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长渊的那一刻,天蓝地青,微风抚人心。
萧靖蓦然红了眼眶,喃喃细语:“师兄……”
多久没见了,他还活着。
魔纹遍布全脸,仍是白发红眸,明明丑陋又可怕,一眼,怕是能骇破人胆,可萧靖不怕。
两人一起往前走,跨越时空的阻隔,与彼此仅有一步之遥。
陆长渊笑了笑,轻声说:“你瘦了。”
“非也,我过得很好。”
“好,只要你过得好……”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陆长渊仍一心纵容,眼里泛着浓烈的缠绵爱意。
他的视线太炽烈,萧靖微微红了脸,一撇头,就见着一条空荡荡的衣袖。
陆长渊也看到了,稍稍侧了侧身子,对他是如何逃过围剿,又如何来到了这方世界,乃至于萧靖的过往,全都避开。
两人罕见默契。
这一刻,李睿看不下去了,径直走过来,“他是谁?”
萧靖张了张口,又不知如何说起。
陆长渊:“萍水相逢罢了。”
“不是,”萧靖摇摇头,竟承认了他的身份:“他是我师兄。”
“师兄?”李睿不解,又不是江湖人士,也不曾学艺,哪来的同门?
见他还想问,萧靖抬手打断:“睿王,我师兄来了,先失陪。”
言罢,扯着陆长渊的袖子说:“走吧。”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李睿嫉妒得红了眼,心无端慌乱。
“砰!”一拳锤在墙上,鲜血直流。
刹那间,一暗卫跳出来,“睿王……”
李睿微微喘气,将满腔的苦闷都压在心底,这才离去。
雨势减小,可两人毕竟都淋湿了。
萧靖带人回去时,顿时引起众人侧目,就连迎上来的绿竹,都罕见沉默了。
小侯爷是花心,可这个……比那个短头发的外域人更奇怪吧。
“你们在干什么?”刚好,老侯爷来了,看到两人后,一时哑然。
“祖父,我回来了。”
“哼!”显然,老人家是不开心了。
这时,陆长渊拱手施礼,恭敬道:“我姓陆,唤长渊,乃萧靖的师兄,见过祖父。”
两人乃师兄弟,唤一声祖父也使得。
见他温和有礼,老侯爷也缓了神色,竟未为难,也并未多问,宽厚道:“先去换身衣裳吧。”
萧靖一听,立刻拉人就走。
屋子里,暖洋洋的。
陆长渊浅笑,轻言轻语说:“那位老人家,就是你在这方世界的祖父?他很疼你吧?”
“是。”
言罢,萧靖没忍住,“你就没话问我?”
陆长渊深深看他一眼,心知他话中之意,仍摇头说:“没有。”
真相,已不重要。
只要他还活着,只要还能再见到他,看他笑、听他说话,就足够了。
“那……那那换衣服吧……”再次见着他,萧靖竟有些手足无措。
陆长渊面露愁容,幽幽看向自己的断臂。
“我帮你换。”萧靖脱口而出,可话说太快,不禁羞涩。
“师弟,多谢你了。”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直教人脸红心跳。
脱下衣服,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只一眼,就让人惊骇到说不出话。
这些伤,多严重啊……
眼眶微热,泪水模糊了眼角。
一只大掌轻抚他的侧脸,陆长渊柔声道:“没事了。”
都过去了。
这一刻,萧靖蓦然不想让他离开了,“不然,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吧。”
大掌一顿,缓缓放下,终究未隐瞒:“下一次时空波动时,我就该走了。”
“不然……”
你跟我一起走?
这句话,就在嘴边,却终究不曾说出口。
萧靖不解,“不然什么?”
“不然,你亲亲我,我一开心,或许就不走了。”
“别胡说。”
双颊染上绯色,比天边的晚霞还艳丽,直让人迷了眼。
陆长渊笑意盈盈,全无魔头的戾气,也只有在萧靖面前,他才会一再克制,只想展露出最好的一面。
闭着眼,胡乱给男人套衣服,几次碰到他的伤口。
“嘶!”陆长渊眉头紧皱,似很痛:“师弟,你想要我的命呢?”
“很痛吗?”萧靖急了,见他浑身是伤,指尖轻抚,不禁轻轻吹了吹。
小手,猛地被大掌握住。
刹那间,两人的肌肤相贴处,又麻又烫,撩人心乱。
动了动手,却被更用力的握紧。
萧靖羞红了脸,眼角泛着浅浅的潋滟秋波,“你干什么?”
