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菀瞧见宋芝莲那根断掉的手指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无奈的睨了一眼九川道:“一个妇人而已,下这么重的手做什么。”
九川冷扫了一眼宋芝莲,一脸的不以为意,显然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故菀倒也不是怨怪九川,只是没想到他这脾气这么些年半点没变,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逗闷子打趣,但若惹了他不痛快,天王老子他也照动手不误。
而再看宋芝莲,故菀以为她被生生打断了手指头,必会痛的大哭大叫,但却未想她却一直恶狠狠的瞪着九川并且只是咬牙忍着,并未流泪痛呼。
这一点,倒是让故菀对她有那么点另眼相待。
可虽然故菀与九川未将此事当回事,赵大人看到宋芝莲的样子却立刻借题发挥。
赵大人指着九川和故菀呵道:“你们胆敢当着本官的面当众行凶!”
九川一见赵大人用手指着他,当即便要动手。
故菀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对其微摇了摇头。
九川的脾气是属狗的,看谁不顺眼便咬谁,但唯独对故菀宽容的很,且颇听她的劝。
并且,九川看到故菀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感受到故菀那手掌上微粗糙且温热的触感,倒是瞬间忘了怒气,反而对着故菀挑眉一笑,那笑容颇有点挑逗的意思。
王延宗在旁瞧着,下意识的别过了目光,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这一头九川忙着与故菀“打情骂俏”,赵大人却气的火冒三丈,呵道:“怎么!难道你还想要跟本官动手,想要殴打本官!”
九川这会儿心情颇佳,倒是没有立刻动手,只是噙着一丝阴恻恻的浅笑,语声缓缓的说:“你若再与我聒噪,看我敢不敢打你。”
赵大人身为卞安知府,官位虽算不上极高,但怎么说也是一方父母官,受一方百姓敬仰,何曾听过这话。
可原本此时应该十分恼怒,但赵大人却只吹胡子瞪眼一声冷哼,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张狂无礼!”
九川依旧那般笑眯眯的模样,不屑道:“我是何人,与你何干。”
见问不出九川的身份,赵大人转问王延宗:“王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赵大人此言何意?”王延宗淡笑着反问。
“你不但阻碍本官办案,还找来两个江湖人士对王夫人大打出手,更可恶的是竟然还敢威胁本官,你就不怕本官向皇上参你一本!”
赵大人这是挑软柿子捏,将矛头又指向了王延宗。
王延宗有了故菀撑腰,倒也不怂,反道:“赵大人要参尽管去参,待本官回了京中更是要向皇上奏上一本,你赵大人依仗自己是一方父母官,便毫无证据的只听一个妇人的片面之言,就要带着衙役来查我府邸,让本官颜面扫地。本官没了面子倒是无妨,但本官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你如此行径就是不将圣上放在眼里!”
“你…你少信口雌黄!”赵大人立刻反驳。
“呵,我信口雌黄。到了皇上那里,倒是让皇上明鉴,到底信口雌黄之人是谁!”王延宗冷声道。
赵大人当下有点心虚,因为王延宗所言不错。毕竟他是皇上亲封的朝廷命官,而自己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没有上报朝廷便搜查他的府邸,此事于法度不和。
但今日之事已闹到这般地步,若是就此离去想必王延宗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赵大人左思右想的还是决定赌一赌。
打定了注意,赵大人下意识的挺了挺腰板沉声道:“王大人也不必给本官扣些莫须有的罪名。今日本官亲自前来,自是有了人证,而且还不止一个。并且就连宋府外的路人都看到了,你们劫持宋夫人上了马车离开,众目睽睽之下,你无法抵赖!”
王延宗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故菀。而故菀对其微一颔首。
王延宗当即一笑道:“不知赵大人从何处听来劫持一说。不妨告诉你,宋夫人如今却是在我府上,但绝非劫持,而是宋夫人求着我带她离开,我不过是做了好事而已。”
“你这是什么话!那是我的娘亲为何要求你带她离开!简直胡说八道!”宋芝莲强忍着痛不肯离开,缓了好一会儿,又有力气与王延宗叫嚣。
王延宗冷笑道:“为何?你不是应最清楚么。”
宋芝莲眉心一蹙还未言语。
赵大人不解问:“此话何意!”
王延宗不疾不徐的说:“昨日宋氏一早便来我府中吵闹一通,我本想着既然她已嫁给家父,也算是一家人。便想要亲去探望宋夫人,也是趁机与其和解。谁知宋夫人竟然求着我带她离开,并且还说了很多骇人听闻之事。”
“你胡说!”宋芝莲立刻呛声道。
而赵大人追问:“什么骇人听闻之事?”
王延宗还未言语,宋芝莲便立刻插话道:“赵大人你别听他胡说。他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才在这里信口雌黄!”
赵大人终究还是偏向宋芝莲,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他随即改口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而宋夫人此刻又在府中,不妨将她请出来你们好当面对质。”
王延宗闻言又向故菀看去。见故菀又淡淡颔首,这才道:“如此也好。”
“来人,将宋夫人好生请过来说话。”王延宗扬声吩咐道。
立时便有仆从应声而去。
宋夫人的门外,乔齐晟亲自在这里守着,听仆从前来传宋夫人前去问话,便又细细问道:“都有何人在场?”
仆从回道:“程公子和他的朋友,还有我家老爷与王夫人和赵大人。老爷叫宋夫人前去说话。”
乔齐晟一听故菀在场,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进门亲自去叫宋夫人。
宋夫人一听宋芝莲来了,且叫她当面前去对峙,立时便怂了,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说:“我不去!宋芝莲和柴子仁知道此事,定会来杀我。”
乔齐晟压着性子道:“你可别忘了你昨日答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