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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红颜乱03(1 / 1)

巧思看起来精神就不是很好,但她说的部分事情都能对得上,因此既然她怀疑大少爷对潘夫人不利,赵瑞便命人去请了大少爷文子轩。

文家人口并不算多,或者说,住在军器司的主人不多。

除了家主文正诚之外,便是夫人潘琳琅、大少爷文子轩和大小姐文子婧,以及刚刚嫁过来一个月的大少夫人陈仪娴。

其余不过就是管家、丫鬟、小厮之类,再无多余的人口。

既然要查潘夫人失踪一案,那么本身就要询问家中的几个主人,询问大少爷文子轩倒也在情理之中。

被苏晨请来的时候,文子轩态度很平和。

他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听闻一直在书院读书,近来因为会试失利,才回家娶妻,看文正诚的意思,想让他再苦读两年,试试下一场会试。

文子轩跟赵瑞都在知行书院读过书,因此他一进来便拱手道:“赵大人,久仰大名。”

赵瑞很客气,让他坐下说话。

“还未曾祝贺文兄新婚大喜,祝两位白头偕老,儿女双全。”

文子轩笑了笑,看起来似乎很高兴:“多谢赵大人。”

审问文子轩,却换成了赵瑞。

赵瑞便道:“刚刚潘夫人的丫鬟巧思说,前日文兄及嫂夫人去看望过潘夫人?”

文子轩点点头,语气很是轻快:“是的,实不相瞒,内子是母亲给我选的,原本我不甚满意,觉得内子性子太过古板,不过成婚之后觉得这样也挺好,所以特来感谢母亲。”

听他叫潘夫人母亲,看样子一家人关系似乎不错。

赵瑞抿了口茶,也示意文子轩不要进场,两人只是谈谈话而已。

“可否说说前日的情形?”

文子轩也吃了口茶,这才道:“我不知道旁人怎么说母亲的,其实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原本我很抗拒她非要让我娶陈家的女儿,为此还同父母闹得很不愉快,但是相处之后才发现,内子其实很适合我,她是个相当温柔贤淑的女人,喜欢听我说话,也很愿意听我倾诉,这一个月来我们相谈甚欢,感情融洽。我想到之前对父母的不恭敬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跟内子商量之后,取了内子家中的老山参过来看望母亲。”

赵瑞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文子轩道:“原本我想早晨时过来,不过小厮回禀道母亲在同孙管家对账,便只得等到午饭时再过来,我来的时候母亲正在用饭。”

这个说法,跟巧思的说辞也对上了。

赵瑞又问:“你们都是谈了什么?”

文子轩笑了笑,似乎很是开怀:“我特地跟母亲致歉,道我之前年轻不懂事,伤了父母的心,内子也一并劝说母亲,母亲倒是没有怪罪我,还说让我不必介怀,只要同妻子能好好相处,早日给文家诞育下子嗣,就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

“母亲还说,她会替我劝说父亲,让父亲也消消气,一家人和和美美才好。”

如此一听,简直是母慈子孝,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瑞看谢吉祥在册子上勾勾画画,顿了顿,还是把目光放到文子轩身上。

“文兄,本官有个问题,不知是否可以询问。”

文子轩却很坦诚:“大人是否要问我亲生母亲的事?”

赵瑞微微一顿,同谢吉祥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道:“正是如此。”

文子轩低头喝了口茶,再抬头时,他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大人,我亲生母亲过世的时候我还很小,当时不过是四五岁的孩童,对于家中发生的事情其实不是很清楚,不过……”文子轩道,“不过若是母亲因意外而死,我不会不清楚。”

文子轩言下之意,他不认为自己母亲是被人害死的。

“我知道大人曾在仪鸾司当值,对百官家中之事很是了解,”文子轩笑了笑,颇为坦然,“您肯定也知晓母亲原先只是父亲的妾室,后来父亲想要给母亲扶正,才改头换面重新迎娶进府中,若母亲真的有问题,或者当真心思歹毒,父亲又何至于此?”

如果文正诚如此糊涂,圣上大抵也不会让他做军器司的监正。

这是文子轩的所见所想,他才如此坦诚。

但赵瑞所见所闻却同他大为不同,两个年龄相当的青年人,一个已经官拜四品出入宫廷,另一个还在家中读书,连功名都未考取。

虽然其中有出身和机遇的差别,但两人的见地和胆识恐怕也是天差地别的。

就如同赵瑞跟谢吉祥所言,正是因为文正诚身上有污点,有明显的把柄,圣上才会起用他。

不过这些话,赵瑞却不会同文子轩说。

他顿了顿,突然从身边茶几上取来一本折子,打开读起来。

“天宝八年,文正诚之妻李氏突感风寒,虽尽力医治却每况愈下,最终撒手人寰,时年二十三岁。”