“师弟,我骗了你。”
“什……什么?”
陆长渊眸色渐深,认真道:“我的伤口不痛,只因我想得到你的关心。”
双颊顿时红的滴血。
萧靖又羞又气,一把扯出手,将衣裳扔在他身上,“你自己换!”
陆长渊不恼不气,反而嘴角噙着笑,自顾自换了衣裳。
他断了一臂,可换衣服没问题的。
可见,无法换衣裳又是一出谎话。
明明说了慌,却不让人反感,心头泛起轻微的涟漪,萧靖用手扇风,竟觉得空气极闷热,耳边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更手脚发软,索性拿起笔,打算完成今日的功课。
他逃学一天,又被老侯爷逮住,若偷懒不写功课,怕要被打。
只是,他许久不曾写字,拿起笔都觉得难受。
“不会写吗?”
心一跳,猛地抬头看,见男人穿着自己的旧衣,因不合身,只系着腰带,露出精壮的胸膛,竟有种狂野的雄风。
萧靖撇过头,嚷嚷说:“你别过来,先穿好衣裳。”
陆长渊不听,径直坐下,手臂挨着他的手臂,“师弟,你的衣裳太小,只能这样了。”
不知为何,见他穿着自己的旧衣,总觉得有些暧昧。
移开手,萧靖嘟囔着:“有话就说,别挨得这么近。”话虽如此,可他也没有坐远着。
此次相见,两人皆不提过去,在下一次时空波动前,只想多相处一分一秒。
烛光下,萧靖安安静静地写字,他灿若春花,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三千鸦发如泼墨,散发着隐隐的幽香。
陆长渊坐在一边,痴痴看着他,只觉得岁月静好,须珍惜。
或许是光线太暗,或许是他的眼神太热烈,萧靖浑身不适,耳后都红透了。
这次想见,陆长渊竟孟浪了许多。
瞥了他几次,仍不收敛,还看!
萧靖心乱了,抱怨道:“你看什么?”
陆长渊扬唇轻笑,“看你写字。”
“我不写了!”扔下笔,将纸张推给他,“你给我抄。”
“好。”
男人拿起笔,看了看砚台,含笑道:“师弟,劳烦你了。”
“你不会……”话到嘴边,幸好不曾说出口。
萧靖拿起墨条,慢悠悠磨墨,还得听他百般挑剔,心中纵然再嘀咕,仍照做不误。
“好了吧?”
“好了没啊?”
“陆长渊,你不会说句话吗?!”
萧靖怒了,放下墨条,就看他还写不写。
“师弟,你磨的墨真好,你是这世上最会磨墨的人了。”见他闹脾气,陆长渊极尽夸赞。
“哼,敷衍我……”萧靖嘟嘟囔囔,心情却很美。
“师弟,你过来。”
“干什么?”
陆长渊眼疾手快,将他圈在怀里,让他拿着笔,自己则抓着他的小手,温和道:“你的字太丑了,我教你写。”
两人挨得极尽,胸膛贴着后背,能清楚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烛下,两人影子交缠,辨不清你我。
“小时候,你不爱念书,又不听师父管教,我也是这么教你写字的。”
回想往事,萧靖可算不得开心:“其实,我不是不爱念书,只是希望你能亲自教我写字。”
可以说,他认识的每一个字,都是陆长渊手把手教的。
他们也曾关系和睦,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呢。
可惜啊,那个人出现了……
显然,陆长渊也想起了那个人,浑身都微微僵硬着,“师弟……”
“怎么,不是要写字吗?”萧靖很坦然,似放下了,似不在意了:“算了,不写就不写吧。”
放下笔,两人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砰!
门开,绿竹端着汤水进来,一抬头,声音就卡在喉咙里。
他浑身一僵,缩着肩膀,默默退了出去。
呼!好可怕,他们是吵架了吗?
不过,被他一打断,两人回过神来,不再旧事重提。
时光飞逝。
次日清晨,萧靖一起来,就寻不到陆长渊的身影,问了绿竹才知,他竟去给老侯爷请安了!
萧靖急疯了,请什么安,他又不是这方世界的人。
火急火燎赶到时,两人已在说话。
老侯爷一见萧靖就来气,拍桌子骂:“日上三竿了,你还知道起床?就是养的猪,都没你这么懒!”
“唔……”萧靖垂着头,骂不还口,肩膀不时瑟缩几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陆长渊深知他在装可怜,不禁莞尔一笑。
师弟在这方世界,是如此鲜活啊。
“你看看陆公子,再看看你,有可比性吗?有吗?”
