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霁和苏桃出去后,柳水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张掌柜见柳水柔面色煞白,急道:“柳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方才还好好的呢,怎么忽然间脸就白的像张纸似的。
半晌,柳水柔才睁开眼:“没什么。”
见柳水柔确实没事,张掌柜才放下心。
张掌柜问柳水柔:“柳姑娘可还要看旁的首饰?”
柳水柔摇摇头:“不了,”现在她哪还有什么心思看首饰。
柳水柔失魂落魄地回府了。
…
柳府。
柳尚书一回来后就回到了正屋,并且把所有的后辈都叫来了。
柳府众人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过来了。
毕竟柳府有今天都是因为柳尚书,他们自是听柳尚书的话。
众人看着座上面色严肃的柳尚书,尽皆面面相觑,心道究竟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柳大郎先开口:“父亲,可是府上有什么事?”
柳大郎是柳尚书的长子,也是柳水柔的父亲,此时由他开口正合适。
柳尚书想起白日里陆霁的那一番话,脸色越发青了,他指着一众人:“你们昨天做了些什么,都给我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许落!”
他马上就要退了,府中的下一辈也没有出色的,自然不敢得罪陆霁。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得罪陆霁的人,也好给陆霁一个交代。
柳尚书一贯都是和蔼的好脾气,很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
府中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事发生了,此时哪敢隐瞒什么,俱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出来。
听完众人的话,柳尚书有些疑惑。
家中大部分人都没接触过陆霁,几个爱惹祸的昨日也不过是踏街纵马而已。
究竟是谁得罪了陆霁呢?
柳尚书刚要开口,就发现屋里少了个人,他看向柳大郎:“水柔呢?”
柳水柔是府里孙辈中第一个嫡女,打小就受宠。
柳尚书也疼爱柳水柔,他知道柳水柔的骄纵性子,柳水柔平素也惹出了不少麻烦来。
不过到底是嫡亲的孙女,柳尚书也舍不得说重话。
此时发现柳水柔不在,柳尚书怕柳水柔又和人拌嘴吵架了,这才问柳大郎柳水柔在哪儿。
不过柳尚书全然没往陆霁那儿想,主要是柳水柔一个女眷,平素都见不到陆霁,柳尚书自然不会想到今天的祸事,是因柳水柔而起的。
韩氏是柳水柔的母亲,此时上前道:“昨天水柔赴宴时生了场闷气,今天一直闷闷不乐的,媳妇便叫她上街逛逛,也好散散心,估摸着等会儿就回来了。”
赴宴时生了场闷气?
不知为何,柳尚书的心忽然跳了一下,他问韩氏:“哦,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韩氏就生气,她皱着眉:“还不是因为那个出身农户的假千金,昨天水柔赴宴时不过说了她两句而已!”
韩氏是柳水柔的母亲,自然替柳水柔说话,她回话时都是挑拣着说的。至于柳水柔说的那些难听话,则一句都没说,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苏桃身上。
韩氏说完还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柳尚书却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
他怎么都没想到,此事竟是因柳水柔而起的!
他指着韩氏,半晌没说出话来。
韩氏知道柳尚书一向疼爱柳水柔,她正等着柳尚书替柳水柔说话呢,却忽然见柳尚书指着她,一副气的不轻的样子。
韩氏有些发懵。
正在此时,柳水柔回来了,她一进府里就听下人说,府里的主子都来了正屋,故而她也直接到了正屋。
柳水柔一进来就发现了这凝重的气氛,她心道这是怎么了。
柳水柔刚要说话,就听到柳尚书怒极道:“给我跪下!”
柳水柔愣在原地。
祖父一向最疼她了,怎么会叫她跪下,难不成是她听错了?
她在外面受了这样的委屈,回家还要受委屈不成?
见柳水柔愣愣地站在原地,柳尚书气急,他一把摔碎了手里的茶杯:“还不给我跪下!”
“噼里啪啦”的动静传来,屋子里顿时就静了下来。
柳水柔回过神来,她知道柳尚书是真的生气了,她连忙掀起裙摆跪下。
韩氏一向最疼柳水柔这个女儿,此时见状就忍不住道:“父亲,你这是做什么,水柔身子弱,怎么能一直跪着?”
柳尚书攥紧了拳头。
柳水柔会变成今天这模样,多半的原因都在韩氏那儿。
韩氏当年生柳水柔时艰难了些,把柳水柔当成眼珠子般,要什么给什么,从来舍不得说一句。
他的老妻又去的早,他又不好和媳妇说这种事,再加上他平时要忙着朝里的事,这事便一直耽搁了下来。
此刻柳尚书心中后悔不已。
若是他早日管教柳水柔,也不会酿出今日的错儿来。
妻子和女儿都被训斥,柳大郎自然忍不住站了出来:“父亲,您这究竟是怎么了?”
