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曾在龙霄宫内出现,并且和皇叔来往甚密?”澜璟见他顽固的信任着澜政,便索xi_ng敞开来直接向他求证这件事。
“从未见过。”澜瑄淡淡的摇了摇头,“只依稀记得那时我病势沉重,是皇叔遍寻名医将我治愈的……”
“那最初为你诊治的两个御医又去了哪里?”澜璟微微叹了口气,“为何无缘无故没有了踪迹?”
“死了。”澜瑄在澜璟面前并不避讳,直言道,“皇叔觉得他们医治不力,耽误了病情……所以……”
“是医治不力,还是知道得太多了?”澜璟嗤笑了一声,把目光移到黑衣侍卫身上,冷冷道,“究竟事实如何,还是等着楚统领定夺吧!”
澜瑄见状,只好不动声色的对着黑衣侍卫扬了扬下巴,那人便叩拜着退了出去。他重新提起白玉酒壶,将澜璟的酒杯重新斟满,推到他面前:“这杯,我敬你和黎玄。谢谢你们守住了龙霄江山,拯救了我们全国的黎民百姓!”
“多谢皇兄。”澜璟心中微微有些不悦,脸上却不敢表现的太多,澜政这些年做尽坏事,可竟然在这个时候,澜瑄还在莫名其妙的愚信着他?
“用过午膳,我还要去看看太后……”澜璟端起酒杯同样对着澜瑄敬了敬,找了个借口道。
“嗯,多吃些。”澜瑄又亲手为他布了些菜,温柔的凝视着他的双眸,“母后早就想你了。”
可是第一次,他在这个曾经x_io_ng无城府、心直口快的弟弟眼中,感受到了某种说不出来的疏离……
第九十四章通敌罪名(下)
玄冥战败,南离带着所剩无几的队伍穿行在荒芜的草原之上。冬日里的寒风掠过匍匐在地面的枯草,像是呜呜咽咽的悲鸣一般。
不远处,一队难民扶老携幼的围坐在路旁,中间黑黢黢的大锅里不知煮着什么东西,蒸腾的热气四散在风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啼。
“官爷……!”
凄厉的哭喊突然从马车外响起,南离紧张的看了一眼依然沉睡在身边的飞焱,这才放下心来,轻轻掀开锦缎帷裳向外看去。
只见一个村妇模样的人怀里抱着两三岁的孩子,正被士兵拦在一旁,可她却还在不管不顾的向马车方向挣扎,一边冲一边不断的哭诉着:“官爷……救救我的孩子吧!!我们好几日没有吃的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快饿死了……呜呜呜……”
南离的目光落在那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身上,只见她此刻正闭着眼,气息奄奄的蜷缩在母亲怀中,脏兮兮的小手垂在一侧,几乎看不到半点血色。
“给她们一些干粮。”南离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将,颦眉吩咐道,“还有前边的那些人。”
“是。”副将领命而去,车帘从指间重新垂落下来。南离回过头,一眼便撞进飞焱深邃而冰冷的目光之中。
“遇到一些难民……”南离牵强的笑了笑,将他滑落到腰间的锦被向x_io_ng前提了提,“吵醒你了。”
“会更多的。”飞焱重新闭上双眼,冷冷的应了一声。
“什么?”南离满脸迷惑,不知道他此言何意。
“这次攻打龙霄,朝廷征用了太多粮草,再加上之前闹过蝗灾,收成锐减,我来的时候,就已经饿殍遍野了。”
南离可以想象,这个冬天,玄冥国内该是怎样一种场景。他们没能用战争换来想要的东西,却牺牲了太多将士,饿死了太多黎民。
马车缓缓行驶在西北大漠之间,南离却依然觉得太快。拓跋翰率先逃回了玄冥,为了脱罪,必然会把一切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南渊素来狠厉,他不知道将要面临何等状况
,这让他有些胆怯。
……
十余日的长途跋涉,众人终于抵达了玄冥都城——玄城。这一路上,南离目睹了饥荒遍地,大批大批的难民饿死在街头,面对这样的场景,第一次让他觉得心有愧意。
玉岭关外的多疑,最后关头的失信,回忆起当初的种种,南离痛苦的闭上双眼,或许直接导致了这场败局的就是自己……
此刻的玄冥皇宫依然威严无比,可是多了几分战败后的萧条。南离和飞焱垂手站在大殿那墨玉铺成的石阶下,抬起头,只见一队队守卫的禁军手持长枪,正威风凛凛的站在寒风之中。
“殿下,阁主。”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从殿内跑了出来,对着二人行礼道,“陛下在寝殿,请您二位直接过去。”
“嗯。”南离对着那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边满脸疲惫的飞焱,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可是飞焱却冷冷的向一旁躲了躲,独自蹒跚着向前走去。
身受重伤,又自废武功,一路辛苦奔波几乎力竭,却依然倔强如斯。
南离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背影,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拥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只是如今,那原本唾手可得的位置,却随着战事落败,变得遥不可及起来。
“殿下,阁主……”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南渊的寝殿之外,传话太监推开厚重的红木殿门,站在一片温暖的烛光中,微微躬身道,“陛下有请。”
南离轻轻撩起衣摆,向着灯火通明的殿内走去,飞焱却颦眉站在原地,不经意间攥紧了掌心。
拓跋翰的军队里很可能有玄皇的眼线,那么他和南离同居一室的事情或许早已传到了他的耳中。现在的自己武功尽失,又打了败仗,早已一无所用,如今他竟不知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自己活着离开这里……
第九十五章父子离心(上)
寝殿外殿,玄皇正慵懒的靠坐在主位之上,单手支头,冷冷的看着二人近前。身前的桌案间摆着佳肴美酒,诱人的香气正在四周缓缓弥散。
下首两侧早已安排好了酒菜,金丝滚边的墨色坐垫上绣着华美的祥云图案,明亮的灯烛下,反sh_e出点点金光。
“陛下。”
“父皇……”
两个声音同时传来,一个清冷,一个迟疑。
玄皇垂眸看着二人恭敬的跪在殿中,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各自落座。那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情绪。
“一月有余,路上血誓可有发作?!”玄皇森冷的嗓音缓缓传来,语速不快,却字字诛心。
“……”飞焱顿时一愣,惊惧的抬头向南渊看去,那线条刚毅的薄唇微微翕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忘了,“血誓”早在数日前就该发作,可是直到今天,那蛊虫却还安安分分的潜伏在体内,丝毫没有躁动的迹象。
是南离……
他的精血竟然也可以喂养蛊虫,抑制“血誓”发作?
飞焱目光恍惚的看着南渊似乎早就心中有数的样子,突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敢撒谎,玄皇心机深沉,之前的队伍中不知有多少眼线在看着他俩。可他又无法直言,南离趁他伤重强迫与自己交好之事,怎么能说的出口?
玄皇见飞焱僵在原地不敢回答,便冷笑一声,将目光落到南离身上:“我玄冥堂堂十几万大军,却败于龙霄几万残兵败将之手,你身为督军该当何罪?”
“父皇息怒……”南离身上微微一滞,连忙小心翼翼的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