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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红颜乱01(1 / 1)

无论赵瑞还是谢吉祥,谁都没想到,邬玉淑留下来的这封信,居然是这样的内容。

谢吉祥看到成亲那句还脸红来着,待后面看到邬玉淑对赵瑞的期望,也跟着红了眼眶。

“淑婶娘对你,自是一片慈母心肠,瑞哥哥,”谢吉祥犹豫再三,道,“我觉得婶娘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活在怨恨之中,趁着现在年轻,我们得往前看。”

邬玉淑显然很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她也明白儿子很聪明,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父亲同冯晓柔的关系,一旦明白,那这对本就不亲厚的父子将会再也无法安然共生。

赵瑞性子很倔强,他绝对不能接受背叛,也不能接受赵王这样软弱无能又自视甚高的人。

所以,邬玉淑在人生的最后关头,百转千回,夜不能寐,在百般思量之后,最终以这种方式给儿子留下话语。

她很清楚,年幼的赵瑞不会接受她的说辞,但当时间流逝,岁月匆匆,他从少年长成青年,或许才可以明白这封信的真谛。

只要他能明白,能解开心结,邬玉淑的心思就没有白费。

赵瑞站在那里,目光直直落在信笺上,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涌,在他掀起狂风暴雨的心湖上。有感动,有怀念,有悲伤,也有多年重逢的喜悦。

多年未曾相见,再见确实令人怀念。

便是只字片语,也是心之所向。

这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母亲,也无时无刻不在回忆儿时的欢笑。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他如此埋怨赵王,对那个王府厌恶至极,不过是因为那里没有了母亲,而赵王也不配做他的父亲。

他能有今天这般,全赖母亲从小悉心教导。

对于这一点,母亲很清楚,也看得很明白。

以至他长大成人,过去的母亲依旧忧虑重重,这才留下这一封书信。

赵瑞抿了抿嘴唇,最终干涩道:“我明白。”

因为明白了母亲的用心良苦,所以他不再去抗拒接受,也不再去继续怨恨。

看到这封信的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母亲说得很对,父亲跟母亲之间的事情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现在赵王身边有冯晓柔,有另外一双儿女,父亲之于他只是一个陌生的称呼,他们不过是记录在一本宗录上的陌生人罢了。

现在的他搬离赵王府,陪着谢吉祥住在青梅巷,每日在皋陶司忙忙碌碌,把他当成陌生人是最好的选择。

赵瑞长舒口气:“你放心,我想明白了。”

他自己能想明白,谢吉祥就不再多劝。

不过,回去的路上,赵瑞若有似无地说:“我娘都说了,得早点成亲。”

谢吉祥的脸红成苹果,她低着头,这次换她不吭声了。

成亲什么的,哪里有未婚男女自己当面谈的?

之后几日,赵瑞除了忙皋陶司的差事,便是陪着谢吉祥玩。

每日清晨最凉爽的时候,赵瑞都会教谢吉祥骑马。

赵王府的马场里有一匹很温顺的小母马,身量也不高,谢吉祥坐上去并不是很害怕。

她本就胆子大,一开始按照要领被赵瑞牵着往前踱步,后来习惯了便越来越随意,待到回来之前,她已经能骑着马轻快跑起来。

赵瑞见她同这匹小母马感情好,便让谢吉祥给起了个名字,叫红云。

芳菲苑的这些日子里,赵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人也渐渐恢复往日的开朗,谢吉祥很是欣慰,觉得邬玉淑真不愧是瑞哥哥亲妈,对儿子真是太了解了。

留在芳菲苑最后一日,谢吉祥又在一楼的书房挑书,她准备带回去部分抄录,看完了再让赵瑞命人送回来存放。

她刚找出两三本心仪的刑名书籍,外面就传来赵瑞的声音:“吉祥,快出来。”

谢吉祥从书房里出来,抬头就看到赵瑞面色凝重进了百花园。

“怎么了?”

