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轰!”
火光闪烁。
巨大的石板急转直下,将原本宽敞明亮的出口封锁得严严实实。
“唔!”霜星只觉得身体向上一震,险些失去平衡。
“怎么!”她回头望去,却只能看见被逐步堵死的大门,渐渐消逝的光芒,还有w连滚带爬的狼狈模样。
这场景,好似那个叫做“天狗食月”的炎国神话。
一片石雨如约而至,伴随着铺天盖地的灰尘,填充上了出口处的微小缝隙,白驹过隙间,大楼的内部已成了一座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坟墓。
光明,成了亡灵们可望不可求的寄托。
“兔子!”w的呼喊声接踵而至,“身后!”
“!”
面对萨卡兹的警告,霜星自然是不敢怠慢,以左脚尖为重心,她迅速转过身体,下一刻所要处理的情形,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和想象。
“哗!”
“当!”
“好快!”
一阵阴风由她的发梢呼啸而来,死神的匕刃整齐地割下了术士额头之前的流海,并气势汹汹的朝她的脖子抹去。
突如其来的进攻自然使得霜星毫无施展护盾的余力,迫不得已只能用手中的短刀,硬生生的抗住对方的攻击。
“当!”
很幸运,在一片黑暗之中,霜星出神入化地预判准了匕首挥舞的轨迹,坚硬而又锋利的匕刃一头撞上了冰清玉洁的尖刀,反作用力的痛楚回馈给了袭击者的神经。
当然,体能羸弱的术士也一样痛不欲生,剧烈的脱臼感传上了自己的手臂,身后像是出现了一个无形的黑洞,自己的身体便在这无尽的引力中跌跌宕宕地向后仰去。
“嗒!”高跟鞋踏稳在了这片凹凸不平的土地之上,术士情不自禁地咬咬牙,恐惧感像是大海之上的一粒水滴,落在面上,掀起微微涟漪。
湿润感油然而生,霜星的感受很是直白——血液,来源于自己的脸面。
“嘶!……”她眼疾手快着,按住皮绽肉开的伤口。与此同时,恰到好处的痛觉则越过汹涌澎湃的肾上腺激素,直达自己的脑部,“……什么时候……”
“大姊!”没等到兔子反应过来,不远处的雪怪便惊讶着大声呼喊道,“这到底是怎么会……”
“噗——”
霜星没能把雪怪的话语听完。
她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可这里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如此光景:不见天日,漆黑一片。
刀刃将空气分割为两半,说话之人的颈部被狠狠地划出一道口子,刹那间,血如雨注。
身体倒下的声音传入卡特斯的耳帘。
她总算明白了一切的一切。
枫彬语,把平平无奇的双层大楼,改造成了一片惨绝人寰的黑暗森林。
一块无以言喻的寂静之地。
而一想到即将上演的血腥屠杀,霜星便面如土色,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惊出一身冷汗。
“有敌人!有敌人!”感染者们慌忙紧张的叫喊着,“快!把手电打开,看看……”
“都别动!”
一袭白裙的术士捂住脸部那道疼痛难忍的伤口,温热的红色液体由她纤细的指缝流出。
卡特斯意识到,自己提醒的有些太晚了。
一道白色的光束出现在半空,突兀地刺破了寒冷空寂的黑暗。
可好景不长,光源在一瞬之间便由半空落下地面,手电的金属外壳敲打着已然被鲜血染红的湿润土壤。
“哇——”
w再熟悉不过了,这种将死之人才会发出的声音。
她在尽其所能地想象受害者那死不瞑目的眼神,那想要惨叫却被割破了声带,无以发声的痛苦和绝望。
她在想,下一个这样痛苦死去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当然,和那个名叫霜星的术士一样,她们都明白,这只是血腥屠戮的开始。
“呯——”
“啊!”
清脆的枪响贯穿了喧嚣恐慌的嚎叫,一发子弹不知从何而来,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另一个手持电筒的感染者。
那整合运动的身体直直地向后仰去,弹头贯穿了脑部,血流“一蹴而就”,如泉涌般撒向半空。
人走茶凉,只留手电摔向地面,映照出死者惨不忍睹的颜面。
“在那儿!”
白光之下,迅捷的黑影一闪而过。
不知所措的感染者们在死的威胁下纷纷失去理智,变得毫无理性和纪律,他们把枫彬语留在墙上的残影当做是救命的稻草。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子弹和法术点缀而来。
“射击!射击!杀了他!快!快!”
“术士呢?瞄准了再打!”
“救……”
失明和恐慌,给了枫彬语趁虚而入的机会。
他闪身来到两个敌人之中,旋转着身体,割破了一人的喉咙。
井喷而出的血液溅射在了另外一人的脸上,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意识到了死亡的如约而至。
结局已定。
“救……”
没等到“命”字的脱口而出,甚至来不及扩大音量,在死去之前向同伴表述自己的恐惧和崩溃,冰冷的枪口就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太阳穴。
血洒长空。
狩猎还在继续——如法炮制,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