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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立即回京城一趟。”
速阅完手中的信,公良飞郇就直接对着身边的薛承远说。
“我同你一道去。”
薛承远与他同样心急如焚,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嗯”公良飞郇点点头,刚欲说什么,却难以自控的咳了起来,“咳咳……”
他捂住胸口,眉间紧皱,突然就觉得十分不适。
沅西近来入冬后天气异常湿寒,这“风寒”之症在坊间便迅速的流传了起来,很多人接连染病。
公良飞郇自从生育过世行之后,看似强健的身子,有时亦是十分不堪一击,容易受染疾病。
“我先去给你熬药”,说罢,薛承远就径直要出去。
祸事当头,薛承远也并无慌乱,再有千头万绪的纷纷扰扰,公良飞郇的健康始终是他心头最重要的事。
“……”
谁知,公良飞郇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轻道:“别去。”
说着,他便将薛承远搂在了怀里,紧紧的,不撒手。
薛承远一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是“怕”了。这人心中即便再有惧怕,都不会直接表达,总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传达他心中的感情。
这么多年来,薛承远早已习惯了。
“不会有事的,飞郇……”薛承远抱着他,几乎能够感同身受到公良飞郇心头那刻骨的痛。
“……”
公良飞郇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点点,将他抱的更紧了,像是要捏碎他一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对不对?”薛承远十分镇定的安慰着他。随着年纪的增长和与双生子长期的分离,公良飞郇的心似乎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嗯……”公良飞郇十分艰难的表达了他的赞同,但他还是心痛。因为他知道世知绝对不可能无端的怀了身孕,绝对不可能。若是这事儿发生了,那么一定……就是被逼迫……
天呐……,这会是怎样的伤害……?!
他简直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念头稍起,他便已经痛的无法呼吸……
“飞郇……”
“我很怕失去他……”
公良飞郇松开手,轻轻离了他的怀抱,薛承远立即看到他已经是双眼通红。
“我知道。”
“知儿不可能接受这种命运……”
“我知道。”
“我很怕……你懂么……?!我真的……很……”
“我知道。”
薛承远一句复一句的“我知道”就好似这世上所能够想象到的最深相知和最有用的抚慰一般,覆在了公良飞郇的心上。
让他顿感暖融融的。无尽,暖融融的。
当年爱他,就是爱他的聪明,爱他的豁达,亦爱他百折不挠的坚韧和凛凛风骨。
这么多年了……,这人依然如故。
公良飞郇心中感动,他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或许彪悍跋扈一世,但实则这心……有时脆弱的像个孩子……
若是没有薛承远在身旁,这一道道关卡,他是定然过不去的……
“承远……”
他想着,就一手托起了薛承远的下颚,近看着他的眉目。
他们都老了。
已然是两个孙女的祖辈了。
双鬓上尽是如雪的白发参差,眼角眉梢也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眸子,一如当初般动人清澈。
看着他,就觉得已然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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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飞郇感慨万千,看着看着,就泪中带笑,轻道:“去煮药吧……”
薛承远点点头,他克制和平复自己情绪的能力从来胜过公良飞郇,只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世乐此刻在哪里?还在东海……?”
“应该是,按行程,他应当还有两月才能回京。”
这消息公良世乐在去东海巡边之前,已然将时间安排仔细的告诉了公良飞郇,生怕他担心自己。
“是不是让他提前回来?”薛承远想万一世知的事情闹大了,世乐在京中会有人帮衬一些,他凡事都习惯和公良飞郇商量。
“嗯”公良飞郇也正有此意,道:“我立即就写急信,差人送去东海新望郡。”
“他若是提前回京,也算是违反了皇命?!”
薛承远难掩忧虑,又一时间难以两全。
当初封疆,世乐与世知都在朝廷中任职,他们独独带走了世行,让他远离朝中纷争,过些清静淡泊的生活,就是因为担忧,来日万一……
他们总要在这人间留下一分血脉,不是么?
“顾不了这么多了”公良飞郇摇头,说的十分果断。
薛承远长叹一口气,立即就和公良飞郇各自分头打点回京的各种准备。
适逢冬季,雪路泥泞,他们这一路即使快马加鞭不停歇的返回郢庭也需要将近月余的时间……
更不知公良飞郇的身子,能不能撑住这路途的折腾……?
