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沈炎这几天不好过。他虽然确实对陈瑞玉有些想法,但两人一直清清白白,谁知道第一次去gay吧喝酒就会被狗仔拍到!
偏正巧他们两人都喝醉,相拥着回了酒店,一进房间便倒在床上睡着,没接到经纪人的电话,错失公关的最佳时机,如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媒体像是闻到腥味的鬣狗,结群而来,酒店所有出入口都被包围,甚至有个鸡贼的货化妆成保洁阿姨,企图闯进他们房间!
艾姐忙前忙后地公关,沈炎和陈瑞玉只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吃的用的都是小宋一趟趟买回来。
陈瑞玉大动肝火,漂亮的脸蛋气得通红:“国内这些记者还是老样子,捕风捉影,胡编滥造!阿炎,这就是我当初不愿意继续在娱乐圈发展的原因,你想的是艺术,他们看到的只有八卦和桃色。真是令人作呕!国内娱乐圈烂透了,没救了!”
沈炎听他高声说话,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痛,自己宿醉还没完全清醒,却要分出心力安抚他的情绪。想想自己抛下程阳来见他,却惹得一身腥,一连几天窗帘都不敢拉开,活像是躲在下水道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要是当时没看到他的微信就好了,沈炎不由得想,自己现在本可以舒舒服服在家躺着,享用程阳为他烹饪的种种美食。
想到程阳,沈炎心头的烦躁稍去了几分,这几天一直和陈瑞玉共处一室,他抽不出时间同程阳联系,万一被抓包岂不尴尬。
但他并不慌,陈瑞玉和他只是朋友,早前就跟程阳解释过,以程阳的性格,一定会乖乖守在家里,等他回去亲口解释。不过,虽然知道程阳不会闹脾气,看着全网铺天盖地的桃色新闻,沈炎还是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情,暗暗想着也许要挑几件贵重礼物赔罪。
钻石还是包包,也不知道他爱哪个。
不知不觉沈炎满脑子都是程阳,羞涩的他,流泪的他,笑容圆满一脸幸福的他。那么容易知足的一个人啊,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啊,沈炎在心里无声叹息,陈瑞玉终究不会为他停留,不如还是收了心,专心和程阳过起寻常却快乐的情侣日子。
沈炎正想得出神,突然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和脑海中的程阳如此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程阳从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愤怒得充血,鲜活得像一朵怒放的玫瑰。程阳是没有攻击力的百合,对他尤其的温柔。
陈瑞玉眯了眯眼睛,探究地看着沈炎,道:“阿炎,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炎向后仰,不自觉地拉开距离,对陈瑞玉的提问也含糊其辞。他不愿向陈瑞玉透露程阳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心虚,但也有几分暗藏珍宝,唯恐外人窥视的吝惜。
陈瑞玉狐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啊。”沈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陈瑞玉直起身子,抱臂看他:“那么紧张干吗?怕人家吃醋?我可以替你解释,反正我们坦坦荡荡。”
沈炎心虚地摇头:“真没有,哪有那个空?我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你这两年越来越红,我在国外都经常听到你的消息。”陈瑞玉笑了笑,而后神情认真道,“说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喜欢的,该谈就谈。我想如果是真心爱你的人,一定相信你的为人,咱们的关系他肯定能理解。”
沈炎愣了愣:“我们……什么关系啊?”
陈瑞玉神情自然道:“当然是好朋友啊,这次回国我谁都没找,就找了你。”
沈炎点点头:“这样啊。”要是以前他听到陈瑞玉这么说,心里肯定会有点想法,比如“原来我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之类的。可现在呢,他连心跳节奏都没乱。
沈炎对此颇为惊讶,片刻后又坦然接受,他感觉自己成长了,或许他对陈瑞玉根本不是爱,只是欣赏,真正的爱情果然还是和程阳在一起的感觉吧,充满占.有.欲,一想到对方就会忍不住微笑,一旦单独相处就忍不住亲密,腻得掉牙,甜得吓人。
沈炎又开始思念程阳,这次陈瑞玉看在眼里,却没有再直白地点明,只是心中若有所思。
几天后记者终于守不住了,零零散散地退去,沈炎瞅准时机,带着陈瑞玉迅速离开,而后直接把他送去机场。陈瑞玉登机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沈炎道:“要我对什么人解释的话,只管告诉我。”
沈炎这几天大约理了理自己的感情,这一次倒没一口否认,只是笑了笑,道:“放心吧,没事。”
陈瑞玉也笑了笑,和他拥抱了一下,转身走了。沈炎注视着陈瑞玉的背影远去,感觉到纠缠许久的执念也一同远去了,此刻他只想赶紧回家,抱住程阳温暖柔软的身体,倾诉多日来的相思之情。
怀着比上一次更加急迫的心情回到家,脑中想的却不再是少儿不宜的场景,反而是程阳穿着奶黄色围裙在厨房做饭,听到他的脚步声惊喜回头,看到他时眼睛一亮,小跑几步冲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仰着头,欣喜地说:“你回来啦。”
多么温馨啊,彼时他身上一定还带着油烟味,那是属于家的味道。
沈炎想象着这样的美好,拿出钥匙打开了门,此时已是傍晚七点,室内黑洞洞的,竟没有一丝光亮。
沈炎一愣,心中滑过一丝不祥,却没有深思,下意识地喊了一声:“阳阳。”仿佛这么一喊,程阳便会从厨房跑出来。他那么乖巧,应当习惯等待,等待自己回家,等待自己想通那些理还乱的情感。
十几秒后,却依然无人应答。
沈炎心中一沉,进门开灯,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餐桌上的点心,依然是心形,似乎已经放了很多天,都有些回潮了。
他面色微变,大步走进厨房,看到砂锅敞开了盖,里头是落了一层灰的鸡汤,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主人烹饪时的用心。
“阳阳。”沈炎又喊了一声,而后走进卧室,走进杂货间,走进阳台,家中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到处也见不到熟悉的人影。
直到最后,他在客厅发现了一张纸条,上头写了短短一段话。
【沈先生,我想我已经到了离开的时候。
其实我明白这几个月是我偷来的时光,但真正要走时果然还是没有勇气当面跟您道别。
或许是害怕被您赶走吧,我也想保留最后的体面。
如果不是和他长得相似,我又怎么可能拥有这次和您在一起的机会?
这一切我都明白,只是自欺欺人了一段时间。既然正主回归,我这个赝品便不好再打扰。
陈先生和您很般配,祝福你们。】
沈炎愣愣地看着纸条,直到辨认出纸条边缘残留的泪痕。
泪水让白纸变皱,也让爱情变了质。
“阳阳?”他一阵心悸,呆怔片刻,将纸条揉进手心,夺门而出,“阳阳!”
“阿嚏。”高铁上,程阳打了个喷嚏,摸了摸下巴,寻思着,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沈炎终于回到家,看到了自己留的纸条吧。
他可是很细心地用指尖沾了淡盐水,滴下两三滴“眼泪”的痕迹呢。
也不知道能不能对狗男人打出个把暴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