柳尚书气极反笑道:“怎么了?”
半晌,柳尚书才平复下来,然后把得罪陆霁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听完柳尚书的话,屋内众人的脸色全都白了。
柳水柔更是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茶杯碎片。
她不过是说了苏桃几句难听的话而已,怎会至此?
直到此时,柳水柔才反应过来,陆霁不是她平素幻想的模样。
柳水柔想起了陆霁的那些传闻,纵然真实的陆霁与那些传闻有出入,可也有相似的地方。
她身子一软,就跪坐到了地上。
韩氏更是面色一白。
柳尚书闭了闭眼睛。
柳水柔这事不大,而且今天陆霁也只是单独找他说了这事。柳尚书清楚,陆霁只是点点他而已,不过他也要拿出解决这事的态度。
正好此事给柳尚书敲响了警钟。
需知祸从口出,柳水柔今天说错了几句话,焉知日后会不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柳水柔的性子确实该改改了,他正可以趁此事肃清一下府里。
柳尚书沉声道:“明天就叫门房套了车马,送水柔去乡下庄子好好住上几个月,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好了再回来。”
他得好好杀杀柳水柔的性子。
乡下庄子?
柳水柔心里清楚,这回去乡下庄子可不是像以往一样。
韩氏更是忍不住哭了:“父亲,水柔打小千娇百宠的长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啊,您饶了水柔一次吧,媳妇保证,日后一定会管教好水柔。”
柳尚书没有回话,他看着柳大郎:“这事你来办。”
柳大郎毕竟在朝为官,不似韩氏一点儿也不懂朝堂,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父亲做的是最对的,他点了点头。
见柳大郎都同意了,韩氏心知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柳水柔撑着身子跪在地上。
现在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后悔。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
靖远侯府。
陆霁和苏桃刚回府,苏桃就忙着把这些首饰登记造册,然后搬到库房里。
雪柳等丫鬟则是铆足了小心,生怕一不小心磕到碰到这些首饰。
若不然,就是卖了她们也不够赔一件的。
等忙活完,天色就有些深了。
陆霁和苏桃各自去洗沐。
照旧是陆霁先回来,等他看了好几页书以后,苏桃才从净室出来。
苏桃坐在奁台前擦香膏。
她还在想着方才册子上的那些账目。
苏桃缓缓出了一口气,陆霁这次实在是花钱花的太多了!
香膏的香气传来,陆霁翻页的指尖微顿。
他想苏桃怎么没有说话呢?
若是平时,苏桃早就和他聊开了,可今天苏桃却一言不发。
细想起来,苏桃似是从回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
难不成苏桃不高兴了?
可不应该啊,今天能出去逛街,苏桃一直很开心,还在街上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回来。
这么想,似乎是打千金阁里出来就有些不大高兴了。
可那些首饰都是苏桃喜欢的啊,陆霁看的清清楚楚。
那苏桃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不高兴的呢?陆霁想了半晌,怎么想也没想通。
这厢苏桃终于抹好了香膏,她把头发拢到一侧肩上,然后走到榻边儿。
陆霁起身让苏桃进去。
看着苏桃沉静的面庞,陆霁到底没忍住问出口:“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坦?”
听陆霁这么问,苏桃也忍不住了。
苏桃点点头:“嗯。”
陆霁眉心轻皱,霎时间他心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然后就听苏桃道:“你今日花太多钱了!”
苏桃转过身子,正对着陆霁的脸。
虽说她和陆霁只是假扮夫妻,管不到陆霁身上,可她和陆霁如今也算是朋友了,她当然想劝陆霁。
陆霁想了半晌,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他轻怔了一下。
苏桃已经掰着细白的手指数起来了:“今天的首饰买的实在是太多了,其实只要买几样就尽够了。”
“这么些银钱,都能在京城皇城边买一栋宅院了,有这钱买宅子多好。”
虽说首饰也能保值,可到底比不上宅子值钱,到时候还能租出去。
陆霁倒没觉得什么。
他只是觉得,既然苏桃喜欢,那就都买下来好了。
至于银钱的问题……
陆霁打拼了这么些年,自然有不少赏赐,这点儿钱于陆霁而言并不算什么。
不过见苏桃这么紧张,他还是附和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这样了。”
他知道苏桃是关心他,怕他手脚大乱花钱。
苏桃和陆霁也相处这么多时间了,也算是了解了些陆霁。
虽说陆霁的神情和以往一般无二,但苏桃还是一眼就发现陆霁是随口附和她。
苏桃忍不住问道:“夫君,你可知道你一共有多少身家?”
