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药香,带着甜香味,自真火之中溢出。
渡灵草十万两一株。
可想而知,淬炼这味药材,需要花费多大的力气!
两个时辰了。
从面前变成一团浅绿透明的灵液。
“就是现在。”
时御取出一枚银针,划破了指尖。
一滴、两滴、三滴……
鲜血像断线的珠子,汇入渡灵草的灵液之中。
呲呲——
药草的清香,混杂着炼药人的鲜血,形成了一种莫名的甜香。
血为引,草渡灵。
药性立刻上来了,冷白色的真火,反复又淬炼了两个时辰。
浅红色的渡灵液,被引入一个青瓷玉瓶中。
时御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成了。”
纵然,他无法理解千城胤那样疯狂的爱情。
但是,他不想对这人有亏欠。
时御不喜欢男人。
可他不会因为害怕、恐惧,只顾着一走了之,而忘记要治好千城胤的初心。
渡灵液成功之后,剩下的一种肌肉松弛灵液,相对就容易炼制的多。
松肌草、软筋花。
也就用了半个时辰,就炼制好了,装到了另外一个瓶子里。
“好累。”
这是时御第一次,炼药消耗如此之大。
灵力几乎耗去了大半。
他坐在田埂边上,看着田里一株一株长势喜人的灵植药草,心中涌起一股不舍。
不能带你们走了。
全部拔了,他会起疑心。
“把剩下的种子,也全都种了吧。”
时御取出一个罐子,里面还有三十多颗种子,都是从疏老的店里拿的。
这一种。
就种到了太阳快落山。
“阿御又玩了一天泥巴,这些破药草,有什么好的。”
千城胤看着妻子的背影,走过来。
他有些气恼地看着一地的灵植、药草,有没发芽的,已经发芽的,还有几十株茁壮成长的。
“和为夫成亲之后,可不能一天到晚就对着这些泥巴、破草了,要不我就拔光它们!”
连药草的醋,都忍不住吃。
他希望阿御只注视着自己。
时御瞪他:“王爷怎么如此霸道,药草都不让种。”
千城胤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有些委屈巴巴:“药草和我,你选谁?”
时御:“……”
小雨三岁的时候,就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
“只能选一个!”
“王爷别闹了。”
“快说选我!”
“……好好好,选你。”时御点头,十分敷衍地顺着他给出了答案。
“嘿嘿,阿御果然是喜欢我的。”
我好像魔怔了,一遍又一遍地向你索求爱情,如末路地狂徒,从一切蛛丝马迹中,寻找你喜欢我的证明。
第二个晚上。
千城胤没忍住。
妻子的睡颜实在是太可爱了。
他又钻进了被子里,用唇和手,尽情地膜拜着心中纯洁的白玫瑰,让怀中人都沾上自己的气息。
千城胤无比沉醉,激动不已。
可对于时御来说,却万分难熬,苦涩、崩溃。
最后,他还无法抑制地……
仿佛尊严被自己丢弃在污泥里一样!
最后一次。
时御这样告诉自己。
他实在是难以忍耐,成亲之后,和这个人每天晚上都过这种日子,甚至还有更过分、更淋漓尽致的。*。*。*
大婚之日。
时御起了个大早。
照例去厨房煮粥。
千城胤一脸幸福,看着昨晚在怀中绽放的妻子,围绕着灶台,忙前忙后,给自己这个夫君做早饭。
活了几万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烟火气。
感觉以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
生命,从遇到阿御开始,才变得有意义。
“你在这盯着我做什么。”
时御推他出门,“你去前厅候着就行了。”
“阿御,嫁衣我给你放在屋里了。”
千城胤恋恋不舍地扭头,不想走,“咱们吃完早饭,你就可以去换上了。”
“知道了。”
时御到底是把人给赶出去了。
把最后一片渡灵草的叶子,放入了粥里。
千城胤其实是看到了的,他的神识,是覆盖整个王府的。
不过他并不介意。
阿御肯定是给他做药膳。
粥他们夫夫都是一起喝的。
时御熬好了粥,今日是红豆红枣粥,不放糖,也是甜甜的。
时御喝了一碗。
千城胤不顾他的阻拦,把一整锅粥都给干掉了。
“王爷又吃多了。”
“不多,今日要拜堂成亲,事情可多,从早上忙到晚上,储存体力。”
说到体力的时候,千城胤老脸一红,偷看了妻子一眼。
脑子里已经刮起了某种颜色的风暴。
“其实,不储存,为夫体力也很好。”
“……”
时御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想听不懂都难。
不想和千城胤继续探讨关于“体力好”的问题。
他直接起身回房。
然后。
他就看到了千城胤口中的那件嫁衣。
红色。
非常漂亮。
不是那种花里胡哨、叮当环佩的经典女嫁衣款式,相反,十分简约大气,只在袖口用金线,绣着吉祥的云纹。前襟,是黑边的。下摆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腾。
换上了嫁衣。
束上了很宽的深红色束腰。
时御的腰很细,又是天生翘屁,这就是他男扮女装这么久,没有在身材上露出破绽的原因,身材好。
而这件嫁衣,毫无疑问又把他身材上的优点给扩大了,相当的合身。
至于头饰。
时御看了一眼,也不是非常沉重的凤冠霞帔,点翠珠玉,金凤步摇。
而是一个束发的金色发冠,简约大气,仙气飘飘。
额前垂下金色的珠帘。
“真不错。”
时御很满意。
他潜意识里,是不喜欢女装的。
千城胤已经知道他是个男的,才故意给他做了这种更偏向于男性化的嫁衣么?还挺贴心的。
时御本就是浓颜系的五官,眉眼深邃,轮廓鲜明,肤如羊脂,唇不点而朱,就算不上妆,都十分的惹眼。
千城胤没有派遣婢女来,弄来一堆繁杂的脂粉,给他上妆。
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一应俱全。
时御没动。
没有人逼迫他化妆、女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千城胤很照顾他的喜好、情绪。
“如果你不是个男人,就好了。”
时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鬼使神差地喃喃了一句。
等发现自己说了什么时候,他出了一身冷汗。
“真是,我在想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