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采薇的记忆回溯看得我差点致郁,当我看到妧妧的时候心情更加被触动。
我把妧妧抱在怀里,温柔的触摸她的小脑袋。妧妧瞅着我,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指。
无论是明采薇,还是妧妧,他们都是不容于人类世界的异类,可是她们带给我的情感体验却又是那么的深刻。
明采薇走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一定还会再有交集。
我没有和刘景烽、张屠夫交代明采薇的身世,只告诉他们女鬼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解决了这件事,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件事要做,追查凌长宵的下落。
关于凌长宵,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在起卦占卜他的动向之前我想先找刘景烽问清楚。
“烽兄,有件事我想问问你,你和凌长宵谁的修为高?”
“他略高。”刘景烽想了想认真的说道。
我点点头继续问道:“他有山阴封魂笔,你有什么?”
“我有天师慑鬼镜啊。”刘景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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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用吗?”我问道。心想若是好用,你也不会打我那把小剑的主意。
“咳咳,效果自然比不上山阴封魂笔。”
“像你师兄这种人一定不会缺钱,无论他是替谁做事,背后都离不开财力物力的支持。你既没有他修为高,也没有他法器厉害,关键你还穷的要死。”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了几秒,留给他反思的时间。
但他很显然没有体悟到我话中的深意,沉默片刻说道:“苟利道门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吾辈道士下山,清扫人间邪恶,拨乱反正,替天行道,何惧之有?”
“说的好,烽兄。请问,是静茹祖师给你的勇气吗?”
“静茹祖师……”
其实不是我故意要刺激他,凌长宵这事明显是背后有人在谋划,现代社会无论要做什么事,都离不开人力物力。
就算我能够窥尽天机,占卜出凌长宵的动向,我们能做的也不多,除非他自己撞枪口。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无论是拘灵儿的生魂,还是拿百子图害人,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
我把我的担忧和刘景烽说了,他听完后问道:“谢鸢,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水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
这句卦辞的意思是,君子想要做一场大事但因为时机未到,只能继续隐忍。
饮食宴乐指的是不是吃喝享乐,是要照常吃喝不要为这件事太过忧虑,安静的等待时机。
“你的意思是咱们继续等?”刘景烽问道。
“时机未到,就算我算出来又能如何?”
“那好吧,其实我真想让你卜一卦来着,看看谢家窥天机道变数的通天手段。”
“窥天机,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凌长宵肯定有手段藏身躲影,我要算他的动向就是强窥天机于一线。
上次我为楚家在射覆馆翻盘已经引发天道警告,至今心有余悸,我怕我这次再出手真会有天雷劈我。
生活照常继续,张屠夫为了照顾我请了长假,现在我没事了他继续上班。
刘景烽则是去了苗楼村,辅导灵儿功课,有事电话联系。
至于我自己,依旧照常去民俗街占卜寻物讨生活。
在楚家疗伤耗费亿万,听起来如同做了一场奢华的梦,梦醒后我的生活却没有太多改变,依然为钱所困。
房租到期,重新续约房东阿姨涨了五百块,从每月一千涨到一千五。
交完三个月的房租,我那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五千块钱所剩无几,买换季的被褥衣物都要靠张屠夫去预支工资。
我可以去找楚馡借钱用,但这并不能改变我现在的命局,也会令我觉得英雄气短。
现代社会的条条框框要比从前更多,很多观念也是根深蒂固。
所以,即便我在楚家宴会上横刀斩破百子图,杀得婴灵鬼哭神嚎阴风惨淡,落在别人眼中的却不过耍了一场戏法而已。
没有人能看出我究竟做了什么,更没有人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
楚家或许相信我的能力,毕竟楚天河的遗愿就是被我了结的,可惜我这次却把他们坑的太狠了……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民俗街,我能明显感知到街坊邻居态度的变化。
他们很好奇我已经傍上了楚家这个巨贾,为啥还要回来摆摊算命。对此我没有多做解释,有客接客,没客就抱着妧妧闭目养神。
妧妧开始很怕生,后来胆子越来越大。遇到没有外应的时候,我就让它替我摇卦每次都奇准无比。
如此一来,我的名声就更响了,大家都知道我养了一只会摇卦的小狐狸。
天气越来越冷,我还是穿着秋天的单衣。
这时候妧妧的作用就更加明显,抱着它就像是抱着一个小火炉。
小火炉不烧炭,烧钱。
楚馡叮嘱我要给妧妧喂土鸡,然而很多时候,我一天的赚的钱都不够买只土鸡的。
随着我名声越来越响,找我占卜寻物的人越来越多。
但都是些小物件,手机,钱包,眼镜框,各种钥匙,证件,电视遥控器……
钱赚不着多少,练手倒是真的。
民间画圈寻物,铜钱课,测字,梅花心易,总之我想到什么就用什么。
外应交感,内应生灵。一人一狐,仿佛能算尽天下事。
这天下午,楚馡来看我,当时正值我给一个中年男人测字找车钥匙。
说来也是巧合,楚馡刚走过来,男人就随手写了个楚字。
我看了一会说道:“楚字,上林下疋,现在冬月,水旺生木,此物应在有木之处,疋似桌似艮,艮为东北,家中东北桌上可有放着植物?”
男人想了想说道:“家里老人喜欢养花,在东北角的一个大书桌上,养了几盆兰草。”
“那你回去找找吧,应该是你女儿把钥匙丢进了花盆里,不想让你外出。”
男人将信将疑的离开,楚馡好奇的问我:“你能算出钥匙丢在哪里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你怎么会知道他有个女儿,钥匙又是他女儿藏起来的呢?”
“原因很简单,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好看到你向我走来,所以就一定是个年轻的姑娘。”
楚馡一怔,笑着问道:“这也行?”
“行不行,你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男人又过来,告诉我钥匙找到了,女儿也承认就是她藏的,然后给了我五十块钱做报酬。
我把钱收起来,楚馡神情复杂的说道:“你做这种事不觉得委屈么?”
“比起混吃等死的钓鱼爱好者姜太公来说,我觉得自己还蛮上进的,起码没有荒废时间。”
“是是是,你最上进了。”楚馡笑着说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朱家要举行一场古董慈善拍卖会,我想你陪我一起去。”
我看了看自己这身破衣裳,诧异的问道:“为什么找我?”
“你说呢?”楚馡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