陆霁幼时过了段苦日子,不过自打投身军营后,军功就越发多了,后来更是成了靖远候,身家自是少不了。
就单说军功,和皇上赏赐的,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不过陆霁向来于这些身外之物不大在意,便交给梁元处理。
梁元便用这些钱买了许多宅子,商铺和庄子,现下也都有不少出息。
不过具体的数目,陆霁就不知道了。
因而陆霁道:“大约知道。”
大约知道……
苏桃又问陆霁:“那你可知道府里的账目,每天要花多少钱?”
陆霁眉梢微挑。
前些年他一直在北境,基本不怎么回京里,就是回来也不住在这里。
现在又有苏桃管着整个府邸,说来他还真不知道府里的流水。
故而陆霁诚实地摇了摇头。
苏桃:“……”苏桃完全没想过,看上去那么面面俱到的陆霁,竟然对银钱之事这么不在意!
“哪天我在府里的账目上作假,挪出许多钱去,估计你也不知道!”苏桃忍不住道。
陆霁的声音清冽:“你不会的。”
他相信苏桃。
更何况,别说府里这点钱,就是他所有的身家,只要苏桃要,他就会给。
毕竟苏桃救了那么多次,他的命都是苏桃救回来的。
他怎么会吝惜这点身外之物。
苏桃怔住了。
她没想到陆霁竟然脱口而出说她不会的。
这说明陆霁相信她。
苏桃半晌没说话。
还别说,陆霁的信任于她而言,还挺熨帖的。
不过再怎么说,陆霁身为一府的男主人,不知道府里每天的花销,还是有些说不大过去。
苏桃就想着和陆霁好好说说,多少让陆霁心里有个数。
苏桃恨不得现在就去拿账本过来。
不过现在天色太晚了,再折腾的话,半夜都不能睡了。
苏桃心道只好等明天再说了。
说完话,陆霁和苏桃便吹熄了蜡烛,然后躺在榻上。
苏桃照旧是沾枕头就睡着。
不一会儿,陆霁就听到了身侧均匀的呼吸声。
他侧过脸,发现苏桃睡的很香。
陆霁撑起胳膊起身,然后帮苏桃把被角掖紧。
陆霁的动作很轻,一点儿都没打扰到苏桃。
等掖好被角,陆霁重新躺到榻上。
他闭上眼睛,无声地道了句晚安。
…
翌日一早。
苏桃起来后换了身衣裳,然后开始梳妆打扮。
她还不忘和陆霁说:“等用完早膳,我便陪你一起看府里的账本。”
陆霁点头:“好,我先去练武。”
等练完武,周身出了些汗意,陆霁回屋重新擦洗了一下,然后换上了衣裳。
梁元上前道:“侯爷,衙门那儿还积压了不少事呢,咱们什么时候出府?属下好叫车马房套好马车。”
若不是昨天陆霁忽然改了主意,陪苏桃出去逛街,现在这些事应当都处理完了。
梁元正等着出去告诉马夫呢,就听陆霁道:“不急,等下午再出去吧。”
既然昨晚上他答应了苏桃一起看账本,自然不能食言。梁元:“……”
不用想,一定是为了陪夫人。
梁元心道他们侯爷也有今天,竟然把正事退了陪夫人,真是想不到。
得到回复后,梁元便退下去了。
陆霁则出去和苏桃一起用了早膳。
等用过早膳,俩人就坐在美人榻上准备看账本。
苏桃还给俩人各自准备了个软枕靠着,非常妥当。
这厢雪柳抱着一摞账本过来:“夫人,都在这里了。”
雪柳把账本放在案几上。
苏桃拿起其中一本:“咱们就先从这本看起吧。”
说来,靖远侯府虽然只有她和陆霁两个主子,但花销也不小。
这是侯府,侯府该有的规制和丫鬟都要有,光这些就是一大笔花销了。
还有京城里各户人家的人情往来,这是最大的一笔支出。
除此外,府里的采买和衣料一类的,已经算是最小的支出了。
苏桃细细地和陆霁讲起来。
陆霁听着苏桃絮絮叨叨的声音,忍不住侧过脸去看她。
从前,他一直是一个人过的。
就算是开了府,他也从没在意过这些。
陆霁从没想过他的生命中会出现这一幕,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人家一样。
苏桃正说着,就发现陆霁没动静了,她疑惑道:“怎么了?”
陆霁回过神来,他给苏桃倒了一杯茶:“喝茶。”
苏桃确实是有些渴了,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然后打起精神继续讲起来。
苏桃还举起了例子,她和陆霁道:“就比如说,府里的下人们该换衣裳了。”
现在天气越发冷了,府里的下人们也该换些更暖和的衣裳。
正好府里养着绣娘,可以让绣娘们选好料子,然后裁剪出来。
这又是一笔支出了。
苏桃说完看向陆霁,陆霁点头表示知道。
不过陆霁转念一想:“你的衣裳做了吗?”
