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行偏头望着裁决苦笑道:“看来,还是你九彩魔族更强一些。”
“不,他们每一个,都不逊色于我九彩魔族。”
顾剑行微微一怔,咧嘴露出一抹笑容,他持剑道:“看来,我们要死在一起了。”
“哼,即便是死,我也能再杀一只!”
上百只虚无之魔,向着十道身影飞扑而来,十道身影用尽最后的力量,向着他们冲去。
陆地上,无数的人神色坚意,眼中尽是坦然。
死亡已经不足以让他们畏惧,能够和那么多的虚无之王死在一起,他们有何所惧?
这一刻,九位九彩魔尊与顾剑行都知道,他们已无守护之力,东洲终究难逃覆灭的而结局。但他们,直到最后一刻,都未曾离开。
“吾名,太清,执掌乾坤,我就是——道!”
一道雄浑的声音从虚无深处响起,一道万丈的黑白剑气从千里之外破空而来,落在大陆上空,将飞扑而来的百只虚无之魔一同击杀!
“太清!”
“妖孽林玉!”
“林玉!”
……
无数的声音响起,数位七彩魔尊,顾剑行,大陆上的无数人影回头看去,一道白色的辉环浮现在大陆之上,吞元兽穿过辉环落在众人头顶,林玉手持九岳封仙剑,负手而立。
他的身后,百颗舍利子不断旋转,九色辉环漂浮在他的身后,黑白阴阳鱼子在他的脚下旋转。
“嗷——呜——”
吞元兽发出一声咆哮,黑色的光芒之中身躯暴涨到十万丈开外!黑色毛发从它的身躯上生出,尖锐的利爪,漆黑的牙齿,巨大闪电状的尾巴,它咆哮着,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一般压在身上。
林玉的目光从四周扫过,浩瀚的东洲,如今只剩下了这片残破的大地,万万百姓,万万生灵,如今加起来,也不到十万。一切都变了,他找不到麒麟山,找不到白雨宗,找不到枫华城……这片天地,有的只是残破,如同一张被焚烧的纸张,大部分都已经化为灰烬,只有些许的纸片。
他踏出一步,脚下黑白阴阳鱼暴涨万丈!
“太清剑帝,您终于回来了。”一道声音响起林玉偏头看去,是一位穿着云渺剑宗剑服的男子,他含泪跪在地上,哭泣道:“请为东洲报仇!”
“小师弟!”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玉偏头看去,剑无极搂着怀抱婴儿的唐莺莺,声音哽咽地看着他,“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在他身旁,唐莹莹激动的挥舞着手臂,接着,眼睛便红了,“林无敌……云渺没了……所有人……都死了……”
林玉的手掌微微颤抖,他转过身,眼中黑白剑气沉浮,两道光芒从体内涌出落在两侧,一道身坐金莲,佛光闪烁,一道魔气滔天的,身上充满了冰冷的杀意,两具化身的气息与他一般无二,全部都是剑帝之境!
虚无之魔并不知何为恐惧,依旧嘶吼着,向着大陆扑来。十位剑皇强者眼神一厉,林玉沉声道:“你们保护大陆,一切有我,森罗剑。”
他举起长剑,万物在剑上涌动,蕴含寂灭的九岳封仙挥之而下,剑光奔腾八万里,数十只虚无之魔在森罗剑下化为灰烬。
“阿弥陀佛,面对如此邪魔,应当头棒喝,佛光普照。”
佛性化身放出万丈佛光,佛光笼罩了数十只虚无之魔,巨大的虚无之魔在佛光中湮灭。
黑炭长吸口气身躯再次暴涨,恐怖的光芒之中,它巨大的身躯竟然足足长到了百万丈之巨!那些巨大的虚无之魔,在它身前,仿佛孩童。
吞元兽的体型是会不断增长的,没有极限,随着道而增加,它们的体内,是无限的“元”。
黑色的巨爪扫过数只虚无之魔,轻易地将其抓碎,闪电状的尾巴如同锐利的长剑,将数十只虚无之魔斩开!
“剑……剑帝……林玉竟然成了剑帝?天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顾剑行倒吸一口冷气,满脸的不可置信。
九位九彩魔族抬头望着林玉,神情肃穆,林玉的背后,是九彩之力,想要领悟九彩之力,需九彩魔王日燃尽神魂血脉,以无上忠心奉上一切。这说明,他们的王,彩嫣,已经不在了。
九位魔尊半跪在地,同时朗声道;“参见,九彩之王。”
“乾坤剑吟。”林玉抬手轻轻敲在九岳封仙剑上,一股扭曲的黑白色音波轰然爆发,将身边数只虚无之魔震碎,他转过身,剑上紫霄神雷浮动,“紫霄雷龙斩。”
长剑挥出,紫霄神雷化为万丈神龙,洞穿了两只虚无之魔。
“哈哈哈……杀!杀个痛快!血杀剑!”
魔性化身桀骜大笑,血红长剑破空而出,将数只虚无之魔击碎!
“在虚无中,反省自己的罪孽吧,佛光之雨。”
佛性化身身上涌出无数经文,经文化为金雨落在虚无之魔的身躯之上,这些金雨仿佛拥有极为可怕的侵蚀之力,虚无之魔在金雨中湮灭。
数百只虚无之魔,只是数十个时辰,便消失殆尽。
当最后一只虚无之魔被黑炭吞下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就连九彩魔尊和顾剑行都落在了大陆之上,稍作休息。
林玉漂浮在虚无之中,额头神眼光芒涌动,他的剑上涌出青色的剑气,青色的剑气如绸缎一般在虚无中游走,穿过虚无中漂浮的小溪、穿过山峰、湖泊、森林、城市、宗门……
情丝绵延百万里,将散落的无数的东洲碎片串在一起。
林玉的额头满是汗水,即便是他,做出这样的事也极为吃力,他捏出手印,情丝缓缓收拢,虚无中的大陆,河流,小溪、森林……无数残破的碎片在百万丈的大陆外汇聚,它们被情丝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整块超过万里的陆地。
林玉深深一叹,当初巨大的东洲,如今,竟然只剩下了这么一点,剩下的,都被那些虚无之魔所吞,他也无处寻找。他落在这百万丈的大陆之下,弯腰跪地,缓缓站起,将其整个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