薛承远看看明月无踪,清冷的天色,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几十年来已经销声匿迹的凄寒。
这些年,他已经完全被“幸福”二字所浸润,真的很久、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混杂着担忧和恐惧的感觉了。
上一次还是在那寒冬中,穿越燕径山时……
风雪荡城郭,桥下扁舟泊。
飞雁南去云开阔,不计人生哀乐。
落郗江畔的善因寺中,入夜之后,总是灯火照如明昼。
近日来,皇帝几乎将朝堂就放在这善因寺中了。
因为寺院地界狭小,屋舍有限,他便只召见几位近臣来奏议听政,其余的时间,便全陪伴在公良世知身侧。
这人身子有孕后反反复复的折腾,简直已经要将皇帝弄的抓狂了。
原来为人父母,从初始已然是这般不容易的事儿。
公良世知根本无法抑制呕吐,进食也成了惩戒一般的灾难。
慕容重辉十分焦心,只盼望他每日能够多少吃些东西,否则这身子实在无法维持……
他看的出公良世知虽对这件事十分不满,但对腹中的孩子却完全没有敌意。
也对,自己幼时,他本就那么亲善温和对待着自己,他从来喜欢孩子。
公良世知只是对自己如今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罢了。
人即便可以操纵自己的意念,但在病时,也很难操纵自己的身体……
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公良世知日日都像是大病一场,呕的多了,胃中就有如反射性痉挛一般的疼痛,实在超于寻常女子太多……
看的慕容重辉心疼万分,也内疚万分。
“世知……”
皇帝坐在床边,公良世知正躺在床上,头深深的陷在舒软的枕中,侧着身子看不清眉目。
他身上盖着厚厚的白色锦被,那被下的腹部已然隆起些许。这段日子,他的肚子隆起的速度,甚至有些不同寻常的快……
“好些了么?”
慕容重辉不断的用手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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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后,以求让他稍微舒服些。
又是吐,刚吃完晚膳,顷刻间已经吐的差不多了。
公良世知闭着眉眼,只觉得喘气都是奢侈,胃中已然就变成了绞痛,挣的他冷汗淋漓。
“……”
天旋地转一般的感觉。每一次绞痛袭来,他便忍不住想大喊出声,但都被极强的意志力克制住了。
他厌恶自己这副不男不女,躺在床上恹恹无力的样子。即便他不厌恶这腹中无辜的骨肉,他还是极度厌恶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更无法试想,几月后临产时的自己。
生育,从来是公良世知不曾设想过的此生战役。
他不应是这副模样……,可他此刻却实在……没有任何办法……
“唔……”
喉中一酸疼,又要吐了。公良世知一手按住胸口,一手迅速的撑在床上,翻起了身子。
慕容重辉本就一直坐在他身边,见他如此不适,赶忙伸手去扶他。
“唔……,——唔!!”
六子举着铜盆,就这么跪在床前伺候着公良世知。
不知又吐了多久,直到这胃里的东西全然吐清楚了,公良世知英雅的眉宇紧皱成了几条乱线,狼狈至极,完全没了往日的从容。
这就是他此生怀孕的样子么……?
不……!
公良世知全身无力的又一次倒了下去,一手负在额头上,一口一口艰难的喘息着。
肚子在被子下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慕容重辉见这波终于是吐干净了,挥退了六子,拿过侍从手中干净的帕子,伸手就给公良世知擦拭嘴角。
这些日子,只要他在善因寺中,照料公良世知的事皇帝从来不假手他人。
公良世知虽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然而他已然没有了什么其他的选择。
这孽是慕容重辉造的,理应由他收拾残局。
谁知,他是惩罚的心,皇帝却是甘之如饴的心。
看着往日里耀武扬威的老师终于是日日躺在这床上,有如妇人一般为他安安静静的怀胎孕子,这简直就是人生快意。
公良世知夺过帕子,也不理慕容重辉,径自抹了抹嘴角,擦拭干净,便一手飞了那帕子,“啪”的扔在地上。
他一是气自己不受控的身子,二是气将他弄成这副模样的人。
慕容重辉深谙这人心头不舒爽时,训斥自己可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他如今大了肚子,倒是怎样才能舒爽?
放弃了对方好言好语的幻想,慕容重辉自甘放低身段。
什么帝王的威仪,什么至尊的权力……
都不如这眼前之人一个舒爽的笑容,来的实在而珍贵。
“世知……”
他伸手扶着公良世知起来,一边拿过身旁六子刚刚又端上来的温水为他漱口。
公良世知喘着,静了半天,才负气一般的由着他扶自己靠了起来。
这一起身,身上的白色锦被就顿时耷拉了下来,他穿着的水浅葱色丝质亵衣十分贴身,将腹部的轮廓勾勒的异常明显。
他挣扎着撑着身子,忍着胃中的疼痛,咽了好几口,才好不容易送了几口水进了酸痛的喉咙。
“世知……”
慕容重辉扶着他,每一句话都说的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眼前人,他现在可是一触即爆的活物孕夫。
公良世知拧着长眉,一语不发。
“朕觉得你的肚子……似乎长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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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诞育重郗的历程,慕容重辉并不陌生,这几个月的时间,不至于腹部便有如此轮廓。
谁知,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公良世知简直就想剁了这身后的罪魁祸首!
没有他的肆意,自己倒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一手抄起身边的锦被,猛的盖住自己的肚子,像是不想让任何人窥测一般。
“是双胎。陛下,可还满意……?!”
头上正滴落下一滴冷汗,公良世知喘气的间隙,一手捂着肚子,横眉冷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