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发出几乎听不到的呢喃:“幸亏任务完成了,看来还有不少宝物的样子”说完便踏剑飞去了。戒铭背靠一棵大树,手里还攒着那枚符箓,危机感没消失以前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一天过去了,戒铭紧张的没有合过眼,突然那种自己仿佛是婴儿般的无力感消失了。戒铭顺着树就坐了下去,汗水湿透了他的全身。那就是修真者的实力吗?自己在那大头男子的面前就像在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命运丝毫不在自己的手里。
戒铭看着符箓发愣,摩羯师傅临走前交给他的一张佛家符,用火烧不烂,用水沁不透,戒铭下寺那几天每天都要拿出来把玩一下,非常喜爱。这次又多亏了这张符他才逃脱升天。
他心中想到:摩柯是谁啊?寺里的众位长老最多也就是至字辈,不对,有一位,就是收养自己的摩羯师傅。
自己早年问过这问题,师傅没有回答,还生了不小的气。没错,这摩柯定与师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这摩柯在仙界还有些名气,否则那大嘴不会一见符箓就立马变了态度。
戒铭小心翼翼的将符放回怀里,他现在在世俗界只有修真者能威胁到他了,所以这是自己最后的保命法宝。随后他吞服了一枚丹药,盘腿而坐,自己要恢复到巅峰状态才行。
两个时辰过去了,戒铭双眼一睁,长啸一声,林中鸟兽具惊,这时有几声虎啸也传来过来,像和戒铭比高下的样子。
戒铭看着夕阳染红了天,便寻了处山洞,准备过夜。
一夜无话,只有那些在夜间才活动的动物的窸窣之声。
第二日早晨,大雾退了去,戒铭睁开双眼,抖了抖自己的灰色长袍,他不是不穿别的衣服,而是他现在有太多的身份,自己怕搞混,只穿一种颜色来确定自己扮演的角色。
“应该是这儿了,和老陆描述的景色基本上是吻合的,可我怎么闻不到花香呢”正当戒铭困惑之时,一阵微风带来阵阵花香。
戒铭大喜,说道:“没错,仅是这香味就让我经脉都一阵舒服,是猕猴花”他急忙顺着花香走了过去,大概向北走了一二百丈,目光忽然呆滞了,他死死的盯着眼前,仿佛想吞了什么似得。
左腿刚迈出去,猛然戒铭想起老陆和大嘴修真者的话,他将迈出的左腿收了回来,右手摸着下巴,仔细打量着周围。周围地势平坦,没有丝毫的陡峭悬壁,而且那些草木异常葳蕤。
乍一看是没什么问题,但戒铭在数十丈外绕着花转了一圈,发现了一具大型动物的骨架。应该是狒猿,戒铭心中判断。狒猿是一种异常凶猛的杂食猿类,有时甚至和虎相搏,不落下风。
但就是这样的猛兽却交代在这儿,不由不警惕一些。
戒铭想起在书中看的有关“蜮”的传说:传说中一种在水里暗中害人的怪物,口含沙粒射人或射人的影子,被射中的就要生疮,被射中影子的也要生病。为鬼为魊,蜮伤躬只,甚至有人作诗道:僧是愚氓犹可训,妖为鬼蜮必成灾。
但民间相传,是水鬼附身到水中动物的尸体内,形成的一种魔性的妖兽,它喷吐的沙将把人化成血水,尸骨不全。可戒铭奇怪了,此处照理说是没有水的,怎会有蜮呢?
戒铭准备试一试,他跑到不远处,捉了两只兔子回来。
他看着两只兔子,说道:“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说罢便将兔子一抛,兔子落在了猕猴花的附近,兔子刚想蹬腿,突然从岩石的缝隙中,喷出一缕金黄的细砂,沙子刚好落在了太阳照不到的影子处。
兔子像中邪了,动也不动,那双黑白的眼睛现在变得血红,妖异的让人不敢直视,突然兔子流下了两行清泪,一股烟从它头上冒了出来,瞬间化为了一滩血水,甚至骨头都有部分腐蚀。
戒铭吞了吞口水,看着这诡异的场景嗓子一阵发干。
戒铭一掌将刚才喷出砂的岩隙打烂,只见水柱冲天而起,带出来个黑色壁虎般的小东西,戒铭刚想将其看清楚,那黑壁虎一个摔下,居然消失在另一块岩石的影子中,水柱此时便小了些。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戒铭没来的及做任何事,那壁虎就不见了,让戒铭不禁大为感叹这世间万物的玄妙。
戒铭又将一只兔子丢向猕猴花的不远处,这时,兔子好像被这猕猴花吸引了,而那“鬼蜮”似乎也不见了的样子,兔子已经在嗅那猕猴花,它正准备吃的时候,刚才的一幕又发生了。
上一只兔子尸骨未寒,现在两滩血水诉说了惊心的惨剧。
戒铭耷拉下了脑袋,他真想用武功将这小片地方夷为平地,但他又怕伤着珍贵无比的猕猴花,投鼠忌器啊,戒铭一个头两个大,这可如是好,晴天总是会有影子的,不可能藏起啊!
啊,戒铭仿佛想到了什么:对啊!等到雨季之时,这迷雾山上的万物就没了影子,正当戒铭高兴时,他看见了猕猴花,那喜悦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脸上。这猕猴花一到雨季就会凋谢花朵,花一落地便会枯萎,带到雨季过去之时,再抽新花。
就是说在雨季是永远摘不到猕猴花的,戒铭一下泄了气,都说劝别人放下简单,但到自己执着时,却怎么都清醒不了。戒铭现在就是这种心理,而且冥冥之中,感觉这花对自己很重要。
三天过去了,戒铭在这几日没少往猕猴花处撩小动物,他还寄希望于鬼蜮将砂子用完,或者鬼蜮直接走掉,现在戒铭看着那成堆的尸骨,它就完全明白自己是多那么的幼稚了。
第五日,戒铭决定放弃了,他做了激烈的斗争,他明白自己此时身心的状态都很差,根本无法对付这传说中的蜮,若是执意要如此,必是九死一生,最坏的可能就是坐化在此,再坠轮回。
戒铭大喊“含沙射影”,便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转身走了。
昆州陆府内,陆远辰看着白袍拿扇中年,缓缓说道:“这么说,华山派又隐隐有些动作了,恩,你去准备准备,以防万一”,“是”那人退了下去。就在鉄扇周毅退下之时,又进来一个满脸虬髯之人,周毅抱拳道:“竺兄”,那人也还礼。
那竺姓大汉一进门,先是一鞠躬,陆远辰点点头,看着这表面粗狂的大汉,心中窃喜,不知有多少人死于轻视他了。大汉中气十足的说道:“全部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保证那俩人吓一大跳”,陆元辰淡淡说道:“恩,竺洅,你辛苦了,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