文子轩听到赵瑞的话,脸色微变。

他刚才把自己的神情掩饰得很好,表现得落落大方文质彬彬,然而现在突然听到赵瑞手里的仪鸾司卷宗,也不由露出几分真实神情。

他对于自己亲生母亲的死,还是心存疑虑的。

赵瑞继续道:“文正诚并未报官,官府也并未派人详查,但李氏身体一向康健,仅因一场不大不小的风寒便故去,司中总觉有异,暂定为疑案。”

“什么?”文子轩下意识问。

赵瑞把折子扔回茶几上,抬头看向变了脸色的文子轩:“文兄,你是否真的没有怀疑过潘夫人?”

“你母亲身体一向很好,同文大人感情也很稳妥,膝下又有一儿一女,若有人想要成为文夫人,只得先除去她,才能继续谋划。”

赵瑞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文兄在知行书院也是极为有名的才子,本官相信,你不会如此愚孝,你父亲说什么你便听什么,毕竟,现在做了你母亲的这个女人,可是他的心爱之人。”

文子轩一下子便沉默了。

谢吉祥注意到,他那双修长的手紧紧攥着茶杯,手背上青筋直跳,似乎氤氲着巨大的怒气。

赵瑞知道他心中此刻必是惊涛骇浪,可他不打算放过他。

“文兄啊,你真的能坐视母亲白白丧命?若真如此,那本官才要看不起你。”

文子轩突然怒吼道:“别说了!”

赵瑞轻声笑了:“你看,你还是我所知道的那个人,刚刚的你太虚伪了。”

是的,太虚伪了。

任何一个有志气的年轻人,都不可能跟以妾为妻的父亲和小妾上位的继母关系融洽。

他刚刚的那些说辞,仿佛只是安慰自己的虚伪之言,让人听了心中没有任何信服之感。

赵瑞垂眸看着文子轩,轻声问他:“你真的不恨她吗?”

今日审问的这些人中,无论是孙管家还是巧思,看样子对潘夫人都没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

先不提贪污被抓的孙管家,那本身就不牵涉其他,而巧思已经有些病态,并非正常人。

但是文子轩不同,他跟潘夫人之间,隔着一条人命。

文子轩沉默良久,最后苦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父亲同我说母亲确实是病死的,但我不是很信,那个女人从来就没安好心过,当年她还只是个妾室,就在家里搅风搅雨,闹得鸡犬不宁,若非有她,母亲也不至于感染风寒,抑郁经年不得好。”

不管是不是潘夫人害死了李夫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因为潘夫人得宠,李夫人很是抑郁,因此病了之后一直缠绵病榻,没有立即好转。

赵瑞看着一脸苦涩的文子轩:“你同嫂夫人的婚事呢?”

文子轩深深叹了口气:“我当时以为内子是那女人选的,内子家中平平,父亲只是个七品小官,也并非官宦世家,且内子确实是个话很少的姑娘,当时我很不满,直接寻父亲闹过。”

文子轩闭上了眼睛。

“但我没想到,这桩婚事,其实是父亲主导的,他只是让那女人来操办而已,”文子轩声音干涩,“我想父亲总不至于坑害亲生儿子,所以我还是认了命,乖乖娶了内子回来。”

“事实证明,父亲对我确实还有几分慈心,内子家世不丰,却是个好女人,她温柔贤惠,对我百般依赖,成亲至今,我心里是很快活的,也渐渐喜欢上了内子。”

这一桩没有好开始的姻缘,却最终有了美满的结果。

赵瑞道:“如此甚好,那么前日,你真的是过去答谢潘夫人的?”

文子轩紧紧攥着拳头,最终点了点头。

“是的,我这桩婚事,里里外外都是潘夫人打点,婚仪弄得很是隆重,给足了我跟内子面子,并且,”文子轩略有些疑惑地说,“并且,她也把我母亲的嫁妆,全部交给了内子,我核对过单子,比当年母亲过门时的嫁妆还要多。”

说明,潘夫人在里面有添补。

文子轩很疑惑,到了这时,他已经不知这个女人到底是好还是坏,或者好坏兼而有之。

他苦笑出声:“你说我是该恨她还是一笑泯恩仇呢?”

————

关于是否要怨恨之事,赵瑞也不知要如何劝解,他不是当事人,不能替人感同身受。

赵瑞道:“无论你如何想,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外人是无权干涉你的。”

文子轩没想到赵瑞会如此答,不由有些愣神。

赵瑞最后问他:“关于潘夫人的失踪,你是否有其他线索?”