苏桃一怔,然后道:“做了。”
陆霁刚刚苏醒那会儿,她就做了好几件衣裳。
她这些日子穿的就是那时候做的衣裳。
不过好像是有些薄了……
这会儿是深冬了,京城的深冬可冷的很,是该做些暖和的袄子。
房嬷嬷一直站在美人榻后面,此刻闻言便道:“夫人,再有一个多月就到年节了,到时候宫里会举办宴会,遍邀大臣。”正月初一、元宵节等节日,似陆霁这等的臣子都是要入宫的。
那么身为陆霁妻子的苏桃,自然也要入宫。
苏桃明白房嬷嬷的意思了。
到时候她要参加许多宴会,衣裳首饰自然不能重样。
内裳,裙袄,斗篷,这一做就是好多套。
再说了,陆霁的衣裳也得重新做。
纵然府里的绣娘多,但也要忙活许久才能绣完,看来确实该做衣裳了,要不然来不及了。
苏桃转过脸:“夫君,你的也一起做了吧。”
陆霁点头:“好。”
陆霁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当即便叫了绣娘过来。
绣娘们是陆霁苏醒后请来府里的,俱都有一手好绣艺,就等着为苏桃效力呢。
可没想到苏桃只做了一次衣裳,然后就没有再用过她们了。
现在主人叫来了她们,她们自是卯着劲儿效力。
绣娘们一进屋就跪下行礼:“见过侯爷,夫人。”
苏桃:“嗯,起来吧,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做一下年节要穿的衣裳。”
为首的绣娘上前,她递上来了两本册子:“夫人,这册子里面有京城最时兴的花纹和式样,您看看您喜欢哪种?”
说完,绣娘就站到了一旁。
这些衣裳可都是要穿进宫里的,不能马虎,苏桃认真地挑了起来。
她心道进宫最好还是穿的大方端庄些,故而挑的都是些清浅干净的颜色,再选了几个花纹就是。
不过女子的东西到底麻烦,等苏桃挑完已经过了许久了。
苏桃挑完后把册子给了陆霁:“夫君,你也挑挑?”
苏桃以为依着陆霁的性子,压根不会细挑,没想到陆霁还真的仔细挑了起来。
陆霁挑了半晌,最后选了樱红、杏红和胭脂等几种颜色。
苏桃正迷糊着呢,她心道这都是女子穿的衣裳,陆霁怎么会选这样的颜色。
她刚要问出口就反应过来了,陆霁这是在给她挑呢。
苏桃连忙道:“夫君,不用了,我方才选的那些就够了。”
陆霁却道:“无妨,不过是再加几件而已。”
陆霁想起了苏桃赴宴前,让他帮忙挑选衣裙的事。
那天苏桃穿了身樱红的衣裙,漂亮的恍若话本里的妖精一般。
故而方才他挑选颜色时,下意识就选了这几种相似的颜色。
他想苏桃穿上一定很好看。
一旁的绣娘也道:“夫人,侯爷选的这几种颜色极是鲜嫩,最衬您的容色了,您尽管放心。”
苏桃的五官清纯又有灵气,偏眉眼间还带着一股艳色,穿这样颜色的衣裙确实合适。
见绣娘也这么说了,苏桃便点点头同意了:“也好。”
她心道正好方才她挑的颜色都是素净的,偶尔来两套艳丽的衣裙也不错。给苏桃挑完后,陆霁便把册子放到了案几上:“我的还是和往常一般就好。”
陆霁往常穿惯的,都是墨色、鸦青、玄青和竹叶青等颜色,几乎一成不变。
绣娘低头:“是,奴婢记住了。”
这之后绣娘又分别给陆霁和苏桃量了尺寸,量好尺寸后便退下去了。
绣娘一走,苏桃才恍然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苏桃心道时间过的也太快了,她不过是和陆霁说了说账本,又选了会儿颜色而已。
既然已到了中午,两人便用膳了。
等用过膳,陆霁便准备出府忙公务去了。
这些日子下来,苏桃已然养成了习惯,但凡陆霁要出门,都会亲自送他出去。
苏桃和往常一般,走到廊庑下送陆霁:“夫君,我等你晚上回来用膳。”
陆霁点头:“好。”
陆霁的背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院子里。
雪柳站在苏桃身侧:“夫人,外面风大,咱们回屋吧。”
苏桃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屋。
直到看到案几上的账本,苏桃才有些回过味儿来。
今天她明明是打算和陆霁说一下账本,也好劝陆霁少花些钱。
怎么就拐到做衣裳上面了?
这反而多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