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肉长的。
就算穿上制服,无私执法,但那颗心究竟还是那颗心。
在他们开着大型挖掘机,拆除违章建筑那天。
在城建局的那辆车皮上绘画有图案的大面包车中,坐着一个心地善良的队长。
看见哭泣的农民,再看看那些用砖头和水泥砌好的房屋。觉得就这样把房屋给拆了,太过于残忍。
他也是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深知农民的不易。
于是,他再也没能忍住的从面包车上跳了下来。
对正开着大型挖掘机,准备对着房屋狠狠来上一铲子的工作人员大喊:“先别拆了!等一等!”
目前他是这里的老大。他说不让拆,那就不拆了。大型挖掘机往后退了退,将硕/大的铲斗放下来了。
然后,同事们就问他:“队长,怎么不让拆了?”
队长叹息一声,说:“一方面要坚决无私的执法!一方面要尽量保全农民伯伯的利益!
谁他妈也不容易!
还是想个中庸的法子吧!”
然后,他走过去,对着正坐在地上伤心哭泣的农民说:“哎!绝对不是我们欺负您!
是上面这样规定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农民从地上站起来,已沾了一身的土,哭着说:“别拆了!
刚刚盖好的房屋拆了多可惜,多叫人心疼!
我们要向你们送好多钱还不行吗!”
队长摆了摆手,态度坚决道:“钱我们是绝对不能收你们的!
收下你们的钱那就是受贿了,是违法的!”
他面色缓和了一些,又说:“这样吧!我大概已经替你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能把你们的损失给减少到最小!”
“什么好办法?”农民泪眼巴巴的望着他问。
他说:“你们去红璞县一中学校的旁边找一个瞽者吧!
据说,那个瞽者神通广大!
他能把一座五十米高的大铁塔给念弯!”
“啊?!
真的假的?!
他有那么厉害?!”
大家都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不能相信。
“真的!我家就在花开富贵小区里住着!
被他念弯的大铁塔就是建在我们小区里的基站!
现在通讯公司已经不敢在我们小区里建基站了!
因为那瞽者一共念弯了他们的四座大铁塔!
把他们念怕了!”队长说。
“还有这种事?!
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李队长,你让我们找那个瞽者干什么?
他能为我们做到什么吗?”一个脸上戴着眼镜,看起来颇有文化的,较年轻的农民说。
队长说:“这些房屋在这儿给你们拆了,它不就变成一堆废墟了吗!是不是很可惜?”
“是很可惜!
难道那个瞽者过来,就不拆我们的屋子了?”有个农民不知道怎么想的,激动到双眼发亮地说。
“想什么呢!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想都别想!
违建建筑是一定要拆除的!这个没得商量!”队长说。
“那你让我们去找那个瞽者,或把那个瞽者叫过来,干什么?”戴眼镜的农民问。
“为了不让这些房屋在这里变成一堆废墟啊!
难道你们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把这些房屋挪到别的空地方上!让它们继续当屋子使,不比在这里变成一堆废墟强吗!”队长说。
“别的空地方,那得是什么地方?”
“合法的宅基地上啊!
你们有没有上面还没有盖屋子的合法宅基地?
或者你们家院子里!
再或者,你们家里的平房屋顶上。
把这些房屋摞在平房上面也好啊!成个二层楼了!”队长说。
惹得那些农民苦笑起来,说:“这些房屋怎么挪?
下面连用钢筋水泥浇筑的基础都没有!
直接在田里挖的沟子开始盖的!用的都是砖头砌的墙,从头到尾,都没有用上一根钢筋!
屋顶是铺的预制板。
一动这屋子就散了!别说把它们挪到俺家的平房屋顶上去了!总不能找个大吊车吊它们!一吊就散!”
队长说:“我知道!
所以我就让你们去红璞县一中的旁边去找那个瞽者啊!
让他念!
他既然能把大铁塔给念弯!想必他也能把你们的这些房屋给念跑!
给你们把这些房屋念到你们指定的地方!”大队长说。
众人们感到无语极了。
这是什么鸟办法!
根本就是瞎扯淡!
看到大家脸上复杂的表情,以及向自己投来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队长说:“你们先别急着不相信!
你们可以先去找那个瞽者问问啊!
问他能做到不!
万一他说他能做到呢!”
“他说他能做到,那也一定做不到!那是他吹牛的!
这是干啥了?把房屋念跑!
还当是太上老君念急急如律令呢!”戴眼镜的农民苦笑道。
“你们爱去找不找!
反正我是为了你们好!
这样,我就给你们三天的期限!
三天后,如果这些房屋还在这儿,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定让它们变成一堆废墟!”
