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此刻不想见到的有谁,其一就是李二,其二嘛就只有这房玄龄了。
李二来了肯定就杀不了李长歌,而房玄龄,也肯定会坏他大事。
毕竟,这房玄龄可是对李长歌好如亲女儿一般。
见到杜如晦那张黑脸,房玄龄淡淡一笑,道,“我啊,就是听闻这品香斋的糕点是全长安最好的。”
“我家夫人吵着要吃,我便亲自前来谈谈这,糕点的玄机!”
“刚行至楼下,不料却被士兵拦下,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杜兄在这里办案哪!”
杜如晦一双鹰眼微微一眯,冷冷道,“房兄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房玄龄笑而不语,看向了那品香斋处。
突然,一阵浓烟滚滚升起,呛人的烟味顺着晚风吹了过来。
房玄龄当先眼中就是一喜,不过很快消失,他装作惊讶的样子道,“哎呦,这怎么还着火了呢?”
“哎呀,看来我今日这糕点,是买不成喽!”
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楼下走了上来。
“义父!”
“房公!”
皓都对着两人各自拱手。
而杜如晦,也是终于忍不住了。
他盯着房玄龄冷冷道,“房兄,你真要养虎为患?”
房玄龄笑着装糊涂。
道,“杜兄此话是何意啊?房某实在是糊涂。”
“杜兄啊,房某要告辞啦,我得赶紧回家,跟我那夫人复命去了啊!”
话落,他再次对着杜如晦拱了拱手,“告辞!”
等他走远,皓都这才看着着火的品香斋,对着杜如晦道,“义父,这火来的蹊跷,恐怕………”
杜如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越发铁黑。
而皓都也是赶紧抱拳,“义父放心,我定将此事彻查!”
杜如晦看着那火,就如同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一样。
良久,他才摆了摆手。
“不用查了。”
“有人想要保她,就不会留下尾巴。”
皓都眼中一惊,“难不成,这火是房公放的?”
杜如晦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先不要妄加猜测。”
“品香斋今日空无一人,应是那人,也不想伤及无辜吧!”
顿了一下后,再道,“撤吧,先派人救火,来日方长!”
……………
于此同时,一把大火,也是将柴房内的李长歌烧的一清醒。
她急忙推开房门来到后院,此时此刻,任何想要从正门进来的道路都被大火拦住。
唯一能够出去的,也只要院后的墙壁了。
那里堆积着木箱,一层又一层,犹如阶梯一般。
再朝别处看去,大火已经烧了过来。
不容迟疑,她急忙朝着箱子上爬去,下一刻,从墙外直接跳下。
而于此同时,那里居然还有一个梯子放在墙外。
她虽然用不上,但是阿窦好歹梯子上缓缓爬了下来。
两人一路慌不择路的逃跑,直到跑了很远之后,阿窦终于体能不够了。
“师父,少侠,停停停!”
“我跑不动了,休息一下行吗?”
李长歌闻言,这才缓缓冷静下来。
她停下脚步,扫了一眼阿窦后,急忙打量周围环境。
就在这时候,阿窦突然道,“师父,我怎么感觉这火是帮你的?”
李长歌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阿窦继续道,“师父,你再想想,四处都着火了,唯有后院没有,这和封路一样啊?”
“还有那个梯子,应该不是给我准备的吧?”
“更不可能是品香斋的人方便贼偷才准备的。”
“那……”
李长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道路,此时,她也算明白了。
“用火把我的踪迹烧的一干二净,就不会有我存在过的痕迹了。”
“那证明我猜对了啊,有人在帮你!师父……”阿窦还想继续问这帮忙的是谁。
没曾想李长歌却是冷哼一声,“帮?”
“他们早干嘛去了?”
“阿娘在荣恩寺尸骨未寒。我绝对不会领他们这个人情的!”
没错,她猜到了是阿耶旧部在帮她。
可是那又如何?还是那句话,既然能救下自己,为何不能救下阿娘。
她死的时候,有人帮过吗?放火?那时候也放啊!
而阿窦,也是惊呼出声,“荣恩寺,尸骨未寒!”
“师父,瑾夫人是你阿娘?”
“那你岂不是………”
李长歌冷冷的看向他,道,“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话落,她便要再次离开。
但,阿窦却是抓住了她的胳膊。
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师父,不管你认不认。”
“品香斋没有了,今后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了,师父,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李长歌吸了一口气,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师父。”
“你自己在外面流浪,还可活下去,而跟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别烦我了!”
话落,便挣开手臂,径直离去。
可是,别看阿窦只是个孩子。
但是他流落街头这么多年,早已厌弃了苟且偷生的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又这样的事,又怎会继续偷生下去。
他心意已决。
犹豫不过几秒,便再次紧紧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很远。
李长歌终于受不了了,停下脚步后,质问道,“怎么又跟上来?你不怕死吗?”
阿窦呆了呆,深深道,“我怕死,但我不想平庸的死去。”
也许,也许是被触动了吧。
反正那双眸子里,李长歌看到了儿时的自己。
倔强,而又一往无前。
她叹了一口气,“随你吧!”