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海千森是沐浴着月光醒过来的。
月色清凌凌洒下,湿润的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花香,雾气氤氲,热气腾腾,缠绕在眼前。
少女一阵精神恍惚,白色的单衣贴在身上,额间的黑发早已被水浸湿,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有水滴顺着发梢落下。
啪嗒一声。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缓缓撑着身体坐直,水流缓动,她双手放在岸上,湛蓝的眼眸落进一片荫郁的竹林。
什么意思?这是在哪?
这么一座日式府邸是什么地方?她这是产生死之前的幻觉啦?
等等。
不对。
难道她只有死亡这一个选项吗。
就不能是两面宿傩把她救了吗。
成海千森视线下移,瞬间脑袋如遭雷击。
她泡在露天温泉里,记忆里因咒灵留下的伤口全部消失不见。湿了水的单衣贴在身体,胸前那一块饱满的几乎要透出来,上面贴着几缕湿漉漉的黑发。
这可不是一句卧槽就能表达的了。
成海千森脑袋里粪叉子开会。
我屮艸芔茻——
她的大脑当场宕机了,她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或许装死才是最明智的。
未曾设想的剧情增加了.jpg
“醒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后面传来,“过来。”
成海千森没动。
两面宿傩斜晲她一眼,发现她没动,又重复一遍,“过来。”
没有人可以在他的生得领域违抗他。
言语即咒力。
成海千森惊恐的发现,她无法控制自己。
少女雪白的脸颊爬满红云,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因为什么害羞的。她在水里艰难前行,内心想着后退,身体却主动往他那边走去。
靠着温泉壁站立在水里的男人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他手里捏着酒盏,一点也不介意她走得缓慢的速度。
薄雾缭绕的水汽似乎柔化了诅咒之王令人不悦的表情,从侧颈滑下的水滴淌过黑色不详的咒纹,亲吻着线条优美的锁骨,蜿蜒而下的汇入线条硬朗的胸膛。
可惜现在并不是欣赏诅咒之王身体的时候。
“啧,你还真是麻烦。”
两面宿傩皱着眉,不耐烦着说道。他俯下身,指尖擦过她眼角微凉的水滴,手指深入她潮湿的发间,气息顺着凑近的距离萦绕耳边,温热又酥=麻,偏生语气恶劣,“衣服是侍女换的,这样可以了吗。”
成海千森没想到两面宿傩看出她在想什么,还会解释,她惊愕的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真的看见了一位穿着和服的貌美小姐姐。
但是——
这有用吗。
成海千森双手护胸,横眉怒目,往后退一步,马上就被对方拉着纤细的手臂拽了回来,他变得失去耐心。
沾在两人身上水滴因在拉拽过程中落下,一圈圈地在温泉里荡起涟漪。
力气悬殊很大,两面宿傩表情吓人,但她真的也气得牙痒痒。
“为什么利用我!”
月色在她湛蓝的眼瞳中荡碎,水滴凝在少女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染雨,晕出眼角绯红,带着一股子倔强。
她不畏惧怕的眼神让两面宿傩深感有趣。
不错,愉快,愉快。
如果她因为这些事情变得和其他人类一样,那她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即便她不死,也大可把她关在生得领域,永不见天日。
乌云一点一点地遮蔽了月光,冰冷的夜风荡过水面,搅乱小小涟漪。
两面宿傩眼神阴鸷,嘴角咧开恶劣的弧度,“你在质问我。”
少女放下手,昂首挺胸,湛蓝眼眸中燃烧的怒火让她整个人染上一股凌厉气势,她无所畏惧的盯着他,面无表情。
她总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会靠在他怀里像一只吓坏的兔子。
女人在两面宿傩眼里,分为两种,一种用来食用,一种用来杀。
他见过无数在他眼前哭的聒噪的女人,也见过被他吓到身体瘫软、晕倒的女人,她们没用亦无趣,唯一的用处大概只有很好吃。
但眼前这个少女,明显是不怕死的。
或许她怕,但也会硬着头皮假装无所畏惧。
她一向大胆,但气焰在该弱的时候就会弱下去,往往都不会彻底惹怒他。
倘若是别人,大概早被他宰了。
除去两人同生同死的特性,两面宿傩并不讨厌少女这样子,所以他不会扼杀,驯服她,她不会成为第二个里梅。
她就是要这个样子,才足够有趣。
“你在我身上留了气味,被它们误以为是我身上有手指!”
两面宿傩气定神闲欣赏她的愤怒,如同幼猫呜咽,可怜可笑。
“你是产生什么错觉了吗。”
他垂下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鲜红的果子擦过少女嫣红的唇瓣,在唇角抹开一抹血色,果子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少女蓝瞳微动,声音微颤,笑着说:“没有。”
两面宿傩目光肆意的落在她身上,清凌凌的月光下,少女娇嫩的肌肤泛着温暖的绯白,泡了水的单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年轻姣好的曲线,莫名呈现出一股纯洁的欲文明色。
“你在对我要求什么。”
指尖粗糙的薄茧摩挲过腰肢带起一阵战栗,两面宿傩的眼神饱含侵略性,声音低得令她心惊肉跳,他用力把少女压向自己身躯,紧贴着的肌肤滚烫着像是着了火。
从气质凌厉的冲动到犯怂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她承认,她怂了。
两面宿傩从气势到姿势,无一不让她脑子里的警铃疯狂大作。
太危险了,太糟糕了。
但他妈就是好委屈啊!
成海千森好好的校园生活,就这样没了,自己年纪轻轻,都死了三回了,这些本来就不是她该有的生活。遇见谁不好,怎么偏偏是两面宿傩,她一点都不想要这种同人展开的生活!
温泉里热气蒸腾,混着男性强烈张扬到不加遮掩的气息,成海千森没出息的哭了。
两面宿傩:“……”
倒也没想过她会哭,还是对她期望太高,果然还是个人类。
“呜呜……”
少女低着脑袋,压抑着呜咽的声音,弱的像只奶猫。
“闭嘴。”两面宿傩声音烦躁。
她咬住了唇瓣,肩头一抖一抖。
麻烦。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少女抬起头。
发梢水珠滴落,月亮又一次隐于云后。
令世间一切为之恐惧的诅咒之王,俯身吻了她。
他的舌尖扫过她的舌尖,动作不紧不慢,然后又咬了她的下唇。
?
这是在干什么。
被亲了?
她的脑袋变得空白,理智“轰”的一声炸的荡然无存,当然也忘记了哭。
“我允许你对我放肆。”
两面宿傩表情愉悦,掀唇一笑,语气狂妄。
“但我身边从不留废物。”
成海千森脑子混沌,眨动一双湛蓝的眼眸,月色在水雾中轻荡。
她在这一瞬间好像懂了什么,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懂。
两面宿傩放开了她,她已经震惊到不会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