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张大学士于朝堂之上参奏三皇子结党营私,迫害忠良,且私自募兵有谋朝串位之心。
唐圣泽拒不承认,公然辱骂张大学士。
张大学士也不恼,直到他闹得差不多了才将所有证据一一呈上。
皇帝身子越来越孱弱,正是宁可错杀三千不放过一人的时候,当即就将唐圣泽削了封号,并交由大理寺审查。
等消息传到江南之时,已经是五月初了。林娇娇早在事发之前就收到了一封家书,事关重大,信上只写了一短短一句话:事已办妥,等我回来。
林娇娇看了信,悬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了一半下来,季瑶瑶一直杳无音讯,派去江州寻找的人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她不在江州,能去哪里呢?
林娇娇怀有身孕,齐家也不可能放她出去亲自寻找,再说,她人生地不熟,去了也于事无补,只能盼着齐宴和穆寒川能够早些回来。
无奈京城与江南相隔甚远,即使两人日夜兼程也得十多日才能赶回来。
而五月初,是齐家每半年一次的账目汇审。
按照以往惯例,一年会有两次汇审,一次是年底,一次是赶在天热之前。
各大商行的主管掌柜会提前半月抵达江南,展红玉有心要将担子交给林娇娇,是以今年的汇审便将她带在了身边。
虽然怕她劳累,随时叫了下人端着软凳在一旁服侍着,但这刚送走了一个就又来一个,余下的时间还要学习账目核算,忙得林娇娇不可开交。
一天的时间就在忙碌中过去了,翻完了最后一页账目,林娇娇松了一口气,回到房内就趴到了床上,香凝和聆冬熟练的替她捏肩『揉』腿。
见她睡着了,二人放下帐子屏气敛声悄悄退了出去。
睡得有些早,在夜深人静之时,林娇娇被窗外蝈蝈声吵醒。
恍惚间她隔着纱帐仿佛看到房间内坐着一个人,手里捧着书册看地仔细,连翻页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就吵醒了床上的人。
林娇娇睡像不太好,独自一人睡久了更甚,横着身子侧卧占了满满一张床。
齐宴『摸』黑赶路回了齐府,想给林娇娇一个惊喜,没想到进了房间就看到这个场景,知晓她这些日子有些累,便不忍心吵醒她。
多日未见,又不想一个人去厢房睡,只能抽了一本书出来打发这漫漫长夜。
林娇娇心里一惊,暗道怕不是有贼进来了,躺在床上不敢出声,见人影慢慢靠近紧张地闭紧了眼睛装睡。
直到一支手缓缓抚上她的脸,林娇娇身子一抖,吓得就要尖叫,在睁眼的一瞬间又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她呆呆地看着居高临下望着她的齐宴,好半响才出声:“齐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齐宴俯下身来,啄了一口她光洁的额头,声音一如既往的温热,又多了几分缱绻。
林娇娇倏然间红了眼眶,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声音哽咽湿润:“我好想你。”
她的手刚一碰到他的脖子,齐宴就率先一步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到怀里。
阔别许久,齐宴再度抱住她柔若无骨的身子,鼻尖窜入的是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栀子香,见她无声地掉着眼泪,心里像被一只手攥紧,只能浅吻过她的眉眼,泪痕。
也不知是太过思念还是怀了孕的人情绪敏感,没见到他人还好,尚不觉得有多难熬,这忽然间人就出现在跟前,林娇娇双手紧紧抓紧他,心里的委屈一股股往外冒。
仰头就去寻他的唇,这般主动,让齐宴热血上头,夺回了主动权。
月朗星稀,虫鸟鸣叫,齐宴抱着她回了房,将人先放到了床上才跟着在林娇娇旁边躺了下来,习惯『性』地将人搂到怀里,柔声问道:“有没有不舒服?”
虽然方才自己是放轻了动作,但一想着这般娇软的身子里还有一个更小的人存在,齐宴就有些紧张。
“没有。”林娇娇往他怀里拱了拱,乖乖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