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白的手覆在了故菀的手上轻握了握,“此事委实是我防备不济,让你受了委屈。但即便查出了幕后之人,最终上报了朝廷,却也不会动摇那人的根基。反而此事拖得越久,对你我更为不利。”
故菀心如明镜,策划这件事的幕后之人,不是成耀便是丘世谦。
皇上如今仰仗丘家,别说丘世谦陷害故菀,就是丘世谦亲自动手斩杀了某个朝廷官员,怕是最终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成耀如今虽没有了兵权,但当年协助皇帝篡位的情义仍在,皇帝轻易不会动他的性命。
所以正如戈白所言,查到最后即便得到了真相,却也只是得到一个真相而已。不如就此顺水推舟,除去一个绊脚石来的实际。
“那便如此吧。”故菀点了点头,“与朝堂之上的诡道阴谋之事,我总是不及你思虑周全。”
戈白握着故菀的手上稍稍加重了力道,每每看到故菀为江山为他做出的牺牲与妥协,他便觉得自己有千万句话想要对她说,可话道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干嘛这样盯着看。”见戈白不说话,故菀问。
戈白眉心微蹙,忽然倾身上前,一手揽着故菀腰身,同时一吻便落在了她的唇间。
故菀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未想戈白会来个突然袭击。
“盯着我看做什么。”这次换戈白问。
他语声温温的,说话时候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也是温温的,连带着故菀此刻的心里也是温温的。
“我…唔…”
故菀刚想要说话,却又被他一吻堵住了嘴唇。
起先故菀的身体是僵硬的,甚至手就在半空中不知该安放何处的无所适从,但渐渐地她便放松了下来,靠在了戈白怀中。
好吧,她承认,他也很想他这个登徒子…
月上中天,二人同卧帐中。月光的明辉透过菱花窗洒入房中,映的帐中二人的身影朦朦胧胧的透着莹润的光。
“还不回去。若被人发现可不得了。”
虽是赶着戈白离开,但故菀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戈白的怀中,环抱着他的腰身,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戈白在她头顶宠溺一笑,低首轻吻了吻她的鬓边,“再多一会儿。等你睡了我便走。”
“我若一直不睡呢。”
“那便一直陪着你。”
故菀将脸闷在他怀中噗嗤一笑,抱着他腰身的手还拧了一下,“不知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我不在京中,可不知要有多少女子被你这甜言蜜语哄得晕了头。”
“这可是冤枉为夫了,什么甜言蜜语油腔滑调我却不会,说的不过都是肺腑之言。至于旁的女子那更是无稽之谈。”戈白说着,握着故菀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上,“你摸摸,这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你,哪里还容得下旁人。”
故菀愈发羞的双颊绯红,心想着好在是夜里瞧不真切,不然还不被他笑话死。
“怎么不说话,可是不信?”戈白问。
“信信信。即便我不信天不信地,也必然是信你的。”故菀说完抿了抿嘴唇,又被自己这话肉麻的脸红。
戈白听着却十分受用,展颜一笑一把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甚好,甚好!”
故菀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入睡的,只记得戈白似乎一直在她的耳边说了好多好多的情话,听得她又羞又臊却又心里甜滋滋的。
醒来时天色将亮,故菀看着身边空了的床榻,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可又想起昨晚那些话,便又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将军可是起了。”晚翠在外头听到了声响,低声问。
“嗯。”故菀起身穿上了衣衫,随即吩咐,“进来罢。”
晚翠端了热水和手巾进了门,伺候了故菀洗漱后,又将东西端了出去。
故菀将长发简单的用木簪子盘在了头顶,随即便提了剑去院子里练剑。
“故将军一大早的好兴致。”
故菀刚热了热身,便见戈白站在院门前笑看着她。
“白大人也好兴致,不妨切磋一下?”故菀一笑。
戈白倒也不推搪,进门便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做剑。
“白大人这是要让着我不成。”故菀说着,也将长剑放在了一旁,同样折了一根树枝做剑。
“听闻故将军可在万人阵中取敌将首级,待会儿可要手下留情。”戈白故作谦虚。
故菀一笑也不多言,执着树枝便冲着戈白直击而去。
戈白立时一个转身,故菀的树枝擦着他身子划了过去。故菀常年战场杀伐,自身早已浸淫出了一身肃杀之气,他甚至感觉到了那树枝带起来的剑气。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白大人接招了!”
故菀说着,手中树枝仿佛当真化作利刃,招招直击命门。
戈白不恼反笑,当即也不再收着,反而放开手脚与故菀对战。
若是寻常女子,或许会希望情郎怜香惜玉的谦让自己,但故菀则恰巧相反,她不需要的任何人的谦让,她想要的只是公平的对决。要对方不论是她的爱人还是她的敌人,都不会因为她是女子而轻视,而是将她当做一个可以相抗衡的对手!
几十招下来,故菀和戈白二人不相上下,偶尔故菀会胜出几招,时不时的戈白也会胜出几招,所以二人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
直到二人同时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传来,这才默契的同时收手退了一步。
“将军。”
故菀看向门口,见来人是丘若。她微微蹙眉狠狠瞪了一眼戈白,满眼满脸的嫌弃之色。
瞧着丘若这般模样,故菀心觉好笑,想说这满京城,想要嫁给戈白的女子不知凡几,却还第一次见到嫌弃他的。
只是不知,如果丘若有一日看到戈白人皮面具之下的那张本尊面容,会不会后悔到吐血。
“有事吗?”故菀问。
丘若进了门,又拧着眉心瞪了一眼戈白,才拉着故菀的手臂将她拉去一旁,“将军,他是不是我爹派来的?”
故菀回头看向戈白。
戈白摇了摇头,“我受皇命前来南境犒军,与丞相无关。”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对你放松警惕。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你若对我存了什么心思,也趁早放下的好,免得到时候难堪的可是你!”丘若趾高气扬的微微扬着下巴,睨着戈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