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温的心意,白苏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她厌恶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但无疑,因为他对她还有还么一丝兴趣,所以她现在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尸体。
“你说,若是雍国人都知道你失身于我,顾连州还会要你吗?”宁温坐在火炉前,盯着快要沸的水,声音疑惑,似是很想知道答案。
白苏心中一紧,但面上从容依旧,“他不要我又如何,素并非必须要依附他人生存。”
宁温拎下水壶,姿态优雅的将沸水冲进茶盏中,然后飞快的把茶盏中的冲茶水滤到瓮里。
白苏微微一怔,她从未见过这般洗茶的方法,也许纵然别有滋味,可那盏中是沸水啊!他不觉得烫吗?
待到壶中的水稍稍冷却,宁温才再次把水缓缓注入茶盏。
被热水烫熟的茶叶变了颜色,呈现出一种极不正常的嫩黄。
宁温端了一杯给她,白苏看见他三根手指上有烫红的痕迹,不动声色的接过茶。
白苏尝了一口,苦涩,但是香气发挥到了最高点,而这香气中并没有熟过头的味道,可见他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
是呢,他一向很会掌握时机。
“素儿。”宁温只饮了一口,便放下茶盏,那宛如含了春花晓月的眸子看向白苏,“我不行吗?顾连州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
宁温这般姿容之人,一旦深情起来,少有女子能逃过他的温柔,白苏没有沉醉,因为她心里有一个俊朗与他不相上下的男人,便没有那么容易被吸引。
“公子说笑了。”白苏从榻上起来,跪坐在几前,明明是更靠近,却令人觉得她已远离,“上次听说公子在城西郊外有一别苑,不知素可有幸见识一番。”
既然不能逃脱,自己选择一个囚禁的地点也好。
宁温灿然一笑,贝齿如玉,对着车外吩咐道,“去静园。”
出了城门,行了两刻便到了。
宁温站在车下,向白苏伸出手来。
白苏没有拒绝,她向来都很识时务,惹怒绑匪除了能表现纯洁天真之外,什么也好处也没有。
静园在山脚下,背靠万丈高山,面临清溪,此处虽然距离尚京城很近,却如隐世一般,正是白苏理想的地方,只是眼前并非理想之人罢了。
这个园子不大,比她的清园只多了几间房舍,院子显得窄小了些,不过出了门便是自然美景,院子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院中有一株两人合抱的梧桐树,厚厚的落叶铺满地面,踩上去脚下软软的,仿佛走在云端。
“进来吧。”宁温站在廊下,双眸熠熠生辉,像个准备献宝的孩子。
夕阳梧桐,一袭白衣。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能唬人了!白苏飞快的垂眸,随着着他走进主厅。
厅中布置很简洁,却很雅致,处处透着宁温一般的柔和与优雅。
“旁边有几间寝房,你可去随便挑一间来住,不过你若是不小心挑到了我的房间,那就只好与我一起住。”宁温笑道。
白苏扁了扁嘴,“这里任何一间都是你的。”
“走吧。”宁温也不理她的不满,催促道。
白苏当真去挑了,那里一共就四间卧房,随便一指的概率有多大,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其实这四间卧房布置都差不多,只有房间的帐幔颜色不同,分别是墨兰、苍青、白、暗绛,分辨不出哪一个是主人的寝房,而且都是长久没有人住。
白苏挑了一间有苍青色帘子的寝房,这是顾连州平日爱穿的颜色,她心里默念:夫主,你可要保佑我.......
宁温笑了一下,对于白苏的选择没有表现出欢喜,亦无失落,也不知这是不是他的寝房。
“可否把我的侍婢还给我?”白苏问道。
宁温扯开一抹笑,“记得上回你是冒死救十三,怎么,这个香蓉......”
“齐姬是你的人?”白苏双眸一紧,若非如此,他怎么会知道那日之事!
那件事,白苏不会以为天衣无缝,却也不会那么容易泄露,除非齐氏里面有他的眼线,而联系十一那件事,齐姬最可疑。
宁温不可置否的笑笑,在院中梧桐树下的竹塌上坐了下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白苏坐下。
白苏从来是能坐着绝不站着,便就顺从的在他身侧坐了下来。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巴掌大的梧桐叶在脚下铺成厚厚的地毯,微微一动脚,便发出沙沙的脆裂声音。
“你如何认识须风?”白苏打破静谧。
宁温转头看她,“素儿,你这是在刺探消息吗?”
白苏自嘲的笑了一声,“我如今是阶下囚,不过随便问问,你当然可以不回答。”
宁温皱着眉,“素儿,我并非是想囚禁你,陪我一段时间不好吗?”