队长说完后,率领着拆迁队伍走了。留下一群农民面面相觑,觉得这很荒谬。
但他们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死马当活马医。去红璞县一中的旁边找一下那个瞽者吧!
反正只有三天的时间,他们别无他法。
于是,几个农民头儿就奔赴到县城。
来到了红璞县一中旁边的那条比较热闹的街道/上找了找。看见了那个穿着肮脏黄袍子的长发瞽者。
瞽者正坐在板凳上,暂时没有生意,一副很无聊的样子。
他们走过去,在瞽者的卦摊前蹲下来,问:“大师,您吸烟不?”
瞽者一脸冷漠的摇了摇头,说:“不抽烟!你们要抽,请离我远一点儿抽!”
那农民头儿说:“既然大师不抽烟,那我们也不抽了!说事吧!”
瞽者点了点头,说:“什么事?请说!”
农民头儿说:“俺们几家在109国道/上盖了几间屋子!
城建局的人不愿意了!
说我们违建,非要把我们的屋子给拆了!
大师,您看这怎么办?”
瞽者挺生气地说:“这种事找我干什么!
是你们违法了!
我总不能帮你们抗法!
我是不想活了还是咋地?!
你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一个瞽者能跟城建局对抗的?”
“你误会了!
不是让你跟城建局对抗!
是让你为我们念念!
把109国道边上的房屋给我们念跑!
他们说你能把50米高的大铁塔都能给念弯!
不知能不能把我们的房屋给念跑!”戴眼镜的那个农民说。
“把房屋给念跑啊!这个我能做到!把它们念跑到哪儿去?”瞽者说。
“你真的能念跑啊?!把房屋!”
他们惊讶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瞽者。
“只要钱到位了,我就能给你们念跑!
别说几间房屋。
只要钱到位了,黄河里的水我也能给你们念倒流!”瞽者说。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在跟我们吹牛吧!”
“这家伙吹的也太大了吧!还能把黄河水给念倒流!”
他们打死也不相信。
瞽者说:“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走!不要在这儿聒噪!”
“一共二十三间房屋!你若给我们念跑它们,要收多少钱?”
大家觉得既然大老远的赶过来了,就问问他价钱吧。如果要的不贵,可以把他请过去试试。
“多少面积?”瞽者问。
“一间房屋是48平方!二十三间是1104平方!”
“哦,念跑一平方30元!一共收你们3万元得了!”瞽者说。
几个农民头儿一听,觉得一共3万块钱不贵。
几家平摊下来,一家掏五千块钱。
花上五千块钱能保住房屋不变成一堆废墟也很值了。
主要是怕瞽者欺骗他们。问:“如果把房屋念不跑怎么办?”
瞽者说:“念不跑把钱一分不少的退给你们!”
“先交钱?后念?”
“对!先交钱,后念!这是我立的规矩!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找几个人看住我!
我一个瞽者,什么也看不见,到了生地方,我能跑到哪儿去!”瞽者说。
几个农民头儿又商议了一番。觉得这样可行,就找几个人二十四个小时的看着这个瞽者!
他瞎他能跑哪儿去!
他要不退钱就把钱给他夺过来,如果他念不成功。
于是,他们就去银行里取了三万块钱。
将三万块钱交给了瞽者。
让瞽者跟他们去他们村里,国道/上,看到底能不能把他们的房屋给念跑。
两个时辰后。傍晚时分了。
瞽者和他们来到了他们的村里,109国道/上。
周边村庄里的人们听到消息,都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现场。
要看看瞽者是怎么将房屋给念跑的。这可是一件大稀罕事!以前闻所未闻。觉得稀罕死了。
只见瞽者拄着一根拐棍,不需要别人搀扶,也让别人不要挡路,在现场上慢慢的走动着。
国道/上大车小车不少,他竟然摸摸索索的走到了大马路中间。就在大马路中间站住不动了。
围观的人们都很担心他被车给撞了。
惹得那些路过的,急刹车的司机们将头探出车窗外,对着站在路中央的瞽者破口大骂。
说他是个瞎比,跑到马路中间找死了!
对于那些骂人的话,瞽者似乎听不见。他站在马路中间,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大约十分钟后,他才从马路中间慢慢的走到了路边上。对那几个将他找过来的农民头儿说:“今晚我住谁家?
谁家离得这些房屋近,我最好住谁家!”
“大师,你什么时候念?”
“半夜里!”
“那你就住在于明文家吧!于明文家离得这些房屋最近!”
于明文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农民。
他觉得自己在这些农民中很有文化。
就是文化再高对结婚这件事好像不起什么作用。
他都四十二岁了,还没娶上媳妇。
自己一个人住。乐得让瞽者今晚和他做个伴。
如果这瞽者真的有真本事的话,没准儿他还能教自己一些从别人那里学不到的东西。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超级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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