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娘听到她的死期并无害怕,反而眼中满是雀跃。
也是,如今对于兮娘来说,死不可怕,活着才是最难熬的。
要不是想亲眼看着慎郡王和公冶谨死,她早已服毒自尽了。
出了天牢,两人一时没说什么。
“贪念害人。”司徒璟想到兮娘和蔺家惨状。
都是慎郡王和公冶谨的贪念。
一个贪权,一个贪色,最后害了蔺家一百多口人。
而兮娘,忍辱负重多年,委身仇人,害了无数良家女子,就为了报仇,结果最后却并没有多开心。
“慎郡王要被斩首了,你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司徒璟面色冷了冷,“和昭阳宫有关。”
司徒璟实在不解,为何淑妃要拿边关无数士兵的死来对付国公府。
难道是当年瑞伯府拉拢,父亲没有同意的原因?
若是如此,那昭阳宫那位和二皇子都该死。
沈遇安听到司徒璟的话并不意外。
此事定是有位高权重之人掺和其中的。
“当年那场战事你也在边关,这些年,你就没查到什么吗?”
司徒璟想到那场损失惨重的战争,闭了闭眼。
“当年敌国将领好似总能提前得知我方的布局,边关布防图好像也泄露出去,士兵死守城池,朝廷的粮草和救援却迟迟未至。”
沈遇安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
怕是军中有奸细,而且此人隐藏得很深。
“祖父和我三个哥哥皆在那场战争中死去,只有我和父亲突围出来,刚好外祖领兵过来救援,我和父亲这才能活下来。”
朝廷派来的人还未到,外祖父无令前往平元关支援,此事被御史弹劾。
虽然最后因为国公府的惨状,帝王对此事轻拿轻放。
但司徒璟还是忘不了当年那血红,残肢断臂无数,熟悉的脸一个个倒在地上。
沈遇安看着司徒璟猩红的眼,心下一叹。
战争是残忍的,沈遇安没经过战争,但在末世也见过很多残忍情景。
所以来了大楚,沈遇安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他在末世手中有不少人命。
沈遇安也不想自己变成眼中只有杀戮之人。
他热爱还未有末世前的和平。
闹市,午时。
慎郡王和其子孙的牢车从天牢往闹市而去。
一路上,百姓们拿烂菜和臭鸡蛋丢慎郡王。
“该死,竟然害了那么多孩子和良家女子。”
如今也没什么菜,没一会儿就拿那酸臭的腌菜丢了过来。
慎郡王阴狠的眼神看向那丢腌菜的人,那人被沈郡王的眼神吓了一跳,往后一退。
片刻后,那人又继续丢。
“看什么看,都要被斩头了。”
兮娘的牢车就在后面,看着慎郡王他们这么狼狈,放肆地笑出声来。
虽然她也被人丢臭鸡蛋,但是她还是不停地笑着。
兮娘亲眼看着慎郡王和公冶谨人头落地,闭上眼,脸上带着释然的笑离开。
沈家人站在城门口,看着脚戴镣铐,头戴枷锁的慎郡王妃。
“王素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王氏满脸笑意地看着王秋琴。
“王秋琴啊王秋琴,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你也有今日。”王氏幸灾乐祸地笑着。
她可不是什么圣人,仇人落到如今的地步,她当然开心。
王秋琴硬气,但她所生的儿子和孙子都求着沈遇安,让沈遇安去和文德帝求情放了他们。
沈遇安注意到,王秋琴虽然扭着头站在那哽着不说话,但并没有阻止儿子孙子求饶。
“表哥,虽说祖母和祖姨母有误会,可我们都亲戚,柔儿自小养在闺中,如何能顶得住一路上的颠沛流离,还请表哥帮帮我们。”
公冶柔温声细语,眼波流转地看着沈遇安。
沈遇安:
公冶柔在天牢几个月,穿着牢服,此刻浑身脏乱,脸泛黄,身上还有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见沈遇安不说话,公冶柔更加卖力了。
沈青盼捏了捏鼻子,故意嫌弃道:“公冶柔,你多久没洗澡了。”
“噗嗤,哈哈哈,公冶柔,你想卖弄风骚,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公冶瑶狂笑着。
“沈遇安如今是新贵,不少高官小姐随便他选,你一个被流放,有罪之身的前郡王孙女,是怎么有脸以为能被沈遇安看上的?”
姐妹俩瞬间互相挠了起来。
沈家人看着公冶瑶和公冶柔两姐妹互相抓头发,脸上带着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