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明愣了半晌，总觉得这个场景很有既视感，一时间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商学姐？”
背后那个女生呵呵冷笑道：“开玩笑的话，就把你头给拧下来？”
“......”
顾南明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当然是开玩笑的......”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是商秋君，他只是一下子太激动了而已。顾南明陷入沉思之中，不是商秋君还能是谁，听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刻意压低了声音，感觉有点陌生诶......而且他这不是还在病房里吗，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谁啊身手这么好？
背后那个女声用甜甜的声音道：“那就来猜猜看吧！”
“......”
一秒过去了。
两秒过去了。
三秒过去了。
女声笑道：“你睡着了吗？”
顾南明一个激灵，惊慌道：“哦刚刚稍微打了个盹！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哎呀这两天都没休息好呢......”
“那现在回答吧~”
“问题是......什么来着？”
“还能是什么，快猜猜我是谁。”
“还能是谁！”顾南明急中生智：“当然是......你咯！”
女声甜甜地笑起来：“看看拼命你动脑筋的样子。”
顾南明冷汗涔涔：“快放手吧，感觉你越来越用力了，眼珠子都要被你扣下来了......”
“那你最重要的我到底是谁呢？”
顾南明佯怒道：“这是什么话，还能是谁！当然是——”
“闭嘴，给我说名字。”
“.......”
空气沉默了一下，顾南明道：“电话求助——”
“闭嘴！没有这种东西！”
总觉得越来越凶了。
顾南明道：“你觉得我真的会不知道吗？”
“知道的话那你说啊~”女声上一秒还是甜甜的，下一秒就变得森然起来：“别耍花招了小子！”
顾南明加重语气：“你现在在怀疑我？？”
“说出我是谁有这么难吗？”
顾南明一拍大腿：“这不是名字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信赖问题！”
“哟？”女声道：”那就走到底吧。我用我的大拇指打赌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打算赌什么？”
“怎、怎么可能！”顾南明色厉内荏，虚张声势道：“一定要见血吗？”
“不敢吗？”
“我怎么会不敢！应该害怕的是你才对！”
“哈哈哈哈哈！”女声忽然变得压得更低沉，粗着嗓子狂笑道：“看看你这家伙故作坚强的样子！”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手！”
“最后的机会应该是我给你吧？”
顾南明痛心疾首：“再这样下去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真的要这样子也无所谓吗？”
“好啊！”女声粗着嗓子道：“这就是我想要的，今天我们两个之间就是要没一个！”
“数到三，我们同时说出第一次见面的地点！”
女声冷笑：“你只能想到这个了吗？真是有点可爱呢呵呵呵呵！”
“谁怂谁是狗！”顾南明一趴大腿，咬牙切齿道：“一！！”
女声道：“二。”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女声杀气腾腾：“祈祷呐？”
顾南明心如死灰，道：“走之前，再让我说一句话吧。”
他酝酿了一下，自暴自弃地信口胡诌道：“手变细腻了呢，陈楠。”
“......回答错误！”
女人一声大吼，下一秒，咔嚓一声，顾南明的脑袋扭转过一百八十度，顾南明惊悚地睁大了眼睛——他的身后，居然空无一人！
没有人！！
见鬼了......
顾南明又惊恐又茫然，过了两秒钟才想起来，脑袋扭了扭，咔嚓的响声当中，脖子回归原位。执行者的骨骼可以像是蛇类一样柔软，别说扭一百八十度，哪怕二百七十度也问题不大，不过老实说，还是有点儿疼的。
没有人.....这是什么操作，他转过头的那个瞬间分明脸上还有那种被人用手按住的触感，但是一扭头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就像是有一个透明人。是另一个【暗影】使用者？顾南明摸了摸下巴，忽然一愣。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
顾南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轻声道：“女歧？”
没回应。
但这种没回应和以前不同，顾南明分明能感受到，心灵联系中传过来一股莫名的欢喜，像是有人在暗暗偷着笑。顾南明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超感知觉探过去：“喂？”
“......”
那头没声音，女歧一下子安静下来，似乎是装睡。顾南明忍不住道：“我知道你醒了。刚刚就是你搞得？”
沉默了两三秒之后，超感知觉中传来一个声音：“嗯。”
卧槽.......
顾南明咕噜嘟咽了口口水，还真是女歧？女歧醒了？而且......女歧还会说话了？
这个消息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那样在他心头炸开，比其他的什么都来的震撼。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女歧真的开口说话的时候，顾南明仍然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变成现实”的感觉。仔细想想也是，女歧拥有智力，但以前只是因为神性的影响，加上灵体内各个意识的冲突才导致无法说话，而现在她体内的三种不同的异属神性消失，再者又和顾南明的星光体相融，原本一盘散沙的混乱意识，顿时有了一个足够明确清晰的中心。
现在她终于能像人一样开口说话其实完全不奇怪，而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但顾南明只觉得.....他似乎还没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和那样的女歧相处。
顾南明心脏砰砰狂跳了一阵，女歧像是感受到他纷涌的思绪，忽然间有些不满，传递过来一道清晰的意念：“哼！”
......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是福是祸，他还能逃避怎么的？顾南明心中略微镇静了一点，但仍是有些手足无措，没想清楚要怎么面对女歧。他干笑着道：“那我们要不聊一聊？”
“哼！！”
还挺傲娇的......难不成我还要哄哄她？老天，这也太棘手了......顾南明暗暗叫苦，忽然一愣神，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红疹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难不成他能好的这么快也是因为女歧？
女歧哪怕如今失去了神性，但以往再怎么说也是降生派特别培养的“神之子宫”，还是神子降临的容器，从位格上来说起码是个半神，甚至根本就是一个未成熟的邪神。精神与肉身相互联系影响，因此，他的位格也比较高，再加上执行者本身就体质好，所以这种针对普通人的新型病毒才对他没什么效果......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话又说回来，林雀凭自己掌握了神性，虽然体内的神性力量还很弱小，但这位格也应该够高了吧，这样的话，那林雀应该也能免疫这种新型病毒？小女皇还不好说，但是槐爷说不定也行？说起来，这种病毒是不是只能感染人类呢......从目的上看，应该是如此，但是不排除其他生物本身不发病，但却可以成为病毒携带者的可能性......
顾南明越想越远，差点儿就将女歧的事情给抛之脑后，女歧终于按捺不住，以星光体的形态离体，像是一道青烟般从顾南明的眉心喷出，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你......就没什么话想说？”
有啊！当然有！简直不要太多好吗！
顾南明抬头看着她，欲言又止了良久，道：“同志，你要不......先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