“没有。”
“陆公子温文有礼,见识谈吐皆不俗,又上进,再看看你!”
萧靖幽幽地瞪了他一眼,气他给祖父灌了迷魂汤。
不料,他的小动作被老侯爷逮住,当即怒斥:“你别瞪他,是我在骂你,你瞪他干什么,你有什么不满的,说吧,尽管说!”
萧靖敢怒不敢言,嘟囔说:“没有不满。”
他哪敢说有意见,再过不久,连小侯爷都要换人了吧?
陆长渊心情愉悦,恭敬道:“老侯爷,请您歇歇气。”随即,奉上一杯茶。
老侯爷顿时展颜,满意道:“陆小子,你很不错。”
虽说样貌糟了些,可性子沉稳,又敬重老人家,着实不错。
“祖父,他刚来京城,我带出去逛逛吧。”言罢,朝男人使了个眼色。
陆长渊很上道,“老侯爷,我对京城向往已久。”
“去吧,若他欺负你,尽管跟我说。”
萧靖撇撇嘴,不满道:“我才没有欺负他。”
“嗯?”
“祖父,我们先走了!”萧靖拉着人,头也不回跑了。
一出侯府,便放开了手。
两人在街上随便走走,陆长渊很好奇,看了一圈后,淡然说:“这里无异于凡人界。”
这方世界,既没有人修,也没有魔物,百姓们忙忙碌碌,一生不过百年,也乐在其中。
说来,也不知师弟是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若享受平淡,陆长渊想,那他就一辈子陪着他,即使无缘大道。
忽然,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身后,他探头探脑瞧了瞧,惊讶道:“啊,小侯爷,又是你啊!”
萧靖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那个脚踏几条船的花心浪子,每次遇到他总没有好事,便拔腿就走。
然而,张肃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快速跑到他前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神神秘秘说
“小侯爷,你这个小情郎够味儿呀。”
萧靖白了他一眼,“你别胡说。”要惹恼的陆长渊,他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肃挤眉弄眼,“我懂,我都懂!”
只是,他没想到小侯爷玩的这么开,看着男人满脸的黑纹,比夜叉还可怕,也不知性子如何。
下一刻,他竟不怕死的跑到陆长渊跟前,笑嘻嘻说:“这位小哥,你和小侯爷是什么关系?”
陆长渊未曾回话,他又接着问:“难不成,你是小侯爷的情郎?”
“情你个死人头!”萧靖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怒道:“我不认识你,更与你不熟,赶紧滚!”
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张肃颇为不悦:“你恼什么?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
“哦——”张肃恍然大悟,语气都变得暧昧:“小侯爷,你喜欢他吧?”
萧靖心慌意乱,一边推他,一边说:“走走走,你快点走。”
“哼,走就走,你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赶他走后,萧靖骂道:“神经病,乱说话的。”
一转头,恰好撞入陆长渊那深沉不见底的眼眸中。
男人的视线太过火热,萧靖微微红了脸,懊恼说:“我都不认识他。”
然而,陆长渊却笑得很开心。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们是眷侣。
“师……”
忽然,一道惊雷响彻云霄。
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浮现在心头,陆长渊蹙眉,遗憾道:“师弟,我要回去了。”
“啊?这么快!”萧靖全无心理准备。
“世界壁垒出了问题,这一次,我也是趁时空动荡,才侥幸穿越时空裂缝,前来见你一面。”
虽然两个世界不稳定,可天道的力量太强悍,一时还无法反杀。
陆长渊叹息:“师弟,你在这方世界过得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若这一走,就无法再回来,也能稍稍安心。
这一刻,萧靖心乱如麻,想了又想,只说:“你保重。”
看着他的双眸,心里还想说些什么,却怕说了也只是徒增他的烦恼。
陆长渊上前一步,叹息说:“师弟,你保重身体。”
萧靖点点头,又交代:“回去后,你若不敌魔修,就快跑吧,别硬扛。”
“好。”
到这时,陆长渊也没说,他早就在修仙界横扫一方,别说是魔修,即使正派修士,也没人敢惹他。
若不是心中还有牵挂,早已飞升仙界,连天道都奈何不了他。
这时,又一道惊雷落下。
陆长渊的身影渐渐模糊,微风拂过,化成点点星光,消散于天地间。
他走了。
两人突然相遇,分别时又如此之快。
萧靖想,若还有下一次,他一定要早早准备好离别之言,表现得更优秀,也不至于像方才那般手足无措。
男人走后,他也没心思再逛,只想回侯府。
穿过街头,一拐弯,眼前的景物竟完全大变样!
