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俸日,整个翰林院古怪的看着向来最积极的商从安,今天无精打采,走一步,叹三叹的往外挪。
后面同僚困惑着:“她怎么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这个月的俸禄被扣完了吧?”
“问题是,她领不了自己的,不是还有季丞相的可以领?”
其他人愣了下,也对,她哪次不是从季丞相的俸禄里抠个大半下来补了自己腰包的?也只有季丞相那种视金钱如粪土的才这么纵容她。
商从安跑到发俸的地方,看着负责发俸的小官打了打算盘,然后从她那一份里往外掏了掏,又掏了掏,最后掏空了,又往里放了三个铜板,示意这是找给她的。
商从安拿着自己的三个铜板,哭了,她已经要上交俸禄了,结果还被告知这个月的俸禄已经被扣的剩三个铜板?
在京中寸土寸金的地方,也只够买根糖葫芦。
商从安心头疼着,默默的领了季琛的,抱着往回走,然后又去姬笙那接季琛回家。
两人一上马车,季琛深邃眼眸淡淡的往某人身上一瞥,商从安乖乖的递上季琛的俸禄,季琛接过,指尖轻敲着俸禄,薄唇微起:“还有呢?”
商从安眼巴巴的望着他:“被扣光了。”
季琛额前青筋跳了下,一把拽过坐的离他远远的商从安,开始找:“你这个月应该还剩三个铜板。”
商从安惊了:“就三个啊,让我吃串糖葫芦好不好!”
季琛找到那三个铜板,放进自己的俸禄当中,孤零零的三个铜板躺在白花花的银子上,显得凄凉万分。
季琛坐好:“三个铜板也够去茶楼听一些可怜女子拉二胡。”
商从安:“……”
她不就是去了次青楼吗?
她心酸了下,眼巴巴的望着季琛的俸禄,又挪回去,把自己塞进季琛怀里,在默默抱起银子:“我不动它,我就抱抱它。”
季琛:“……”
马车稳稳的向前驶着,季琛看着怀里隐隐有要睡过去的人,无奈的搂紧了点:“睡吧。”
商从安听着让人安心的声音,调整了下姿势,就睡了过去。
季琛这才抽出一只手来掏出怀里那封泛黄的信来。
从安亲启,事出突然,待辗转醒时,已至远方,遥望京都,唯见群山,现以书信告罪。
客栈背影,荒谬戏言,你已入我眼,相府一吻,你乱我心扉,失忆之时,床笫之间,若非自愿,以你女子气力恐不会得逞。我从未想过,一日,会有人入我心门,直至你宫中遇难,方知情意,本愿与你生死与共,然太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提携之恩,我无法就此回京,陷他于危难,此番却于你不公,若你气我,怨我,不再心系于我,可自行婚配,琛不敢有怨言。
等你三月回信。
季琛指尖捏着信,姬笙让人辗转找到了,当初那匹夹着信的布被跟着姬林的官员买到了,发现后就顺着商家货源一路找到了他们。
季琛看了眼商从安,商从安抱着他的俸禄死活不撒手,鼻尖擦着他的胸膛,浅浅呼吸吹得脸颊两根发丝一动不动的,季琛指尖轻颤了下,他终究大度不了,容她改嫁他人。
他犹豫了片刻,抬手讲脆弱信纸扔进火盆里,碳火渐渐吞噬泛黄纸张,化为灰烬。
没必要再让她看了。
过了会,马车已经停在相府门口。
商从安迷迷糊糊醒来,就对上自家相爷黑黢黢的眼眸:“琛?”
季琛抽掉她怀里俸禄扔到一旁,商从安伸着手就要去抓,她不能有俸禄了,她抱抱还不行吗?
忽然的下巴被抬起,温热唇齿被敲开。
商从安:“???”
几年后,翰林院内有升有降有外放,商从安再次送走升官的同僚,坐下继续抄录。
“洪武初年,帝携丞相季琛与骠骑大将军彭辛里应外合,拨乱反正,拿逆党姬林于文华殿内,肃清朝野上下,改国号为洪武。”
几年内,翰林院也就剩商从安这个编外的一直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然后抄着抄着,把小九都抄来了。
季卿玖是在去年,被齐太傅扔进科考,似乎像是要弥补他父亲的遗憾般,一路案首,谢元,会元,状元的上来。
母子两面面相觑。
好在次年,朝堂律法总算开了女子科考的律法,商从安有望从翰林院编外这个身份走出。
当天,季琛就带着满府下人将商从安藏的各路杂书一本不落的翻了出来,当着她的面全给锁了起来,钥匙被季琛一把扔进了湖里。
商从安再看着季琛挑出来的书,厚厚的堆满了桌,腿忽然软了下。
季琛扶住她,淡漠的望着那堆书:“明年考不过的话,还可以再等三年,总能考过的。”
商从安:“……”
意思是她不过,还要再看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看完,评个分,可好?
明年见。大概开我好像忘了什么。
至于那个超级大坑,我不允诺什么时候填了,新坑灵感更足,只有强烈开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