同文子轩询问这半天,也都纠缠在早年恩怨,他自己没有明确表态,可见内心其实也很挣扎。

对于自己的态度,他无法说出更多,那么赵瑞便只得在其他事情上着手询问。

果然,文子轩神情一变,他犹豫再三,还是道:“赵大人,若我有其他线索,大人是否可以不要告知我父亲?”

赵瑞道:“贵府所有人的证词,本官都不会轻易告知别人,除非跟案子有莫大关联。”

文子轩看了看坐在边上一言不发的谢吉祥,又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苏晨,依旧很是犹豫。

这种犹豫,却没有让赵瑞不耐。

他明白,文子轩肯定有很重要的线索,只是这线索不好公之于众罢了。

赵瑞道:“在场众人都是皋陶司的臣属,他们都是专业的刑名人才,文兄放心便是。”

文子轩又抬头看了看赵瑞,最终才说:“其实……不,应该说因为我对她很关注,所以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女人背地里,”文子轩咬牙切齿道,“那女人背地里有个情人,我父亲在衙门忙碌时,她经常同那男人私会,被我……撞见过一次。”

赵瑞和谢吉祥都没想到,文子轩的线索居然是这样的。

他微微皱起眉头:“你确认?”

文子轩也觉得此事难以启齿,不管她母亲是否因潘夫人而死,但潘夫人这样红杏出墙,实在也很令人不齿。

“我肯定,她的姘头就是府中的一名长工,我记得他叫王海林,自从父亲高升至军器司监正,阖家搬来琉璃庄,王海林就入了府,一来二去的……”

文子轩闭上眼睛:“赵大人,此事先不要告诉父亲,省得他心里难受。”

赵瑞没有直接答应文子轩,却问他:“此事你知道多久了?”

“知道多久了?”文子轩有些恍惚,好半天才答,“去年……去年便发现了。”

去年他就发现了此事,却忍了将近一年都没有对外人说过,此番若不是潘夫人突然失踪,家里又着了火,想必文子轩也不会坦白。

赵瑞沉吟道:“文兄,你的这条线索很关键,本官会仔细详查,一定会趁早了结贵府之事,且放心吧。”

文子轩叹了口气,起身冲赵瑞拱了拱手,这才退了出去。

待他走了,赵瑞才问谢吉祥:“你信他对潘夫人改观吗?”

谢吉祥低头看着刚刚写的册子,只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成见,不会因为简单的一件小事便改观,更何况,在文子轩心中潘夫人就是害死他母亲的元凶,即便潘夫人做得再好,他始终不会原谅她。”

有些事,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改变的。

赵瑞对苏晨道:“去寻那个叫王海林的长工,另外,一会儿也得把文家的大小姐请来,看看她是否有话说。”

赵大世子话音刚落,外面匆匆赶来一名年轻校尉:“大人,邢大人到了。”

从琉璃庄到燕京,快马只需半个多时辰,邢九年也挺认真,这么快就赶到了琉璃庄。

校尉见赵瑞往他身后看,便道:“邢大人说先去看一下死者,大人这边先询问证人,待有结果立即过来禀报大人。”

赵瑞点头,让他下去休息。

谢吉祥也略松了口气:“邢大人到了,死者的身份应当就好查了,最起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也能有数。”

从早上过来军器司衙门,两个人一直忙到现在都没喘口气。赵瑞年富力强,倒是不算疲累,谢吉祥却连着喝了好几口茶,体力确实有些跟不上。

赵瑞让赵和泽去马车里取些点心过来,对谢吉祥道:“再坚持坚持,大约晚食前文家众人就能审讯结束。”

“我知道的,”谢吉祥笑了笑,一点都不娇气,“喝点茶就好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那个叫王海林的长工就被苏晨带来。

他刚一进来,谢吉祥就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难怪潘夫人会看上他,这位年轻的长工长得颇为英俊,他高大英朗,眉目深远,只看面目,确实是个飒爽男儿。

跟已经人到中年,面貌普通的文大人比,这个年轻的长工确实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过,长得好看是好看,却到底只是个长工,端看他一进来就左右张望,显得紧张又瑟缩,便知他其实没见过什么世面。

赵瑞依旧让他坐下问话。

王海林很紧张,他紧紧攥着膝盖上的衣服,把衣摆攥得皱皱巴巴,手也一直没有松开。

赵瑞的目光在他面上手上轻轻扫过,声音很是平淡:“王海林,你可知本官为何要询问你?”

王海林听到自己被点名,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我……小的不知。”

赵瑞垂眸看向他,脸上冷冰冰的,看起来就很吓人。

王海林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才结结巴巴说:“我……小的听说……听说夫人失踪了。”

赵瑞道:“正是如此,贵府的潘夫人失踪一日,贵府文大人报案给护城司,由本官亲自来寻人。”

王海林抿了抿嘴唇,他几度想要说话,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赵瑞挑了挑眉,看他如此害怕,便看向了谢吉祥。

谢吉祥点点头,她清了清喉咙,轻声问:“王海林,你可知你同潘夫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旁人发现?”

