨天的轻松不同,今天的训练才是真格的。

“一!”左腿齐刷刷踢出,余光瞄着旁边的两位,希望他们能在踢腿的高度上保持一致,然而明明都很优秀的四个人,踢腿的高度却总是不一致,不仅营长愁得慌,他们几个也愁得慌。

“二!”左腿放下,右腿踢出,四个人彼此一瞄,嗯,不错,都在一个高度,很帅气,然后——

“一!”四个人再次一瞄,然后痛苦地发现,为什么明明右腿都在一条线上了,左腿就偏偏有高有低?虽然偏差不大,但显然在场的人里面,八个人中至少有八个人都是完美主义者,这偏差不大,但不能忍啊。

他们自发地练习非常刻苦,但左腿的问题却怎么也改不过来,于是,他们决定,开个会讨论一下原因。

“岑歌,楚辉,我看你们俩总在一条线上,说说经验。”一营长的脸色倒没有什么不好看的,在他看来,这几个人不是不努力,踢得也不是不好,只是差磨合而已,就算是他们,想要踢得完美,也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练。

“啊?我我、我不知道啊。”楚辉显然有些发懵,你让他学习可以,他可以给你考个漂亮的高分,你让他跟你打一场也可以,他可以玩转套路,可你要是让他说为什么,那么楚辉小同学就要问你一个问题了,为什么让我说为什么。

“……因为我们俩个都练过功夫,一般人的身体都偏重右侧,如果没有经过一定的刻意训练的话,右侧会明显比左侧要发达,这也致使了他们身体左右部分的偏差,导致了踢腿高度的不一致。”岑歌淡然地说出了他的猜想,然后楚辉有一种明显的恍然大悟的表情,其余人都或多或少也明白了一些。

“来,萧画,出列!”萧画走了出来。

“你和岑歌走几步,我看看!”一营长显然雷厉风行,他觉得岑歌说得应该也是有道理的,所以他决定要实验一下。

“一!”岑歌和萧画一同踢出了左脚,显然,岑歌的左腿很稳,而萧画则有些要失控的意思。

“二!”这次是右脚,但这次显然好了很多,几乎是一个高度,没有那么大的偏差。

又是几轮过去,最后他们发现,还真的是这样。

“没错,这次我仔细体会了一下,在我踢左脚的时候,我感觉我没有办法像右腿那样,那么精确地控制着高度,应该就像是岑歌说的那样,左侧缺乏训练。”萧画是第一个试验品,而他也是这里面最细心的一个。

“没错。”商修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然后不着痕迹地看了岑歌一眼。

“那好,咱们就练左腿!”一营长拍板儿了,于是一群人就开始吭哧吭哧地练左腿去了。

然后晚上出来遛弯的小伙伴们就会看到有一个奇景,四个营长和两个学生盘腿坐在一起,然后看着剩下两个学生在那儿汗如雨下还不时地说会儿话,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剩下两个学生联合了四个营长对那两个学生的报复。

“岑歌,比不比?”楚辉拿肘子轻轻撞了岑歌一下,眉毛一挑,还做了一个健美姿势,秀了秀自己的肱二头肌,看得剩下那几个营长眉头齐齐一跳,嘴角抽搐。

“嗯,来吧。”岑歌站起身,抬手解开腰带,脱下作训服的上衣,帽子也摘了,放在叠好的衣服上面,做了个标准的起手式。

楚辉这一笑笑得放肆,抬手把帽子一摘一扔,一个助跑,合身向岑歌撞去。

一晃肘,一个圆断,一个环步,拧身炮捶,对的就是楚辉的肋下。

楚辉大惊,一脚蹬在岑歌大腿上,借力一个后翻,就脱离了岑歌的攻势。

谁想到,原本不动如山的岑歌霎时间变得侵略如火,步步抢攻,招招势沉,逼得楚辉一退再退。

呵呵,退?你以为你真的能躲掉吗?

岑歌一个斜身,将八极拳的重心圆环发挥得可谓是淋漓尽致,借着冲劲儿,立根拧腰,贴山靠!

楚辉被岑歌这一靠,几乎觉得自己左半边身体一阵剧痛,踉跄退后半步,匆忙出拳,结果半步崩拳对半步崩拳,岑歌收势,楚辉跌坐在地,呼吸都带着颤抖。

这一场比斗在周围人眼里简直快如电光火石就结束了战斗,然而在楚辉心里,对岑歌简直惊为天人,而且最重要的是——

“你也习八极拳?!”而且,八极和八极之间也不是复制粘贴那么简单,每个人的八极都是从简单的copy变成加入自己理解的身体和习惯的一部分,而岑歌,和自己师父的小动作都很像,明显能找到共同的东西。

“是啊。”岑歌捡起衣服,抖了抖,然后披上,捞起腰带,慢慢系好,只有额角除了一点薄汗,在戴上帽子后,就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这人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比斗。

楚辉坐在地上根本没动弹,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岑歌,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就听见岑歌说,“你答应我的事还作数吗?”

楚辉点点头,然后被岑歌直接从地上拉起来。

“军训结束,就带我去见师父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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