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彬看过检查报告后道:“老爷子的情况是气血攻心,不是食物和药物的问题,可以排除谋杀。”
宋芊芊双目赤红,死死攥紧了拳头。
老爷子很快醒了过来,只是病情反复得凶狠,一下子又回到了刚苏醒时的状态。
宋芊芊红着眼进去,未语先哽咽:“爷爷”
老爷子一下子状态很差,眼窝深陷,唇肌也松塌了下去。
听到宋芊芊的叫声,他艰难睁眼,苍老浑浊的眸底满是心疼无奈。
老爷子吃力地招了招手。
宋芊芊忙上前握住老人家的手:“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泪水滚出,沁湿了脸上的口罩。
老爷子慈爱地扯了扯唇角,哆嗦着手从枕下掏出个小玉佛塞给宋芊芊。
“给我的?”
老爷子点了下头。
玉佛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玉质通透莹润,背后刻着一个小小的“清”字。
“谢谢爷爷,我很喜欢。”
宋芊芊吸着鼻子把玉佛挂在了脖子上。
老爷子唇瓣张合,极力想说什么,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宋芊芊鼻子又一阵酸涩:“爷爷,你别急,有什么话等好了再说,现在你先好好休息”
老爷子固执地摇头,无力的手一直拉扯着罩住鼻嘴的氧气罩。
宋芊芊无法,只能帮忙把氧气罩拉下。
老爷子喘了口气,终于有微弱的声音出口:“保保护好宋氏”
宋芊芊泪眼模糊地点头。
“玉玉佩”
宋芊芊忙把脖子上的玉佩拿起,放老爷子手上。
老爷子握住:“是你你亲亲生母亲留留下”
话没说完,心电仪就嘀嘀地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一群医护冲进来。
宋芊芊被挤到角落,泪水一颗拉一颗从眼睛里不停滚落。
在病床前忙碌的医护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心电仪上的曲线拉平。
半小时后,医生们沮丧收手。
“宋小姐,请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的声音像一记猛捶,狠狠砸在了宋芊芊心口。
“哇”地一声,她崩溃大哭。
“医生,求求你们,别放弃,你们再试试,求你们了。我爷爷白天还好好的,能说能笑”宋芊芊扑过去,拽住医生的衣袖不助哀求。
“宋小姐,真的很抱歉”
顾彬和蒋沥南匆匆过来。
宋芊芊已经哭得不能自抑。
她冲过去拼命把两人往病床前拽:“蒋蒋顾少求求你们救救我爷爷,救救他”
“继续抢救!”
蒋沥南发话。
他把宋芊芊交给一旁的护工,和顾彬一起加入了抢救队伍。
半小时后。
抢救停止。
蒋沥南走到宋芊芊面前:“节哀”
宋芊芊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般,睁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蒋沥南把她拥进怀里,用力抱着:“天堂没有病痛,这对老爷子来说,是解脱。”
宋芊芊脑子猛地空白一片,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芊芊!”
蒋沥南忙收紧了胳膊,一弯腰把人打横抱起:“顾彬,先让人看好老爷子的尸体,通知宋家人过来。”
“放心,我知道。”
“老爷子是她最在乎的亲人,告诉宋家,好好厚葬。你派人去盯着点。”
“好。”
宋芊芊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家里。
她掀被就要跳下床往外跑。
蒋沥南将人拦住:“你冷静点。”
宋芊芊眼睛顿时就红了,哽声道:“我要去看爷爷。”
蒋沥南冷声道:“宋家来人把老爷子接走了。顾彬安排了人一直在那边盯着。告别仪式在两天后。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毕竟是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要以最好的面貌和精神状态去,老爷子才能走得放心。”
宋芊芊紧咬着唇瓣,泪无声地不停滚落。
蒋沥南心疼地把人揽进怀里,抱坐在腿上,大掌一下一下安慰地轻抚着她脊背:“会过去的,谁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爷爷提前先走一步而已。”
姜木木来的时候,宋芊芊抱膝坐在床上发呆。
蒋沥南把空间留给两人,退了出去。
姜木木心疼地跑过去,紧紧抱住她:“芊,我来了。”
宋芊芊抬起木愣愣的眼睛:“木头,我不旦没了家,也没亲人了。最爱我的爷爷走了”
泪水滚落。
姜木木听得也忍不住心酸,忙撇开脸偷偷抹了把泪。
房门外。
蒋沥南皱起着眉头站了会儿,离开。
姜木木平复了下情绪,才小心翼翼地安慰:“宋家那样的家,其实不要也罢。你虽然失去了最爱你的爷爷,但你同样也拥有了蒋沥南啊。他很担心你,特意打电话让我来陪你。他说自己不会安慰人,你现在很难过如果不是在乎,哪个男人会这么细心?”
想起自己制造出的乌龙,她小声提醒:“蒋沥南真的很好,对你也很好很上心。以前的事,该放就放,抓住当下才是最重要。”
宋芊芊点头,哑声道:“我知道。我一直很感激他,会用对他和孩子好一辈子来回报他。”
姜木木烦躁地抓头。
自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谁稀罕你的感激?
像蒋沥南那样的男人,他缺感激吗?!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回应他感情,全心全意的女人。
芊芊现对他这感情这状态,迟早出事!
殡仪馆。
蒋沥南正准备跟宋芊芊一起进去,就被顾彬拦了下来。
“南哥,你疯了。”他把人拽一旁,压了声音道。
蒋沥南皱眉。
顾彬满脸无语:“宋老爷子生前人缘好,商场上口碑也不错,今天前来吊唁的除了亲人,也有很多商场上的人士,其中不乏有认识你的。你就这样跑进去,被认出来,现场还不得大乱。”
他掏出个口罩递去:“所以,咱们稍微低调点行不行?”
蒋沥南冷着脸一把推开口罩:“你陪着进去。”
顾彬愣了下,赶紧把口罩收起来点头应下。
宋芊芊刚踏入调研大厅,宋长生就冲了过来。
“宋芊芊,你还敢出现在这里。”
扬手就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