王海林差点没跳起来。

“不可能。”他下意识叫了一声,可随着话音落地,他的脸立即变得惨白。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结结巴巴辩驳。

谢吉祥轻声叹了口气:“你想不想让夫人早些被寻到?你可要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孤身在外是很危险的。”

王海林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看了看赵瑞,又去看谢吉祥,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我……小的跟夫人确实有些亲近,不过……不过我们没有僭越,只是夫人偶尔心情不好,会寻我谈心。”

他一个长工,潘夫人有必要特地同他谈心?

这话谁听了都不会信。

但谢吉祥却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她只翻着那本册子,问:“前日你可见过夫人?”

王海林先是说“没有”,少倾片刻,在赵瑞冷冰冰的眼神里,他低着头改口:“见过的。”

谢吉祥声音温和:“你们是什么时候见面的,是不是在花园里?”

根据巧思交代的潘夫人前日行程,两人最有可能的见面地点就是花园。

之前他们也查过名录,文家无论是主人还是仆役人都不算多,又都住在衙门后头,人口分散,夏日午后的花园里,肯定不会有太多人。

因为热,也因为花园位置偏僻,那个时候仆役都在忙碌自己的事,轻易不会去花园走动。

王海林大概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说,就让这个年轻的女推官猜得清清楚楚,只好坦诚道:“是……是的,小的每次同夫人见面,都是在花园里,夫人心里烦闷,会让小的陪着说说话,前日也是如此。”

谢吉祥问她:“夫人跟你说了什么?”

王海林犹豫片刻,还是说:“夫人烦心孙管家的事,她说她想相信孙管家,但是又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想法,很烦闷。她也烦巧思的婚事,她说她给巧思选了许多优秀儿郎,巧思都瞧不上,拖到二十还没成亲。”

这一点,巧思没有说过。

谢吉祥在册子上写写画画,问:“夫人是否也对大少爷不满?”

王海林微微一愣:“大人怎么知道?”

谢吉祥轻声笑笑,只说:“我猜的。”

她越是表现得迎刃有余,王海林越是不敢胡说八道,他点点头:“夫人也心烦大少爷不懂事。”

“夫人……夫人说大少爷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是她关怀着大少爷兄妹俩长大,结果大少爷还把她当仇人看。他的亲事明明是老爷给选的,结果大少爷自己不满意到处骂她,说她是黑心肝的继母。若不是跟少夫人感情好了些,否则他才不会去看她,还装模作样拿了什么老山参,糊弄人呢。”

这个王海林感觉上一颗心都是潘夫人,对潘夫人的一言一行都记得很清楚,就连潘夫人的这些烦心事,他也都记在心里,轻易不敢遗忘。

谢吉祥从他的言语和神态上揣摩,大概也能知道两人肯定不只是聊聊天散散心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倒是不着急询问。

谢吉祥只说:“前日下午,大约申时夫人去了花园,是否遇到了危险?”

王海林似乎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忙点头:“是的是的,当时有个贼偷闯入家中,似乎想要偷花园里的石雕,结果正好撞见了我跟夫人,慌乱之下,他用刀伤到了夫人的胳膊,夫人流了好多血。”

谢吉祥略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这种情形之下,难道不是应该你来保护夫人吗?”

怎么他好好的,潘夫人却受伤了。

谢吉祥这么一问,王海林立即羞愧地红了脸:“我……我当时害怕,腿软了,走……走不了路。”

谢吉祥:“……”

赵瑞:“……”

这人看着英武不凡,其实际上是个窝囊草包。

还不如文大人呢。

谢吉祥刚想问他那个贼偷如何,就听王海林说:“夫人……夫人其实还心烦老爷的事。”

“什么事?”谢吉祥微微一愣。

王海林眼睛扫来扫去,发现明堂里没有外人,才嗫嚅开口:“老爷其实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的。”

谢吉祥:“……”

赵瑞:“……”

这文家的故事,真的好精彩。

一个夫人失踪的案子,牵扯出这么多隐情,也是赵瑞和谢吉祥没有想到的。

如此看来,文大人、孙管家、巧思、文子轩其实都有想要伤害潘夫人的动机。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王海林,有没有动机了。

谢吉祥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到了王海林身上。

王海林偏过头,不敢看谢吉祥的眼睛。

谢吉祥突然想到,或许王海林也有动机。

毕竟,潘夫人心里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丈夫文大人。

这个文家一共这么几口人,竟有这么多对她怀恨在心。

这位潘夫人也很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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