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围着翻滚的火锅，却没有往里放涮菜，而是低着头嘀嘀咕咕商量着什么。
和四周的喧闹和嘈杂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于小肥牛火锅店的事，崔鹏鹏丝毫不知，所以还是一个劲儿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个哪有心思解释。
李志明：“很奇怪啊！这店每天至少大几百吃饭的，怎么只有那十一人出了事呢？”
冯红林：“是啊！另外你们仔细瞅瞅，这些客人的表情，哪像是在吃火锅啊！”
李志明看向我，轻轻指了指沸腾冒泡的火锅：“你是说这锅有问题？”
我正想开口解释，一个消瘦的火锅店店员端着两盘菜从我身侧走了过去。
在他和我擦肩而过时，我闻到了一股腐肉的臭味。
我赶紧话锋一转：“几位大哥，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李志明当即决定先回去，再从长计议。
一桌子菜，一口没吃，几个人匆忙离店后坐到了车上。
“兄弟，你刚才欲言又止，一定有啥发现吧？”刚关上车门，冯红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点点头，把刚才进入门帘后的发现说了一遍。
说完拿出了那块小拇指大小的腊肉。
“如果一切和马兄弟所猜测的一样，这事得去找文康！”
李志明也点点头：“对！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杨玉静的电话，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我告诉她临时有点事，晚饭就不回去吃了。
挂掉电话后，汽车也到了派出所院内，李文康已经做好了化验准备。
整个化验过程最快两个小时，我们也帮不上啥忙，便和冯红林、崔鹏鹏开车去了人民医院。
路上我才顾得上把事情的大概和崔鹏鹏说了一遍。
人民医院还是一片“兵荒马乱”，很多病人在家属的陪同下，正在转院或者干脆出院。
冯红林打通了刘副院长的电话，随后在院长办公室见到了两个副院长和刚刚赶回来，还不到半小时的正院长。
人民医院的三位高层正在紧急开会，商量怎么应对这一突发事件。
正院长我见过一次，叫徐学永，是个一米九出头的壮汉，平时还喜欢穿运动服，单看外形，更像是打篮球的运动员。
冯红林和他们三人都很熟，进屋后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徐院长，事情已经这样，别太着急啊！这事其实和院方无关。”
徐学永拿出一盒煊赫门，抽出三根分别递给冯红林、崔鹏鹏和我。
我道了声谢后，摆手拒绝了。
他俩不客气地接过来，塞到嘴里点上。
“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冯红林吸了一口烟，又问。
“唉！都吵吵着要转院，我们也没办法啊！卫健局打过好几次电话，一再要求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事情的负面影响控制在最低，可……可这怎么控制啊！”
冯红林肋骨还疼，吸了两口烟，便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没办法啊！徐院长，就当是倒霉呗！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如果这十一个人不再出啥事，过几天这事也就过去了。”
徐学永又是一声轻叹：“那就盼着如此吧！”
“那十一个人病人现在咋样？”
徐学永扭头看向刘副院长。
刘副院长赶紧朝他们走了两步，解释：“他们在特殊病房呢！暂时禁止和外人接触，我派了二十几个医生护士轮流照顾着，刚才还问了，一切正常！”
“那好！我想找他们了解点事情！”
徐学永接过话茬：“警方审问，我们当然全力配合！需要单独安排个办公室？还是直接用我的办公室？”
“不！医院应该有会议室吧！我想把他们聚集在一块问问——当然，这并不算是正式的审问，只是谈话。”
徐学永吸完最后一口烟，随手把烟屁股在烟灰缸内捻灭。
“好！我马上安排，几位就先在我办公室等会儿！”
说着，让两个副院长给我们沏茶。
“本来这几天我得留在济城开会，小刘给我打电话后，我连招待所都没顾上回，就匆忙赶了回来，路上司机小王还闯了几个红灯。”
“遇事了，只能往前看啊！别说徐老兄你了，我们派出所也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
“这事挺怪的！我们的几个医生说，这十一个人被送来时，精神状态很正常，除了肚子不舒服外，没啥毛病，是忽然犯病的！”
我忍不住插嘴：“或许这并不是病！”
徐学永愣了一下：“奥？不是病，那是咋回事？啥意思啊？”
“这个我们也在调查呢！”冯红林赶紧接过话茬，估计怕我话说多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敲门进屋，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
油城市人民医院的会议室内，十一个满脸问号病人瞪大眼望着冯红林。
“你是派出所的领导吧！我们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是啊！先是用绳子绑着我们，后来又让医生护士控制着，我们只是来看病的，也没犯罪啊！”
“为啥不让我们和家属见面呢！连个电话都不让打，你们有啥目的？人民医院不可能是黑医院啊！”
冯红林咳嗽了一声，摆了摆双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
“诸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油城市派出所刑警大队的冯红林，我理解此时此刻各位的心情，可以负责任地代表警方向大家作出承诺，只要这案子有了眉目，而且大家的身体确实没事了，就会恢复大家的自由。”
“到底啥时候啊！我……我儿子在读初四，明年就中考了，正是关键时候！”
中年微胖女人忽然精神失控，双手掩面痛哭起来。
冯红林的几根肋骨就是被她弄断了，冯红林似乎依旧心有余悸，给了我个眼神。
我赶紧走到妇女身侧。
“大姐，放心吧！第一，你们在医院疗养这事，你们家属都知道，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很放心！第二，只要大家积极配合，事情很快就能查清楚，到时候大家不就自由了？”
听我这么说，妇女这才逐渐停止哭泣。
“真的？”
我指了指冯红林：“这位冯主任完全可以代表油城警方！警察的话，还不信啊！”
冯红林赶紧接过话茬：“只要各位积极配合！我们也会全力以赴！相信时间会很快的！”
十一个人先后点了点头，微胖妇女也不再哭了。
“警察同志，那你就快问吧！我们几个以前也不认识啊！到底牵扯到啥案子了？”
冯红林开门见山：“各位最近是不是在小肥牛火锅店吃过火锅啊？”
几个人想都没想，便点了点头。
“我想问问各位去这家店吃火锅的时间！”
说完坐下，拿起笔，翻开了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