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嫣然低着头，微微扬起唇角，只觉得脸颊被打的地方，都没有那么痛了。
她拿陆飞鸢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也没有。
陆飞鸢再如何厉害，敢拿皇嗣开玩笑吗？
沐丞相神色也温和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不越快，全然没有发生过。
“飞鸢，你赶快随着内侍大人入宫吧。
至于你母亲的嫁妆，父亲会快些整理出来。
你想看的话，回头再来看便是了。”
陆飞鸢只觉得好笑。
看沐丞相整理过的东西，还能看出些什么门道？
“父亲如今也受着伤，整理母亲遗物的事倒也不着急。
等回头有时间，我会陪着父亲一起整理的。”
说完，她看向内侍。
“走吧。”
陆飞鸢带着人利落离开，剑拔弩张的局面瞬间消解。
沐嫣然目光不善地看着陆飞鸢离开的背影，脚下用力碾了碾，借此发泄心中的不满。
下一刻，只觉得眼前掌风袭来。
她慌张抬头，就看到沐丞相高高地扬起了巴掌。
“父亲！”
沐嫣然吓得脸色惨白，急急地叫了沐丞相一声。
沐丞相巴掌高举，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
倒不是疼惜，而是不想毁了沐嫣然的这张脸。
“你这个孽障！不是跟你说了，老老实实的呆着，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你把为父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沐嫣然颤颤巍巍，娇弱的模样可怜极了。
“父亲，女儿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还敢狡辩！我的确需要蛇胆来入药，可什么时候命人捉过毒蛇？”
“许是下人听错了令，所以才……”
“不是下人听错了令，而是你这个孽障被猪油蒙了心！
一次次在陆飞鸢的手上栽跟头，还没学聪明呢？
我和你二哥一心一意帮你图谋，为的是你能成就大事。
而不是一次次犯蠢，给陆飞鸢借机发作的理由！”
沐嫣然慌忙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承认此事。
“父亲息怒，女儿真的不知情。”
“罢了，为父没有时间听你狡辩。
滚回你的院子，父亲会派人过去，好好的教导你仪态。
若你接下来再犯错……”
沐丞相眸光冰冷，看向沐嫣然，不像是在看亲生女儿，反倒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
“……嫣然，为父可不止你一个女儿。
你若无用，还有瑾然和安然。”
说完，沐丞相看向阻拦陆飞鸢的管事和嬷嬷。
“你们做得极好，这次受了委屈，回头去账房多领三个月的月钱。”
“多谢老爷。”
陆飞鸢带着人一路来到了大门口。
门口处，沐隐正身形挺拔的站在那。
看到陆飞鸢准备离开，拱手行礼道：
“恭送宸王妃。”
陆飞鸢淡淡的撇过去，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心中明悟。
内侍及时过来，定是这位二公子的手笔了。
而且，必定是早早做了防范。
真是厉害。
人不在京城，能量却不小。
难怪这般受到相府重视。
陆飞鸢没有说话，径直上了马车。
坐稳之后，吩咐流筝：
“拿清水出来。”
流筝连忙从马车的暗格中取出精巧的水盆，又倒了干净的水进去。
陆飞鸢仔细地洗手，接连洗了两遍，这才停下。
流筝递上干净的手帕，好奇道：
“小姐，您的手上沾了药粉？”
陆飞鸢笑道：
“觉得我刚才打沐嫣然的时候，给她下毒了？”
“难道没有吗？”
“她那张脸，不需要我来动手了。”
“那小姐您洗手是因为……”
“原本我以为，沐嫣然一个弱女子，多少还会有些良知。
如今看来，她是死有余辜。
她脸上贴着的假皮，是从人身上取下来的。”
流筝瞪大眼睛，惊恐道：
“人皮？她竟丧心病狂，到了这等地步？
不是可以用动物的皮来制作吗？”
“动物的皮到底粗糙，哪里比得上少女的肌肤？
而且这画皮之术制作起来极为复杂，失败率很高。
那名被她选中的女子，必定已经没命了。”
流筝想到了沐嫣然娇柔的模样，忍不住心悸。
“真是太恐怖了。”
“放心，她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