赵瑞沉声道:“刚校尉来报,道琉璃庄军器司监正上报,其妻子失踪一日,请求护城司搜寻。”

谢吉祥微微一顿:“失踪也需要皋陶司出面搜寻?”

一个官员妻子失踪,由护城司接管最恰当,的确到不了皋陶司的层面。

但赵瑞却摇了摇头,他低声道:“军器司隶属工部,却并不在燕京城内,单在城外琉璃庄设立军器司仓库,其监正专管燕京等地军备,官职特殊,因此护城司不敢擅专,直接转给皋陶司参详。”

谢吉祥这才明白过来,因为军器司掌管军备,涉及到燕京安防,其妻子的失踪确实可以当作重案来查。

“军器司监正是几品官?”

赵瑞等谢吉祥换好鞋,两人一起出了百花园,才道:“军器司别看只是工部下属的一个监司,但牵连甚广,监正为正五品官,其俸禄却等同于侍郎。”

高薪养廉,因为特殊,所以俸禄也高。

谢吉祥点点头,她正了正自己的小兔儿挎包,问:“咱们去哪里?”

赵瑞道:“去这位文大人家中探寻。”

两人上了马车,赵瑞才对谢吉祥简单介绍这位军器司监正的根底。

监正姓文,名正诚,是天宝元年恩科的进士。他早年供职于礼部,后来几经选调,外放做官后又回京,最后进入工部,专管军器司。

文正诚的原配妻子早逝,留下一儿一女,他为一双儿女着想,未再娶高门大户之闺秀,反而选了一个寻常商户的女儿为继室,一家人和和美美,日子倒也平安顺遂。

此番被报失踪的,就是他的继室潘琳琅潘夫人。

谢吉祥道:“他家中和睦,妻子失踪,倒也能理解为何要报官。”

赵瑞却笑着摇了摇头:“不,他家中和睦只是假象,因其掌管军器司,所以家中之事仪鸾司早就有所调查。”

谢吉祥疑惑地看向了赵瑞,赵瑞低声道:“这位潘琳琅潘夫人根本不是什么商户女子,她原是孤苦农女,卖身安葬父母,被文正诚看中买回去做了妾室,后来文正诚原配夫人过世,她同其他妾室争斗两年,最终胜出,让文正诚给她换了个身份重新迎娶进府,这才成了正正经经的官夫人。”

谢吉祥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道:“这也行?”

赵瑞挑眉冷笑:“怎么不行?只要他们想,无论什么样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大齐律法森严,最忌讳以妾为妻,尤其是官宦人家,若以妾为妻被人发现,一告一个准。

但这件事文正诚做得高明,让潘琳琅离开家中一年才重新迎娶,所有文书一应俱全,也确实很有底气了。

再说,当年他官职不高,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堂官,便也无人去多嘴多舌。

这么多年过去,没人再知当年事。

谢吉祥顿了顿,小声问赵瑞:“既然如此,圣上又为何……”

又为何会让这样的人来负责军器司?

赵瑞垂下眼眸,道:“吉祥,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完人,对于圣上而言,一个好掌控的军器司监正远比圣人要合适,只要他可以担好监正一职,圣上就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裁撤他。”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她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观点,但却也明白赵瑞说的是对的。

说完文家的家事,赵瑞才道:“根据文正诚的口供,前夜他在衙门值守,未曾归家,夜里潘琳琅睡下之后就未再出现,次日清晨丫鬟巧思伺候她起床洗漱,发现人不见了,昨日在府中搜寻一日不得,今日只好报官。”

谢吉祥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多时,马车便进入琉璃庄,一路往庄子西边行去。

军器司衙门和仓库都在琉璃庄西侧,占地极广,而文正诚一家人也就住在军器司后衙里。

马车从军器司衙门正门驶入,直接停在前衙外。

赵瑞先下了马车,转身把谢吉祥扶了下来,谢吉祥才发现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大臣正站在衙门前,同赵瑞寒暄。

文正诚文监正人很瘦,却很挺拔,他长相忠厚,看起来便有一把力气,一点都不像文臣。

他见赵瑞亲自来,脸上满满都是欣喜:“有劳赵大人特地跑这一趟,下官感激不尽。”

赵瑞摆摆手,跟他一起往衙门里走:“本官正巧在庄子上,便直接过来办案,文大人是否已查过家中各处?”