或许是他眼中的受伤和期盼太过浓烈,白苏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如此近的距离,能够看的更仔细,那张容颜太完美,每一个细节都是精雕细琢,无论哪一个部分,都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宁温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沉迷,便越发的逼近。
直到呼吸触及她的面颊时,却听她道,“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宁温歪头看她,“是爱慕之意?”
白苏点点头。
宁温怔了怔,道,“或许有些。”
白苏探究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向门外走去,走到大门的时候,两名剑客拦住她的去路。
宁温挥手,那两名剑客退下,白苏继续向外走,院外脚下没有了厚厚的梧桐叶,土地坚实而厚重,白苏的心中稍微踏实了些。
门外溪水在金红夕阳的映照下,泛出金色波光,白苏的眼眸中倒影着粼粼金色,犹若跳跃的火焰,她站在溪水边上,闭上眼,平心静气。
初冬时的风似尖利的小刀,刮在皮肤上,白苏的思绪愈发清晰。
似假时,还真,似真时,亦假。
想要从这样一个人手中逃脱,真是有挑战性啊!
无论多么有难度,都要逃出去!专诸盟已经被宁温逼上了绝境,截杀名士虽然只是专诸盟的叛徒所为,但是在外人看来,专诸盟就是专诸盟,没有什么分别,所以,本就已经处境艰难的他们,很有可能近几日就会找上她。
还有顾连州......
宁温站在院子中便能看见她的身影,纤细娇弱,发丝和广袖翻飞,仿佛风一吹便能吹走,然而便是这么个妇人,险些毁了他的大计。
他静静的站在院中,一条黑影倏地落在他身侧,声音低哑,“主公,孝闵公主去了质子府,现在还未离开。”
“她不曾递贴......”宁温好看的眉头微微拢起,那个孝闵公主一看便知道不是个莽撞愚鲁的妇人,她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
“吩咐暗卫把那个侍婢藏好,我与你先返回城中。”宁温道。
“是!”黑影消失在院中,须臾之后,又出现在宁温面前,行了一礼,便携带他掠出院子。
白苏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察觉到冷了,便转了回来,她可不能生病,否则再完美的计划也于事无补。
返回院子的时候,已不见宁温,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逃跑......不用想也知道跑不掉。
幸好身上还有几瓶“丧魂散”,白苏摸着心口,觉得稍微有了些底气。
可丧魂散不能现在用,香蓉未必会被藏在此处,若是迷晕了剑客,还未找到香蓉,岂不打草惊蛇?
白苏一边思虑,一边走进那间苍青色帐幔的寝房,靠在榻上,离一片苍青色如此之近,似乎是安心了很多。
在不断的思索之中,白苏还抽空腹诽了妫芷几句,说是回去几天,结果一去不复返!也没个音信!
白苏趴在榻上,没过一会儿,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屋内已经升起了火盆,灯火如豆,光线昏黄。
白苏抬手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唉!警觉性实在太差了!
“呵!”角落里传出一声愉悦的笑,显然,她这样的举动取悦了某个人。
白苏循着声音看过去,在靠近房门的炭盆前,一袭黑衣盘坐着,膝上横着一把古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发出悠然的一声琴音。
他侧过脸,含笑看着她,下颚和脖颈之间的曲线优美柔和,却隐含力量,那一张原本俊美如仙的脸在黑色的映衬下,更多了一种魅惑,犹如沼泽,越看越深陷。
白苏呆了呆,原来,宁温穿白色还不能完全体现出他的魅力,怪不得连七王那样的人都被他勾去了魂魄。
她别过头,脑子反复回忆顾连州,用来驱逐他在自己脑海中留下的印记。
“素儿,可要食一些?”他声音温润如水。
白苏这才意识到自己饿的厉害,心中却很犹豫,有食物的地方......好像很危险啊!
好像是挂着食物的陷阱呢?
宁温也不催促她,兀自抚琴,琴音温润婉转,其中却隐带惆怅。
白苏天人交战一阵子,缓缓挪向火盆旁,静静取下架子上面的肉,用袖子挡着开始进食。
琴声从指尖流泻,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忧伤起来,白苏啃肉都啃的期期艾艾。
“宁温公子,你能否......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白苏藏在袖子后面建议道。
“嗯,你也早些休息。”宁温站起身来,把琴放在几上。
白苏心花怒放的放下袖子,准备饱餐一顿,却见宁温已躺上她的塌。
“这是你房间?”白苏送的嘴边的肉顿住了。
“不是。”宁温翻身过来,魅人的眼眸看着白苏,声音依旧温润,“我以为你不会如此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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