萧靖愣了愣,用力眨了眨眼,又揉揉眼睛,像是在做梦。
“系统,我产生幻觉了?”
“你看到的,显然也是我看到的。”系统也是一头雾水。
“不,不是……这里不是现代社会吗?”
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脚底是水泥路,萧靖傻了眼,“我拐个弯,就跨越时空了?”
系统也摸不着头脑,将这个bug往上传递,猜测道:“或许是时空动荡时,对你也产生了影响。”
萧靖无奈极了,吐槽说:“若实在不行,就让这三个世界砸在手里吧,我真的很累了。”
“宿主,你撑住哇,我无条件相信!”
“呵,你信我,你信我有什么用?”
系统尴尬的笑笑,它能怎么办,它也很慌的。
忽然,它惊喜说:“哎,你看,有熟人!”
萧靖转头一瞧,可不正是熟人嘛;
“欸——我的好弟弟——”
那人听到他的喊声,一转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刁吉走过来,“我的好哥哥呀,你怎么在这里,爸妈知道你回家吗?”
“回家?”
“怎么,你不是要回家的吗?”
萧靖看了一圈,果真见不远处的一栋房子有些眼熟。
刁吉有些疑惑,见天色已晚,便将他带回家。
饭桌上,刁父和刁母看着萧靖,一时陷入了无言中。
对这个儿子,他们又怒又恨,却碍于江总的威慑,不敢再欺负他。
萧靖饿了,无视他们的目光,自顾自的吃饭。
刁母瞪了他几眼,脸上厚厚的粉都会掉到饭桌上,用筷子指着萧靖,怒问:“你回来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萧靖又吃了几口饭,没理她。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刁母大怒,她恨透了这个儿子:“好了,你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了。”
忽然,她竟放声嚎啕,一边拍大腿,一边嚷嚷:“我不活了,人人都欺负我,就连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儿子也看不起我。”
“我生他养他,供他吃,供他住,还供他上学,到头来我竟养了一只白眼狼。”
说着说着,那双筷子快要戳到萧靖的眼窝子。
“你说说,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满的,你尽管说!”
萧靖稍稍往后仰,放下筷子,“你让我说什么?”
刁母一顿,重重拍桌子:“你跟江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去他那里,你回家干什么?”
江总是什么人物,他该时刻讨好着。
这时,刁年摆摆手,又开始装好人:“你有话就说,别吓着孩子。”
被江总收拾过几次后,他显然学乖了。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还当他是三岁小孩呢。
萧靖冷笑一声,淡淡说:“行,说就说吧。”就怕说了,他们承受不住。
下一刻,萧靖笑着说:“我绿了江总。”
刁年:“嗯?嗯!!”
刁母:“啊?”
刁吉:“嚯!”
三人一愣,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你绿了江总?”
“两次。”
“还两次?!”
这一刻,仿佛天塌了。
刁年的脸色极其难看,追问:“你说真的?”
“真的。”
“你……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要害死我们了!”
完了,真完了,若此事被江总知道,他们全家都完了。
刁吉听到这番话,很是难以置信,一时间,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刁母一向愚蠢,又开始嚎啕起来:“你疯了,你敢给张总戴绿帽子,你会害死我们的。”
“怎么办,老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刁家已经被整治的够惨了,若事情败露,会生不如死的。
萧靖摊开手,“是你非要让我说的。”
刁年深吸一口气,“对方是谁?”
“你们不认识的,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什么叫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刁母都快气疯了,说话时口水都喷出来:“难不成他们还是外星人?”
萧靖嫌弃的挥挥空气,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另一边,刁吉饱含深意地看着他,心里肃然起敬。
不愧是我的好哥哥,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刁年冷静下来后,严肃道:“你立刻就跟他们断了,若再有往来,一旦被张总知道,你也大祸临头!”
萧靖耸耸肩,无所谓说:“张总见过其中一个人,跟他聊得很好,还说一见如故呢。”
三人一惊,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刁年眯着眼,又问:“江总见过其中一个人?”
萧靖点点头,其他的都不说。
外面,狂风四起,乌云黑压压。
刁母坐立难安,“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假的。”他说的如此敷衍,更令人猜不透真假。
饭后,萧靖没心思跟他们闲聊,径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屋外,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作者有话说
欸,没想到吧,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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