文正诚直接领着他们往后衙行去:“查过的,军器司衙门不大,后衙不过两三处院落,下官同内子住在主院,一儿一女分住两个小一些的院落,其他仆役都住在后面的厢房中,很好查。”

赵瑞点点头:“若是大人不介意,一会儿本官需要审问大人家中亲眷,看是否有令夫人的线索,此外,皋陶司的校尉已经在琉璃庄中搜寻,今日就能有结果。”

文正诚忠厚的面容上,立即浮现出明显的感激之情。

“多谢赵大人。”

谢吉祥跟在赵瑞身后,认真端详这位文正诚,发现他身上的常服皱皱巴巴,显然没有更换,脸颊上也有胡须青茬,应当早晨来不及刮脸,看来对夫人的失踪还是很焦急的。

赵瑞跟文正诚并肩前行,刚刚跨入后衙内,就听前方突然传来惊叫声。

“走水啦,走水啦。”

谢吉祥心下一惊,抬头望去。

只见几重院落之后,浓烟滚滚而起,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也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在一片哭喊声中,谢吉祥听到文正诚焦急的嗓音:“快去请水车,快去啊!”

盛夏的暖风吹起了滚滚浓烟,火光漫天,谢吉祥只觉得热浪铺面而来,她来不及反应,就被赵瑞一把抱住,整个人往后飞去。

哭声、喊声、房屋倒塌声不绝于耳。

谢吉祥抬头看向赵瑞,却发现他依旧淡然。

“不怕吉祥,”赵瑞脚下很快,迅速把她带离衙门,“有我在,你不用怕。”

————

军器司后衙的这一场大火,足足少了半个多时辰才被赶到的水车队扑灭。

待到现场再无烟火,赵瑞才跟谢吉祥一起重新回了后院。

此时的文正诚脸上都是青灰的痕迹,他神情沮丧,看起来很是有些后怕。

“文大人莫急,”赵瑞安慰他,“若是有人纵火,皋陶司一定能查出幕后之人,大人无需担忧。”

文正诚苦笑出声:“这是怎么了,内子还不见踪影,家里又着了火,实不相瞒,下官现在还很迷糊,总觉得今日好似在做梦。”

对于文正诚来说,这两日发生的事确实很玄幻。

赵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行人往后衙深处走,绕过前面的院落,直接来到厢房之后。

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直接把这处的屋舍烧成一片废墟,才终于被灭了火。

水车队这会儿已经收拾好水车和水管,水车队长过来对赵瑞道:“大人,此处应为军器司柴房,一共有两间,还有一间因为堆放了不少杂物,所以火势很急也很猛,不好灭。”

赵瑞点头,看着前面这个湿漉漉的倒塌柴房,问:“什么时候可以进人?”

水车队队长道:“等一个时辰不会再起火,就可以把上面的屋舍搬开,重新收拾。”

赵瑞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文正诚,又问:“此处是如何起火的?”

关于如何起火,这个水车队还真不好判断,队长略沉吟片刻,道:“此时已是盛夏,本就容易起火,柴房又堆放了大量木柴,一但有火星,被点燃的可能性很高。但属下目前无法确认,当时是何处起火,得等仔细探查才能知晓。”

水车队忙了一个多时辰,赵瑞便也没有强求,只让他们回去休息,待午食过后再来探查。

安排好水车队,赵瑞又对文正诚道:“文大人,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贵府家中又生事端,上下肯定都很惊恐,不如下午再行询问?”

