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弑君,景帝昏迷不醒,二皇子姬林代管朝政。
现二皇子下令追捕原太子姬笙。
商从安醒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她一边吃着粥,听着一边小太监说着昨天发生的事。
“那个,这位公公,季琛呢?”商从安心惊肉跳着,短短几句,她就可窥昨日危险。
“季公子目前也下落不明。”小太监回着。
“闺女,终于醒了?”帘子掀开,姬林处理完事情,穿着一身墨蓝长衫走进,嘴角噙着笑,一把折扇就要敲她脑袋,商从安呆滞片刻,连忙从床上下来,跪到地上:“民女见过二殿下。”
姬林笑容渐失,慢慢收回手,垂眸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商从安,淡淡着:“卓茹死了。”
商从安不解抬头,不可置信,她以为她顶多入狱。
姬林两手负后,一手轻捏着折扇:“途中,遇野狼,被吃的就剩颗脑袋。”
商从安猛的打了个寒颤,堂堂国公府嫡出小姐被野狼吃的就剩个脑袋?画面脑中冒出,商从安忽然胃中翻涌,一手捂上嘴,开始干呕。
姬林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来:“本宫还以为你会高兴下才跟你说的,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来人,叫御医!!”
小太监急急忙忙出去叫御医。
姬林伸手就要扶她,商从安看着那只手,眼前仿佛又划过卓茹那颗仅剩的脑袋,反胃的更加厉害,连忙磕头告罪:“民女失礼,还望殿下恕罪。”
姬林似笑非笑的收起手,起身:“你在怕我?”
“民女不……”
“商商,别说废话。”
商从安磕着头,冷汗直冒,不再说话。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姬林贵为对皇储有意的皇子,怎么可能在发生太子造反那事后一点局都不布。只有她,傻乎乎的给人出主意。
“殿下,民女能问您句话吗?”
姬林垂眸看着她:“问。”
“您什么时候知道我被卓茹带走的。”商从安一脸平静的抬头。
姬林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捏了捏:“闺女,别太聪明。”
商从安轻咬了下唇,有股说不出的悲凉,他果然是故意迟来救她的,为的就是要在她人生最绝望的时候施与援手,来换她一颗绝对忠心,甚至可以出卖季琛的忠心。
“那民女再换一个。”
姬林:“说。”
“我媳妇去哪了?”
姬林冷笑一声:“你这是觉得拿了季琛?”
商从安不说话,低头看着光洁地面,季琛不可能不管她的,除非出事了。
“本宫还想问季琛,把太子藏哪了!”姬林咬了咬牙,“全城封锁,找了一天一夜,愣是半点踪迹都没!”
商从安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媳妇还活着,所以,他是想用她找出媳妇。
姬林看着她松气模样恨铁不成钢:“商从安!你有点脾气,行不?你危险的时候,那个可是在全心全意护着另一个人!”
商从安抿了下唇,不想说话,他为什么要提醒她这个事实?她以为昨晚来的会有她媳妇。
御医赶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两人在冷战,他踟蹰着上前:“二殿下。”
姬林没好气着:“看看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御医:“……”
商从安伸了只手过去,依旧不想跟姬林说话,她突然懂了媳妇看着姬笙大变样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那是一种糕点变质的心痛。
御医把完脉,眉头皱了下,转身行礼:“殿下。”
姬林深吸了几口气:“说,是病入膏肓了,还是得了绝症?”
御医擦了下汗:“还是请金御医过来看下吧。”
姬林愣了下:“嗯?你看不好?”
他不禁看向商从安,该不会真得绝症了吧?
林御医摇了下头:“我们擅长的不同,月份太小,微臣怕把错。”
姬林微微松气,猛的又提起气来,震惊的看向商从安:“月份太小?”
商从安歪了下脑袋:“嗯?我过年就十八了。”
姬林咬了咬牙:“你别说话!去,把金御医叫来!”
小太监又连忙去请另一个,过了会,一胡子飘飘的老御医过来,朝姬林行了下礼,转身又捏起商从安脉搏。
姬林急着:“怎么样?真有了?”
金御医回身:“殿下,确是喜脉,不过不足月,还受了惊吓,有滑胎危险。”
姬林傻眼了,看向同样呆傻的商从安,赶忙一个眼神使向一旁宫女,宫女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再躺回床上。
御医关切着:“还有姑娘切记劳神,也不可再忧心,按时吃药,臣会每天过来给您保胎。”
商从安呆滞的点了下头。
姬林神色复杂的盯着她肚子:“你们成婚才多久?就有了?”
商从安捂着肚子点了点头:“大概是季琛太勤奋了。”
姬林:“……”
感觉被秀了。
姬林咬着牙:“但你勤劳的媳妇好像跟别的男人跑了?”
所以,这个不打算找媳妇吗?
商从安又捂了下肚子:“殿下,御医说了,我不可忧心,请不要告诉我,我被戴绿帽子了。”
姬林被噎了下,她自己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行!他等她胎气稳了再说!
姬林甩袖就要走,后面商从安又道:“殿下,麻烦送点科考用书过来。”
“你要干嘛!不是要好好养胎吗!”
商从安一脸悲戚的抬了下脑袋:“孩子娘跟人私奔了,我这个做爹的,总得要找份营生,养家糊口吧?”
姬林:“……”
她就是知道自己还要用她找出季琛,还仗着自己有孕,现在可劲作他!
问题是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任劳任怨?
姬林出来,眼眸微眯,一旁侍卫立马上前道:“殿下,还没找到,城门我们已经第一时间封闭,现在只进不出。”
姬林一手捏着折扇:“找。绝对不能让太子出京。”
有季琛在,他怕姬笙跑了,姬笙一旦跑了,就会如前段日子一样,卷土重来。
他好不容易取得父皇信任,又让他发现自己风寒一直未好,是姬笙命人下的药,让自己提出将计就计陷害太子,自己吃毒药。
当然,他可能没想过那药最后分量变多了。
现在好不容易障碍都没了,他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又回头看了眼商从安待的宫殿,能把季琛找出来的,只有她,但……
瞬间,姬林心肝脾肺肾一块疼,季琛到底是怎么做到跟她朝夕相处的?确定不会被活活气死?
此刻,京兆尹地牢内,几个聚众斗殴的被关在一处,为首的那人一脸无奈的看着站在牢门前的男子,就算穿的粗布麻衣,也一身清冽,现在还眉头紧皱。说他是市井小民,有人信?
“坐下。”他道。
季琛黑着张脸坐下,看向姬笙,他找到姬笙后,原本他是想让他们因斗殴被京兆尹抓入大牢,关个七八天的好避过士兵,但没想到他们把他一块带进来了。
“监院,七天后就出去了。”吕航蓬头垢面着劝道。
季琛紧抿了下唇。
“你担心那位怕你出事?”姬笙一手拄着下巴,好笑的看着他在那一脸漠然的干着急。
季琛一手紧紧捏了捏:“没,就是……”
“那你急什么?”
季琛:“我怕她以为我跟您……”
姬笙:“嗯?”
季琛按着额头,脸色更黑了:“私奔!”
姬笙:“……”
季琛紧咬了下,七天,足够她胡思乱想了,再编出一剧什么青梅竹马为爱私奔,家中妻子对窗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