文正诚点点头,没有多言,领着家中亲眷回了后衙。

赵瑞看着满地狼藉的柴房,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

谢吉祥认真盯着柴房看了一会儿,轻声问:“瑞哥哥,你也担心吗?”

是的,他们两个人都很担心。

作为皋陶司的探案人员,他们都很清楚,在这种失踪案子中,失踪之人一旦消失超过一整日,其生还的机会便不大了。

潘琳琅作为文正诚的夫人,她的失踪很有可能跟军器司有关,也可能同其家中的其他恩怨有关,但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名弱质女流,失踪一整天,恐怕凶多吉少。

原本赵瑞和谢吉祥还想着尽力搜寻,但军器司衙门却着了火。

看着柴房原址一片废墟,两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

这里面,会不会有失踪的潘夫人?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

不过现场还是烟雾弥漫,泥水横流,实在没办法进人,赵瑞看了看天色,便领着谢吉祥去了琉璃庄里的清扬铺。

清扬铺主打淮扬菜,清淡细腻,口感绵长,除了熏肉烧鸭汤最为有名,还有蟹粉狮子头、上汤小笼包等,虽说因为军器司的失踪案和纵火案心事重重,但两个人还是努力吃了个八分饱。

待用完午饭,分散在琉璃庄各处的校尉陆续回来,苏晨进来禀报:“回禀大人,从昨日到今日都未曾有人看到潘夫人的身影,她常去的几处商户也没见过她的人,她也并未出城。”

也就是说,潘夫人很可能还在军器司衙门。

赵瑞沉吟片刻,道:“去跟护城司通传,所有牵扯军器司及文正诚一家的人丁,皆不可出琉璃庄,让护城司务必守好庄门。”

苏晨拱手退下。

赵瑞推开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谢吉祥说:“走吧,这会儿军器司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

待他们再进军器司时,发现后衙中的文家人都很安静,除了文正诚一直等在衙门里,其余众人皆没有出门。

水车队的士兵们已经清理干净路上的泥水,正在一点点搬开倒塌的墙壁。

谢吉祥注意到,文正诚换了一件长衫,人也显得利落了一些。

一行人就这么站在柴房前,安静等候着水车队忙碌,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柴房上面的房顶和墙壁才被搬开一多半。

谢吉祥眼尖,一眼便看到倒塌的房屋之下,有一个焦黑的影子。

“那是……”谢吉祥拽了拽赵瑞的胳膊,示意他往下面看。

赵瑞让她留在原地,自己则上前一步,弯腰仔细看。

那是一个被烈火烧成焦炭的人。

上午的时候火势很大,因为柴房里堆了不少木柴,所以很艰难才灭火,这个被困在柴房里的人,理所当然被烧得面目全非。

赵瑞指挥着水车队的士兵们专门把这里清理干净,这才认真看了起来。

谢吉祥胆子也很大,她小心来到赵瑞身边,低头跟着一起看起来。

被烧死的死者个子应该不算很高,因为烈火焚烧的缘故,比平时要矮一些,身量只有四尺。

死者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烧毁,只有些许残留的焦黑粘稠在身上,看不出颜色。

不过,谢吉祥看到死者的胳膊下面有金灿灿的颜色。

那是被烧化的金子。

会在手腕上戴金镯子的人,大概是个女子。

谢吉祥指了指这些金子,看了一眼赵瑞,赵瑞便果断起身,直接吩咐苏晨:“命人速速进京,把邢大人请过来。”

语罢,他来到文正诚面前,垂眸看向他。

文正诚也看到了那个焦黑的尸体,大概也猜到了什么,神情异常的恍惚,比之上午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瑞定定看着他,少倾片刻,才低声问:“文大人,你可知令正身上是否有什么特征,可以辨明身份?”

文正诚踉跄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赵大人,你这是何意?”文正诚结结巴巴问。

赵瑞低头看着他,目光冷然:“上午时本官问你,是否寻过家里所有地方,你说寻过了,柴房可有寻过?”

文正诚嘴唇使劲哆嗦着,他最后说:“我……下官只让家中仆役在几处主院搜寻,没有想过后厢房和柴房,不过我也吩咐了管家。”

“琳琅……内子最爱干净,她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她不会去的……”文正诚呢喃道。

赵瑞依旧看着他,问:“从令正失踪起,贵府可还有其他仆役失踪?”

文正诚沉默了,他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回避这个问题。

最后,他才低声说:“没有。”

“昨日清晨发现夫人不在后,我就让孙管家去各处查看,他也重新清点府中人数,除了内子一个不少。”

既然文家只失踪了一人,而柴房中又多了一人,那么这个人是否为同一个?

赵瑞上前,亲自把文正诚扶了起来:“文大人,您是否一定要寻到令正?”

文正诚愣了愣,随即狠狠点头:“夫人同我相知相许多年,自然一定要寻她。”

赵瑞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官便要挨个审问同令正有关的贵府众人,首先就要从文大人你开始。”

文正诚立即应允下来,随后,他的目光又寻到那个焦黑的死者身上:“赵大人,那……是不是?”

他没有勇气继续问下去。

赵瑞声音平缓,比平日要都温和些许:“因为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该名死者是否就是令正潘夫人,还得等皋陶司的一等仵作到场才能辨认,咱们先行审问吧。”

文正诚似乎对这个说辞松了口气。

他腿上发软,赵瑞招手让一名校尉上前搀扶住他,然后才道:“文大人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皋陶司既然接手,就一定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一行人从后衙出来,直接去了前衙,赵瑞自行在主位上坐下,请文正诚坐在他对面。

谢吉祥跟赵瑞对视一眼,目光一瞬不瞬落到文正诚身上。

赵瑞轻声问:“可否请文大人回忆,令正失踪前一日,也就是前日时都发生了什么?”

文正诚点点头,他低头喝了口暖茶,脸色这才缓和回来。

“前日……前日我起得很早,内子也起得很早。因为到了夏日,军器司最怕炎热,所以我大约每隔一天就要在衙门里值守一晚,我怕监副年纪大了值夜辛苦,便想早早过去接替他。”

文正诚说着,神色突然一变。

谢吉祥看着他,接替了赵瑞的差事,用很轻柔的语气询问:“文大人,我是赵大人属下推官,您是否想起了什么?”

文正诚也有注意到她,听到她的问话,便下意识回答:“前日正巧是报账日,到了月末,家中主持庶务的管家孙三郎便会取账簿来主院,给内子核对。”

管家孙三郎?

“可是这位管家有什么问题?”谢吉祥声音很轻柔,让文正诚不由放下戒心。

他直接便答:“本来我不是很在意这些,但经过这些事,我突然回忆起上个月时,内子跟我说家中的账簿不对,庄子上的收入对不上,其中有人作假。”

文正诚嘴唇直哆嗦,脸色也变得惨白惨白的:“会不会……会不会是……他被内子揪出差错,心生恶意?”

谢吉祥眼神微闪,她直接问:“依文大人的意思,你认为是孙三郎管家被潘夫人抓住贪污一事,所以情急之下杀人灭口?”

文正诚却使劲摇了摇头:“不……琳琅说不定还活着,她不会离开我。”

谢吉祥看着他眼神中的绝望,不由叹了口气。

那个死者,有很大可能就是潘琳琅。

现在最要紧的一是确定死者身份,二则是找出潘琳琅失踪前一日所有事端。

谢吉祥声音柔和,她道:“好,且不提害死不害死的事,若这位孙管家真有贪污嫌疑,他是否会心生歹念?”

文正诚脸色骤变。

“他会。”文正诚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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